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峰聞言看著他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莫凌煙他們定然是在陣眼遭了你們的毒手,不然是不可能被困在裡面的。大師兄的脾氣我最清楚,雖說他平日裡對很多人都是和藹可親的樣子,但是若是他那寶貝徒弟受到傷害,他定然不會輕易罷休的。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知道嗎?”
蕭長琴聽了此話,心頭才漸漸明白,看了沈凌峰良久才試探性的說道:“沈師叔您···您這是來幫我的嗎?”
沈凌峰聞言,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能看得出來冰兒那孩子非常喜歡你,我不想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樣子。”
蕭長琴聽了此話,心裡頭頓時一陣彆扭。雖說他也隱隱約約體會到沈念冰對自己的感情不一般,但是他一直以來都把她看成一個小女孩,一個小妹妹,對她卻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那份感情,一直以來他心中都只有葉幽蘭一人,而如今聽沈凌峰言語之中似有將沈念冰託付於他之意。試想,他心頭又怎會不彆扭?可是還未等他說話,沈凌峰已經接著說道:“大師兄他們恐怕今晚便會回來,你們若想走還是趁早的好,我已經安排了車馬,待會我便知會冰兒,你們兩人就趕緊離開琉璃山莊吧。”
蕭長琴聽了此話,頓時心頭大急,脫口說道:“不行,我不能離開琉璃山莊。”
沈凌峰聞言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微笑著說道:“你是捨不得蘭兒師侄?”
蕭長琴聞言,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沈凌峰見狀苦笑一聲道:“孩子,你可知此時兒女情長可是要斷送了你的性命的?”
蕭長琴卻淡然一笑道:“要我丟下葉師姐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比送性命的更讓我痛苦。”
沈凌峰聞言頓時心頭大急,脫口說道:“你送了性命不打緊,你的家仇父仇誰來報?難道你要看你的殺父仇人逍遙法外嗎?那你死了之後有何顏面去見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家人?”
蕭長琴聞言心頭一震,但是隨即心頭更加懷疑起他的用意起來。沈凌峰見他沉默不語,以爲他已被自己的一番言語觸動,禁不住繼續說道:“你可知道當年圍攻你父親的其中一人便是你現在的大師伯?就連你現在師父,當年對此事也是清楚的很。”
蕭長琴聽了此話,禁不住臉色大變,滿臉震驚的看著他。只不過他震驚的不是這個消息,而是這個消息竟然出自沈凌峰之口。當年圍攻他父親的那些人他早已調查的清清楚楚,不然他又怎會費盡心機設計投入琉璃山莊門下?只是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沈凌峰會說出這樣話?據他所知,沈凌峰與天微道長之間一向是相敬如賓,並且天微道長一向待沈凌峰不薄,對待他唯一的女兒更是疼愛有加,視如己出。
沈凌峰見他如此神情,禁不住冷笑一聲道:“你現在知道你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了吧?以你現在的修爲別說報仇了,連保命都不夠。”
蕭長琴怔怔的看著他,好像看到一個陌生人一般。雖然在琉璃山莊他與此人接觸不多,但是通過沈念冰他也知道沈凌峰一個含蓄謙和的君子,而今日他所帶給自己的卻完全是另一種感覺。
沈凌峰見他久久不語,以爲他是被自己的言語所震懾,立即又換了一副面孔,微笑著說道:“所以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緊下山逃命,就算你不願和冰兒在一起,你大可以帶著蘭兒師侄一起走啊,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命要緊。”
蕭長琴聽了此話,心頭又是一怔:“聽他此言,好像他的本意並不是將冰兒託付於我,而是單純的爲了救我。”念及於此,蕭長琴禁不住復又想到:“應該沒有這麼簡單,他和我非親非故,爲何要幫我?
這裡面定然有什麼陰謀。”一想到此處,便禁不住多留了一個心眼,當下假裝著輕“嗯”著點了點頭道:“如果葉師姐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就算此地有萬貫家財、傾天權勢等著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更何況是如此險境?”
沈凌峰聞言大喜,立即說道:“你放心吧,蘭兒師侄一定會和你一起離開的。”
蕭長琴問言不禁疑惑道:“師叔你這麼肯定?難道你已經問過她了?”
沈凌峰道:“這個倒沒有,不過我有十足的把握讓你帶著她離開。”
蕭長琴聽此處,心頭便禁不住一驚,但隨即便嘆了口氣說道:“有師叔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沈凌峰見他答應,禁不住心頭得意:“少年人終究是少年人,兒女情長難成大事。我簡單幾句話他便已上當。”一想到此處,沈凌峰便禁不住心頭又是一陣得意。
蕭長琴注視他良久,突然開口說道:“師叔,你如此待我,小侄真的不知該如何報答你纔好。”
沈凌峰聞言淡淡一笑道:“如此小事何足掛齒?你只管放心而去,到時我會把一切幫你安排妥當。”
蕭長琴經過一番細想早已明白了許多。試想,琉璃山莊作爲五大劍派之首,勢力是何等之大?其號召力又是何等之強?若想追殺某個人簡直就如煮飯炒菜一般簡單。別說他一個蕭長琴,就是當年的蕭天帝豈不是也命喪幾大高手的圍攻之下?若是蕭長琴依他沈凌峰所言逃離琉璃山莊,到時琉璃山莊甚至不用費一兵一卒,只需在天下武林說一句“蕭長琴已經攜帶著《天帝琴譜》從琉璃山莊逃脫”,恐怕便又成千上萬的武林好手爭相追殺他。一想到此處,蕭長琴心頭便禁不住冒出一股冷汗:“這沈凌峰城府如此之深,此計明明是將我往火坑裡推,卻說得如此振振有詞,當真是不要臉的很。”如今又聽了他這句言語,心頭的冷意也是更加的重了。但是爲了弄明白他爲何要如此加害於他,蕭長琴只好強忍著心頭的厭惡,假裝感激地說道:“師叔您大仁大義救我出牢籠,我蕭長琴他日定當厚報。”
沈凌峰聽他如此感激之語,心頭更是得意,禁不住嘆了口氣道:“當年蕭天帝劍蕩九州,睥睨四海的豪情我也是十分的仰慕,只可惜未能與之並肩對敵,實在是一大憾事。久聞‘天帝十三式’乃是武林一絕,卻無緣得見,又是一大憾事。我此生兩大憾事也是因其而來。”說完此話,他又嘆了口氣說道:“唉,說來慚愧,我一直都想一覽‘天帝十三式’的瑰麗之姿,只可惜天妒英才,未能讓我趕上,蕭天帝便已命喪奸人之手,而我自己卻又能力有限,雖有心替蕭天帝報此大仇,卻無奈修爲低微,只好如此茍活於世間,實在是慚愧的很啊。”
蕭長琴聽他這番扯淡的話,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去,心頭對他的意圖也是頓悟過來:“怪不得他如此著急的想要我離開琉璃山莊?原來是想趁機躲我《天帝琴譜》。若是我真的依他所言逃下山去,到時面臨萬千追兵不免心神俱疲,他若趁我不備強奪我《天帝琴譜》,我豈有餘力對抗?”一想到此處,蕭長琴心頭便是怒火頓生。
沈凌峰哪裡想到蕭長琴心頭這番心思,自顧自的感慨良久,突然若有所悟的驚道:“哎呀,有一事我險些忘記了。”
蕭長琴吃了一驚,壓住心頭的怒火微笑道:“師叔忘記了什麼事情?”
沈凌峰立即擺出一副著急萬分的神情道:“我險些將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蕭長琴聞言一愣,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難道我誤會他了?”心頭正如此想著,卻聽沈凌峰道:“若是我便如此將你放
下山去,大師兄他們回來定然會勃然大怒,到時把你逃下山的消息散佈出去,豈不是有無數偶的高手爲了你身上的《天帝琴譜》追殺你?”
蕭長琴聽了此話,臉上故作震驚之色,有些惶急的說道:“這可如何是好?我若不離開,留在琉璃山莊也一樣是死路一條。”
沈凌峰聞言,神色鄭重的說道:“看來如今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蕭長琴問道:“什麼路?”
沈凌峰聞言,擡眼看著他,一字字的說道:“只有把《天帝琴譜》留下,你帶著蘭兒師侄再離開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危險。”
蕭長琴聽了此話,頓時心頭冷笑不已:“狐貍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當即冷笑一聲道:“沈師叔,我敬你是冰兒的父親才叫你一聲師叔。我且告訴你,天底下想得《天帝琴譜》的人多不勝數,似你這樣的人,這樣的法子我不知遇見過多少。你如此費盡口舌的不就是想得到我身上的《天帝琴譜》嗎?”
沈凌峰猛然聽見他如此言語,禁不住心頭一驚,但他終究城府深重,立即一臉著急的說道:“蕭師侄,我就知道你會誤會的。我並未說要你將琴譜留給我,你怎可如此猜忌於我?你若對我不放心,大可以將琴譜帶在身上離去,我也決然助你。”
蕭長琴聽了此話,心頭怒火頓時暴涌而出,瞪了沈凌峰良久,突然長吐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撫平,才神情淡然的說道:“我看在冰兒的面子上不會將今日之事透露給他人,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凌峰聞言一愣,心頭也是怒氣漸聲,但是卻強壓著怒氣苦笑道:“蕭師侄,我都已經如此說了你還不相信我?”
蕭長琴現在連看都懶得看他,直接閉上了上眼不再理他。沈凌峰見此情形,頓時怒氣勃發,“鏗”然一聲,長劍出鞘,直指蕭長琴的咽喉要害冷笑道:“小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管你是走還是不走,今日不把《天帝琴譜》交出來就休想看到明日的太陽。”
蕭長琴微微睜開眼看著他,又掃了一眼他那指著自己咽喉要害的長劍,突然笑道:“沈凌峰,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現在的你纔是最可愛的?”
沈凌峰聞言一愣,不明白他話中含義,但隨即便長劍一送,劍尖距離蕭長琴的咽喉又近了幾分,獰笑道:“小子,不要和我耍嘴皮子拖延時間,我告訴你,所有人都已經被我支開,此刻決不會有其他人來此。”
他的話音剛落,門外便突然傳來一陣“嘩啦”之聲。沈凌峰悚然一驚,輕喝一聲:“何人在外面?”
可是卻未有任何迴應。蕭長琴卻笑道:“看來還是有人不怎麼聽話啊。”
沈凌峰聞言心頭一驚,驚疑不定的掃了他一眼,突然疾出二指,蕭長琴還未反應過來,全身穴位便已被他封住,禁不住怒罵道:“老匹夫,你要做什麼?”
沈凌峰卻冷笑一聲道:“好好在這兒我給我躺著。”說完這句話他便提劍追了出去。蕭長琴卻是又驚又怒,苦苦掙扎卻難以運氣衝開穴道,禁不住心頭大爲著急。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長琴。”
蕭長琴循聲望去,只見葉幽蘭正滿臉憐惜的看著他,正一步步向他走來。蕭長琴頓時心頭大急,急喝道:“快走師姐,沈凌峰要害你。”
誰知葉幽蘭聽了此話,不禁不離開,反而走過來坐到他身邊,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說道:“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我都聽見了。”
蕭長琴聽了此話,頓時怔住,一臉吃驚的看著她,卻見她那滿含神情的雙眸之中已漸有淚花浮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