二人在滿是積雪的小山路上緩緩而行,一路寒氣逼人,蕭長琴雖穿上了葉幽蘭送來的風衣,依舊覺的寒意森然,不多久就不得不運功抵御寒氣。反觀沈念冰依舊是那副恍惚的樣子,自顧自的朝前走,就連蕭長琴突然停下來無奈的在后面盯著她她都不曾覺的。
“喂,你到底要把我?guī)У侥睦锶ィ俊笔掗L琴停在原地許久,依舊未見她發(fā)覺,當下忍不住出聲喊了起來。
沈念冰猛然一醒,轉過身才發(fā)現竟把蕭長琴落下好長一段距離,當下臉上一紅,諾諾的說道:“就在前面,就快到了。”
蕭長琴聽了,心頭一震氣悶,良久才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好吧,今天我舍命陪君子。看你刷什么花樣。”說完,又舉步追了上去。
走到跟前卻見沈念冰的小臉凍的通紅,心中便又微微不忍。當下嘆了口氣,將身上的風衣脫下來為她披上。沈念冰愣了一愣,急忙把風衣扯下來道:“這么冷的天,你脫下來會凍壞身子的?”
蕭長琴卻道:“沒關系,我的身體比你結實些,看你凍的,臉都紅了,把你凍生病了,葉師姐又要找我麻煩。”
沈念冰聽了一愣,不由自主地說道:“你你這么害怕葉師姐啊?”
蕭長琴聞言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那不叫害怕。”
沈念冰立即追問道:“那叫什么?”
蕭長琴聞言一愣,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小孩子家,問這么多干什么?趕緊把衣服系好。”
沈念冰見狀一驚,也不知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急忙“哦”了一聲,依言將風衣的腰帶系住。蕭長琴見此情景才說道:“好了,現在還冷不冷?”
沈念冰乖巧的點了點頭,輕輕“嗯”道:“好多了。”
蕭長琴聞言點了點頭道:“那走吧,繼續(xù)趕路。”但是心里卻在嘀咕:“你是好多了,老子要受苦了。”
沈念冰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聞言點了點頭繼續(xù)朝前走。一段山路走完,已是到了留了山莊的前院,沒有了崎嶇的山路,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修建的極為平整的青石大道,路上的積雪被掃去了大半,堆在路的兩旁,路面上原本結著一層冰晶此時也融化成一灘灘的冰水。
一陣陣寒風吹過來,蕭長琴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zhàn),當下禁不住說道:“姑奶奶,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這是要到什么地方?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久了。”
沈念冰聞言一驚,將他臉色不好,不禁心下微慌,正要說話,突聽背后一人輕笑道:“喲,這不是蕭師弟嗎?”
二人聞言轉身,卻見是齊少英幾人,蕭長琴見到是他,一張臉頓時寒了下來。沈念冰卻微笑著迎了上去:“齊師兄。”
齊少英看了看她身上明顯大幾號的風衣,又看了看連外套都沒穿的蕭長琴,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怒意翻滾,當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蕭師弟好硬朗的身子骨呀,這么大冷天的還穿這么單薄,是不是沒有錢買棉衣啊?”
蕭長琴聞言,上前淡淡的說道:“我有沒有錢和你有什么關系?”
齊少英聞言笑道:“我這不是關心同門嗎?怎么說你也是我們琉璃山莊的一份子,你有困難我們這些做師兄弟自然也要關心關心了。”說完,便又轉身朝身后的幾人說道:“你們誰有錢?快拿些給蕭師弟,讓他去凈衣房買件像樣的棉衣。”
那幾人都是齊少英**的三代、四代弟子,自然明白
他的意思。當下便有一人道:“齊師兄,蕭師兄乃是二師伯的嫡傳弟子,應該不會缺那么點錢吧?再說了,就算他沒有,葉師姐也應該有,葉師姐那么有錢,養(yǎng)他足夠了。”
蕭長琴聽了,心頭頓時翻出一股怒火。沈念冰也聽出不對,急忙上前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蕭師哥是看我穿的單薄,所以就把身上的衣服脫給我了。”說著便要將風衣解下來。
卻聽齊少英冷笑道:“喲,蕭師弟你可真是懂的憐香惜玉啊,那邊哄著葉師妹,這邊哄著沈師妹,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啊。”
沈念冰聽了此話,秀頰一紅,便要解釋,卻聽蕭長琴怒極而笑道:“怎么?你是嫉妒了?”
齊少英卻冷笑道:“嫉妒?我只是想奉勸你,可別做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美夢。”
蕭長琴聞言卻笑道:“多謝閣下好意,承蒙小師妹和葉師姐對我不棄,我能坐享齊人之福也未嘗不可。”
沈念冰聽了此話,芳心大震,心中沒來由的涌出一股說不出的暖流,怔怔的看著蕭長琴,久久說不出話來。齊少英聽了,卻是冷笑一聲:“那好,我們走著瞧好了。”說完,冷哼一聲道:“我們走。”
蕭長琴冷冷的看著他們離開,良久才將心頭的怒氣平復下來。又是一陣寒風吹過來,蕭長琴禁不住又是打了一個寒戰(zhàn),這才想起身邊還站著沈念冰,轉過頭卻見她正靜靜的盯著自己,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好不可愛。
蕭長琴愣了一愣,說道:“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沈念冰猛然一醒,臉上紅暈頓時散開到耳根,急忙低著頭諾諾的說道:“沒???沒干什么。”
蕭長琴看她神情怪異,卻不知是為什么。當下說道:“我看今日風勢太大,不如就不堆雪人了,改日我再陪你吧。”
沈念冰聞言一愣,隨即明白他也抵不住這森然寒意,當下點了點頭,嫣然笑道:“嗯,那我送你回去吧。”
蕭長琴聞言一愣:“這丫頭片子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她不是故意讓我來挨凍的吧?”愣了一愣之后便道:“也好,那我們快些回去,好冷的天。”
沈念冰聞言,輕“嗯”了一聲,立即舉步往回走,蕭長琴自然也是快步跟上。
接下來十幾天,沈念冰每日便要來尋他,蕭長琴也總是不辱使命,陪著她堆了一個有意個的雪人,二人玩的也是開心異常。
轉眼間,除夕已過,元宵將近。一連半個多月的晴天早已將封山的大雪融化殆盡,天氣也是漸漸的暖了起來,沈念冰與蕭長琴二人之間的關系也沒有當初那般僵硬,彼此反而是越來越投機。沈念冰雖然有些公主脾性,但是在蕭長琴面前卻是百依百順,乖巧異常。而蕭長琴也自樂得有這么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整天陪著自己習武練劍,嬉戲玩耍。這段時間,葉幽蘭雖然也不時來看望他,但是每次時間都是比較倉促,況且有沈念冰這么個小公主在,他們二人也不好有什么恩愛舉動,只是將一股深情埋在心底,但是彼此之間的情意卻是愈加的深厚了。
終于到了元宵節(jié)了。元宵節(jié)是琉璃山莊的大日子,因為琉璃山莊當初開山立派的日子便是元宵節(jié)。這幾天來,莫凌煙、葉幽蘭等骨干弟子都在忙于張羅元宵節(jié)的事情,蕭長琴有沈念冰陪著,日子過的也是平靜。
這一日,蕭長琴剛吃過午飯,剛從膳食房出來便迎面碰上莫凌煙與葉幽蘭二人說說笑笑的走過來。三人相遇都是禁不住一
愣,莫凌煙畢竟是琉璃山莊的首席大弟子,見識和城府都不是一般人可比。
一見到蕭長琴,頓時微笑著迎了上去:“蕭師弟,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蕭長琴看到葉幽蘭與他在一起,心中頓時便涌出一股酸意,聽得此言便不冷不熱的說道:“我還好,勞莫師兄掛念。”
莫凌煙卻笑道:“這段時間為兄一直和葉師妹在一起,沒能去看望你,對你關注不夠,還望蕭師弟多多體諒。”
蕭長琴聽了此話,心頭醋意更濃,禁不住冷笑道:“莫師兄多慮了,我一個大活人,沒人管也死不了,在來琉璃山莊之前,我不也是一直一個人活得好好的。”說完此話,不禁微微掃了一眼葉幽蘭。
葉幽蘭聽到此處,自然聽出他話中醋意,心下不禁著急,但是礙于膳食房人多眼雜,她一個女孩子如何好意思出口解釋,只好低著頭不說話。
莫凌煙聞言微微一笑,說道:“那是那是,蕭師弟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不少。”
蕭長琴擋在二人身前,看了葉幽蘭許久,心頭也是不住著急:“葉師姐難道你真的做了什么對我不起的事情?怎的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難道我蕭長琴就是那么讓你不堪入目?”
他不知道葉幽蘭心中著急,葉幽蘭又哪里知道他心中著急?三人如此靜立良久,最終還是蕭長琴嘆了口氣,輕笑一聲說道:“莫師兄你們忙完了?”
莫凌煙依舊是一副和藹的微笑:“嗯,剛剛忙完,這才帶著葉師妹一起去吃飯。哎???這幾日也苦了葉師妹了,整日的與我一起出入各種場合,也難為她一個女孩子了。”
葉幽蘭聽了此話,心頭更是焦急異常,蕭長琴卻是怒火勃發(fā),冷笑一聲道:“二位都是琉璃山莊的棟梁之才,可要照顧好身子才好。”
莫凌煙呵呵笑道:“多謝蕭師弟關心了,我們會的。”
雖然他神情和藹,言語平淡,但蕭長琴卻只覺他說的每一句話便猶如一柄柄長槍,狠狠的捅入他的心肺,讓他滿腔的傷痛與怒火卻只能自己壓在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底而無處發(fā)泄。
然而正在這時,卻突聽一個聲音道:“莫師兄,又和葉師妹一起吃飯呀”
卻是齊少英幾人一個個談笑風生的從膳食房走了出來。齊少英走到身前才故作吃驚的說道:“喲,蕭師弟也在呀。”
蕭長琴本就怒火中燒,聽了齊少英那句話更是怒意橫生,只恨不得立刻拔劍將眼前幾人刺死,聽得他如此做作的言語,哪里有心情理他?
齊少英見他不理自己,卻也不以為意,轉過頭朝莫凌煙微笑著說道:“莫師兄這幾日與葉師妹出雙入對,日子好不自在呀。”
莫凌煙聽了此話,微微一笑道:“齊師弟此話說到為兄心坎兒上了。雖然這幾日奔波勞累,但是卻是快活的很。”
蕭長琴聽了此話,心頭怒氣更勝,只差便要當場發(fā)作。然而卻在此時,葉幽蘭卻抬起頭淡淡的說道:“齊師兄,請您說話注意分寸。什么叫出雙入對?我和莫師兄在一起只是單純的為了張羅元宵節(jié)的事情,沒有你們所想象的那么復雜。”說完此話,便轉過頭朝蕭長琴看過來,一雙妙目之中溢滿著無限的深情。
蕭長琴不由得心中一顫,禁不住暗暗著惱:“我真該死,葉師姐真心待我,我怎能如此的不相信她?還在如此眾多的人面前與她生些悶氣。”蕭長琴一想到此處,便不自覺的有些面紅耳燒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