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太子帶領(lǐng)眾人進(jìn)京。
陸錚和文韜等都要隨同太子進(jìn)宮,普云大師不想進(jìn)宮受什么賞,要直接回寺里。
大師身份貴重,便是皇家也不好強(qiáng)求,于是,太子便派人送大師先回弘濟(jì)寺去了。
而安笙跟青葙身為徒弟,自然就跟隨師傅走了。
陸錚一直看著馬車走遠(yuǎn)了,才跟太子殿下一道進(jìn)了宮。
路上,太子用只有他跟陸錚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顧家那邊也打了招呼,待入了夜,就送人回去。”
入夜再回去,一來是掩人耳目,二來么……
陸錚看了看太子,忽然間覺得,太子這次,好像格外的善解人意。
太子朝陸錚笑了一下,轉(zhuǎn)過頭,恢復(fù)了一臉端方的高貴摸樣。
太子的差事辦的好不好,甚至不需要官員們多說,只憑那柄萬民傘,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惠帝高興,并未吝惜嘉獎。
只不過,輪到陸錚的時候,除了惠帝的口頭褒獎之外,其余的,盡是些貴重財物之類的賞賜,體面,但是卻不實(shí)在。
陸錚早就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也無所謂。
倒是陸文跟文韜,都升了一級。
雖說文韜的職位沒什么實(shí)權(quán),但對于他現(xiàn)在的年紀(jì)和資歷來說,這獎賞,不輕了。
有獎就有罰,太子回來了,那些跟馮玉山之流交往過密的官員們,也開始人人自危起來。
太子也確實(shí)沒有“辜負(fù)”他們的“期望”,呈上了確準(zhǔn)的證據(jù),打的那些官員們是措手不及。
起先還抱有僥幸心理的朝臣們,在惠帝的旨意下達(dá)以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
如何還敢抱著這種可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心里,安然度日?
汪德蒲也是捏了一把冷汗,馮玉山是他的弟子,馮玉山做的很多事情,都跟他有些關(guān)系,雖說他行事一向小心,但是,面對太子,他也不敢小視大意。
他最害怕的,莫過于太子順著馮玉山這條線,查到他身上來。
所以,在太子南下之后,他便一直在京中運(yùn)作,將不大重要的幾個官員推出去擋刀,也是無奈之舉。
雖說被太子拔出來的這些官員不是特別重要,但是,到底是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積蓄起來的力量,如今被太子毫不留情地消滅了,汪德蒲的一顆老心,也是真疼。
光心疼還不算,偏還有個不爭氣的外孫,時不時地來氣他一氣!
縱然汪德蒲老謀深算,可是面對同樣滿腹機(jī)謀,成算頗深的太子,和自己身邊看不清楚現(xiàn)狀的大皇子,汪德蒲還是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也許,是他真的老了,太子的反撲來的太過迅速突然,他縱然費(fèi)力周旋,卻仍然沒辦法讓手下人全身而退。
……
述職獎賞都完畢了,其他人就都退下了,惠帝卻將太子跟陸錚留了下來。
他二人都明白惠帝要說什么,并未表現(xiàn)出分毫的異樣。
大皇子對于太子屢次被惠帝秘密留下的舉動,已然非常不滿,但是,卻沒有辦法,想來想去,只得去找榮貴妃商量計(jì)策。
他現(xiàn)在算是看透了,只有榮貴妃,才是最值得他信任的,全心全意為他好的。
什么外祖,舅舅,表兄弟,出了事,到底還是要顧著他們那一家子的!
揮退了所有人,惠帝跟太子和陸錚提起了寒鐵一事。
若非淮安出了瘟疫,這件事,本該更早些就談到才是。
如今這一耽擱下來,匈奴使者就快要進(jìn)京了。
惠帝留下太子和陸錚,也是想要聽聽他二人對此事的意見。
寒鐵既然是在南詔地界上的,那就合該屬于南詔,匈奴人不問自取,與強(qiáng)盜無異!
別看惠帝不喜歡打仗,但是,也不至于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占自己國家的便宜。
跟匈奴打了這么多年的仗,他也不是不知道寒鐵的重要,如今發(fā)現(xiàn)了寒鐵礦,當(dāng)然得想辦法收回來才是。
不過,怎么收,還是得仔細(xì)商量一下。
不到萬不得已,惠帝還是不想動用武力的。
最好的,莫過于用和平手段,從匈奴手中收回本該屬于南詔的東西。
可是,這可能嗎?
惠帝知道寒鐵的好處,匈奴人難道不知道?
這些年,匈奴用這種寒鐵,取走了南詔多少將士的生命?
現(xiàn)在惠帝想讓他們將這種東西雙手奉還,這無異于癡人說夢!
不過,太子跟陸錚都不會說惠帝在癡人說夢,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自己在心里想想,也就罷了,說出來,那是萬萬不行的。
“父皇,兒臣以為,匈奴人不會輕易放棄這座礦藏,寒鐵的效用,他們已然見識過,如此,又怎會輕易將到手的東西,白白交還于本國呢?”盡管當(dāng)?shù)漠愊胩扉_,太子身為人子,還是盡職盡責(zé)地給老爹提了醒。
想要匈奴白白吐出嘴里的肥肉,這可能嗎?
惠帝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些過于不切實(shí)際了,可是,他是真不愿打仗。
難道,就被沒有不戰(zhàn)而收回礦藏的辦法了么?
惠帝的目光又轉(zhuǎn)向陸錚。
陸錚沉默了一會兒,抱拳道:“陛下,臣倒是有一計(jì),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與匈奴一站是必然的,陸錚不是惠帝,沒有惠帝想的那么天真,以為匈奴說來和談,就真的會不再滋擾西北百姓了。
早晚都有一場大戰(zhàn),這幾年大大小小打了幾次,但都不算太大,匈奴人在積蓄實(shí)力,陸錚明白,但南詔同樣也在積蓄實(shí)力。
“愛卿有話直言便是。”惠帝見陸錚要出主意,不由來了興致。
要說最了解這群匈奴人的,非陸家男兒莫屬,別看惠帝忌諱陸家,但是同樣的也明白,只要陸家在,匈奴就踏不進(jìn)南詔地界里來。
太子也好奇陸錚會出什么計(jì)策,聞言不由看了過去。
陸錚對皇上和太子的目光視若無睹,語氣絲毫未變,道:“既然匈奴人能不問自取,占了本該屬于南詔的地方,盜用了本該屬于南詔的礦藏,那么,我們也可以不問直接收回來。”
對啊,為什么一定要跟匈奴人談這件事呢?
他們明明就可以,直接將東西取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