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焱立刻就要關門,釗少的手卻快一步按在門框,“聽說你膽子很大,原來也會害怕嗎?”
他的臉上帶著不羈的笑意,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慵懶的勁兒,再加上那張和聶坤相似度極高的臉,看得蘇子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我不認識你。你要是再不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哦,不認識啊!”他恍然大悟般拉長尾音,手卻并沒有收回去,“蘇子焱,你好!我是聶釗,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子焱,向她伸出另一只手,“來,握個手,我們從此就是朋友了。”
果然是姓聶的,但看他這副樣子,似乎比聶坤還不醒事,難道是……
“你是聶坤的弟弟?”
“謝謝夸獎,我是聶坤的哥哥。”聶釗笑著,手卻沒有收回去的意思。仿佛只要蘇子焱一刻不跟他握手,他便能一直這樣伸到天荒地老。
被綁架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身背炸彈的黑暗依舊讓蘇子焱恐懼不堪,她毫不猶豫的將門壓了下去,“我跟姓聶的八字不合,做不了朋友。”
她以為這些紈绔公子是最吃不得痛、飲不了苦的,她以為在門闔上的那一刻聶釗的手一定會收回去。然而門撞到聶釗手背上的時候,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的表情依舊是似笑非笑,“嗯,看來不但是膽子大,下手還挺黑呢!”
她看著木門的棱邊在他的手背上壓出一道紅色的凹痕,他卻還是沒有一點收手的意思。他比表面上看起來難應付太多,蘇子焱的眼皮不由得一跳,“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那只被門擋住的手又從不大的縫里伸進來,“我就想跟你交個朋友。”
“我跟你們聶家的人,做不了朋友!”蘇子焱還是那句話,而且她討厭這樣被人威脅,關門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這回聶釗兩只手都被她硬生生的壓在門縫里,“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那你叫吧!”終于感覺到疼,聶釗的眉頭微微一皺,但他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無權無勢,他是帝都貴公子,他在這里死磕,肯定不是為了跟她交朋友,一定是為了葉世勛。她是下得去手,但還沒有狠到要把他手壓斷的份上。
沒辦法她只好按照自己的推斷,說他想聽的,“世勛不在,你跟我交朋友也沒什么卵用!”
她以為說完這句話,他就該走了。結果卻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更深,“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他不在,才來找你交朋友的。”
納尼?這是什么鬼?怎么感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來開門的時候來得匆忙,手機沒帶在身上,想給葉世勛打個電話求助都不行。蘇子焱有點無語,也有點無措,“你不是來找我交朋友的,你是來逼我做朋友的。行吧!那你說說,跟你做朋友,我都有什么好處?”
沒辦法,她既不敢狠狠壓,又不敢放他進來,只好這樣隔著門拖延時間。
這個問題,聶釗還真沒想過。不過哄女孩子嘛,他自認為怎么都要比葉世勛在行,“逢年過節有禮物,心情不好的時候陪著你,有酒同喝有肉同吃!”
這個答案應該是完美的,不過蘇子焱不稀罕。這樣的朋友她有兩三個就夠了,不需要再多一個,尤其他還姓聶。
“覺得條件不夠吸引?”聶釗自然意識到她的沉默就是不答應,“這樣,十萬以內的包包首飾,你隨便挑,怎么樣?”
他了解過蘇子焱的背景,尷尬的養女身份,無依無靠的孤兒。這樣動輒上萬的禮物,就是放在蘇家正牌女兒蘇雅麗面前,也是足夠讓她心動的,他就不相信蘇子焱能夠不動心!
看他那一臉得意的表情,蘇子焱無奈的搖了搖頭,自然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什么十萬以內的包包首飾隨便挑,那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好嗎?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想想葉世勛出手就是幾十萬的包,上百萬的車和上千萬的別墅,蘇子焱不得不感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那我就先謝謝釗少,謝謝釗少這么看得起我。”說著,她手上的力道便是一松。
“識時務者為……哎喲!”門在緩慢的回彈,凹陷的肌肉也在一點點的回彈。聶釗以為蘇子焱要給自己打開門,剛要得意的贊一句,手背上馬上傳來比剛才還要疼痛十倍的撞擊,“你,瘋了嗎?”
這回他是想抽回手的,但是沒來得及,只抽回左手,右手依舊被門壓得死死的,疼得他不住的吸氣、吸氣、再吸氣!
“我雖然窮,但窮得有骨氣;你雖然富,但為富不仁!我不怕告訴你,我們家世勛給我買的內衣襪子,都比你的包包首飾值錢!我們家世勛給我的錢,都夠砸死你這個臭不要臉了!”蘇子焱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復而又更重的碾壓下去。
她先前是怕弄傷他葉世勛的面子過不去才沒使勁兒,既然他這么目中無人,她必須要讓他知道知道厲害。別看這人從頭笑到尾,骨子里卻是個厲害的角色,段位比那個莽撞的聶坤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哦,對哦!還有聶坤的仇,既然他們是親兄弟,那么有福同享有仇同報也是爽爽噠!
“蘇子焱,你還真敢!”聶坤感覺手快要斷掉,他用盡全力推著門,終于將門推開一點點。可他還沒看來及把手完全撤出去,蘇子焱便將整個身子壓到門上。
“我就是敢,就是敢,你能把我怎么樣啊?讓你看不起我,讓你看不起我們家世勛!”如果這扇門是在地上,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去跳或者上去滾。
“BOSS,我們再不出去,釗少的手怕是真要被蘇小姐夾斷了啊!”
從蘇子焱問聶釗做朋友有什么好處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站在附近。不過他們彈得太專心,所以完全沒注意到。
這樣的戲碼,這樣的臺詞,葉世勛真是覺得看一百遍都不會膩味。不過考慮到聶釗的手,他只能暫時收斂
暗爽的心情。真是想不到,蘇子焱是這么在乎他,容不得別人對他又一星半點的詆毀。
“釗少,你堵在我房間門口干嘛?等我也不用這么大陣仗吧?”
是葉世勛回來了!
那個清冷的聲音讓蘇子焱緊繃的神經倏然一松,心里一喜,她也沒有理由再折磨聶釗。
她讓開兩步想給他們開門,不想聶釗卻因為手指被壓得鉆心的疼,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收勢不及,隨著大門一下子打開,他整個人都撲了進來,絆在地毯上的褶皺,重重的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所謂人賤自有天收,蘇子焱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原來釗少是屬狗的啊?我們房間的地毯味道好聞嗎?你不要在上面畫地圖哦!”
銀鈴般的聲音里透著不符合年齡的嘲諷,聶釗一下子從地上撐起來,回身就要去掐蘇子焱的脖子。敢讓他聶釗吃這么大虧,丟這么大人的她蘇子焱是頭一次。
不過他的手連蘇子焱的衣邊都沒撈著,就被葉世勛握在半空中,“跟小女人一般見識,釗少就不怕有失身份嗎?”
聶釗看看自己滿身的灰塵,還有紅腫發疼的手背。臉上一掃先前的慵懶不羈,只恨不能將蘇子焱生吞活剝,“勛少覺得,我這個樣子,還不算有失身份?”
葉世勛回頭看了蘇子焱一眼,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出格,她訕訕的吐了吐舌頭,不過并沒有道歉的意思。遂不咸不淡的道,“你趁著我不在的時候,來找我女朋友做朋友,的確是有失身份!”
“你,你早就回來了?”聶坤心里一虛,舉在半空的手邊順勢收了回去,“竊聽他人談話,勛少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釗少,我們一直就站在走廊上。你光顧著跟我們家蘇小姐拉關系,眼里哪兒還容得下旁人啊!”葉世勛不方便說的話,周成替他了出來,“要不是我們BOSS修養好,早一巴掌扇死你了。”
原來葉世勛也想扇死聶釗,那么自己把他的手壓斷,也不算什么過分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個殘疾嘛!什么偷不偷聽都不是重點,蘇子焱就把周成這最后一句聽得清清楚楚,一顆懸著的心也瞬間放了下來。
“Ok!今天是我冒昧,我受傷、我吃虧,算我活該好吧?”聶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兀自抬著手往房間里走,“我來不就是想看看能讓你勛少放著送到嘴邊的鴨子不吃,非要金屋藏嬌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招誰惹誰了?”
蘇子焱吮了吮鼻子,嗅到一股幽怨的醋味,莫非這個聶釗對葉世勛有企圖?難道他就是葉世勛以前身邊沒有女人的理由?葉世勛是個直的,這個她親身驗證過。
咦,那聶釗,他不會是個受吧?
隨便一腦補他剛才站在門外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蘇子焱就打了個哆嗦。不行,她絕對不能讓葉世勛被這個不要臉的小受受給拐走了!
“世勛,你跟我來!”蘇子焱也顧不上還在跟葉世勛冷戰,拖著他的手就進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