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景山莊的清晨,空氣清新,陽光明媚。
可是,喬寶貝的心情一點兒也不明媚。
起了床,穿好賤四叔替她準(zhǔn)備好的運動衫,想著昨晚上被看了春光,看了廬山真面目,她心里挺不爽。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看就看了唄,不少肉不丟臉,反正她易容術(shù)過人,口技一流,還怕擺脫不了這位祖宗爺?
這么一想,心情變得良好。
準(zhǔn)備洗漱的喬寶貝一把就推開了浴室門。
哎呀媽呀!
眼前的情形,刺激得她血管都快爆了。
男人的身材很巍峨,很壯碩,很有力,而她,很尷尬。
大清早的洗澡?
好吧,她其實很想逃,可出浴的美男太過撩人,腳下生了根。
看傻了,腦子漿糊了。
眼神短暫的收縮之后,戰(zhàn)少尊慢條斯理地一把扯過旁邊的浴巾,冷冷地睥睨她,那氣勢一副要吃人的冷樣兒,像被摸了毛的野獸。
“很好看?”男人強大的氣場把周圍的空氣都變成了逆氣流,“給我滾出去!”
尷尬地低了頭,喬寶貝臉紅了,黑溜溜的眼睛無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
去!
心里鄙視著,是誰讓她睡他臥室的?又是誰大清早就洗澡的?
潔癖狂!
轉(zhuǎn)身走到了沙發(fā)上,她屁股一坐,安靜地坐等賤四叔洗完澡,抬手看了看手表。
驚!
居然七點了!
八點就要上課了,可這里依山面水,瞧著挺有隱世風(fēng)格的,但交通卻很不便利,等那位爺洗完澡,她再洗漱吃早餐……
時間來得及不?
一想到可能會遲到,獎學(xué)金要飛了,喬寶貝心里狂躁了,坐立不安!
浴室里的男人終于出來了,她迅速起身,一轉(zhuǎn)身就往浴室飛奔,猛不丁一頭磕上了像石頭一樣的人墻。
頭暈眼花……
頭頂輕聲“呵”了一下,男人陰鷙的臉上噙笑了,一把扶住她踉蹌的小身板。
“喬寶貝,投懷送抱也沒你這么急的。”
無賴!
不著痕跡退了一步,她小聲辯解:“四叔,我沒有,我只是想趕緊刷牙洗臉,怕來不及上課。”
赤著上半身,下半身只裹了浴巾的男人臉上寫滿了愉快,和藹可親地摸了一把她的頭發(fā),可說出來的話全是封建奴隸主式不要臉。
“還說沒有?喬寶貝,看了四叔的身,就不表示點什么?你現(xiàn)在最好乖乖交代你所有的事兒,要不然老子就把你給辦了。”
無恥!
徹底被他惹毛了,喬寶貝抬起了頭,看著那張帥得不接人間地氣兒的臉,最后忍了怒氣,問:“四叔,你真的是我的監(jiān)護人?”
“別和老子兜圈子!”
“我的事,爺爺奶奶都知道,四叔不信的話,可以問他們。”一邊說著,一邊悚著,喬寶貝警惕了。
難不成,他覺察出啥來了?
不料——
她聲兒剛落下,整個身子板就被一股力卷進了男人高大硬實的胸前。
撩發(fā),褪衣服,低頭,賤四叔幾個快速又流暢的動作,喬寶貝就算腦抽都不會想到,這男人居然在她的脖子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是真咬,確確實實地咬,沒有半點兒情人之間的調(diào)情味兒。
“啊!”
驚悚一叫,條件反射性地,她腳下一劈腿,動作凌厲又迅速,膝蓋在男人的腿間狠狠一頂。
戰(zhàn)少尊的速度更快,一個側(cè)身,氣勢洶洶地攔腰將人一甩,就把她推到了墻壁上,高大的身軀緊緊一壓。
“還騙四叔?”男人一把撩起她的下巴,聲音漫不經(jīng)心,可一字一句全是警告,“瞧你的身手,絕非一年兩年能練出來的,喬寶貝,再不說實話,就不是辦你這么簡單了。”
喬寶貝快憋屈死了,力氣不如人,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她只能裝逼到底。
裝!在她還沒離開戰(zhàn)家之前,在她還沒搞清楚這男人的目的之前,只能裝!
“四……四叔!”
身子骨害怕地瑟瑟發(fā)抖,她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美眸,眨巴眨巴,一滴淚滾下來,企圖能挑起男人的善心來。
“我練了三年的跆拳道,是因為戰(zhàn)子俊他……他會欺負我,大姨和窈婷姐她們不喜歡我住在戰(zhàn)家,老給我安排相親,二姨她還想把我送給慕家三少爺,所以我才偽裝自己。”男人瞇起了眼兒,很銳利,喬寶貝咬了咬唇,苦情地繼續(xù)說,“至于那筆錢,是那個男人每個月?lián)芙o我的家教費,他叫靳天司,我……我現(xiàn)在還在給他弟弟家教。”
一席話,半真半假。
在戰(zhàn)家的事情是真,錢的來源也是真的,老板的名字更是真的,至于其他么,讓敗類自個兒去想吧!
戰(zhàn)少尊鋒銳如刀芒的黑眸審視她良久,直到小丫頭顫抖著啜泣了一聲兒,他才松手。
喬寶貝這招苦情戲碼博同情有效了,男人緩和了臉色,摸了摸她的頭頂,說:“家教別干了,每個月的生活費我會給你。過一個星期,弒天會來接你過來。”
“喬寶貝,以后我會照顧你,有四叔在,沒人能欺負你。”
看著賤四叔這張表情瞧不分明的臉,她心里莫名堵得慌。
為什么?就只是因為他和她爸爸認識?
不對。可到底哪兒不對?
想來想去,她還是沒想明白。
然而,當(dāng)她知道真相的時候,她寧愿從不明白,也寧愿從沒有遇到過他。
當(dāng)著她的面,戰(zhàn)少尊衣冠楚楚地穿好衣服先下樓了,喬寶貝迅速收斂了苦情臉,進了浴室。
情緒低落地刷牙洗臉,一想到一個星期之后她必須得搬過來和這位大爺同吃同住,她心情悲催。
洗漱完畢,戴好賤四叔給她新買的黑框眼鏡,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無比媚俗的笑容,喬寶貝整裝心情,低眉順眼地走出臥室,下了樓。
長長的餐桌上,賤四叔坐在上位,已經(jīng)在用餐。
那表情,那神態(tài),一派貴族風(fēng)度,剛才在臥室里的事兒,仿佛根本沒發(fā)生過。
拉開椅子坐下,她乖巧一聲叫:“四叔早。”
沒掃她一眼,也沒應(yīng)她一聲,戰(zhàn)少尊的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
剛才還和藹可親,現(xiàn)在態(tài)度180度大逆轉(zhuǎn)了?
嗤,這位爺又在裝逼了。
吃著下人端上來的美味早餐,喝著熱騰騰的牛奶,喬寶貝無比滿足地舔了舔沾了牛奶的嘴唇。
正要再喝上一口,吃完早餐的男人起身,涼涼地掃著她。
“喬寶貝,跟我走。”
跟他走?
三個字不咸不淡,戰(zhàn)少尊說得張揚霸道,倨傲無比,真讓人生恨,惹得她心尖上的火兒都要飆上來。
她還要上課呢!
“四叔,我……”
要上課這三個字還沒出口,話就被男人冷冷攔截,“還要不要你的獎學(xué)金了?”
要!當(dāng)然要!
送她去學(xué)校,直接說嘛,說句話那么裝逼,她聽都嫌累。
喬寶貝迅速起身,安安分分地跟著賤四叔走出大廳,上了那輛騷包至極的跑車,帝君ONE。
雖然戰(zhàn)少尊的車已經(jīng)開得飛快,但她在校門口下車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七點五十五分了,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時間。
“你的課本。”男人從后座拎過她的書包,扔到她懷里。
“謝謝四叔!”
喬寶貝跳下車,走進了校門口,一轉(zhuǎn)身她躲在了墻壁后,緊緊鞋帶,撒開雙腿,以豹的速度沖刺。
離開魔窟,離開那男人,她渾身的細胞又滿血復(fù)活了。
狂奔到人文學(xué)院文科二號樓,她雙手按在了欄桿上,縱身一躍,跳進了走廊。
喬寶貝直接奔上了樓梯,如履平地般直沖五樓,在五分鐘之內(nèi)到達了最后一個教室。
就在她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時,上課鈴聲響了,講臺上的老師咳嗽一聲,打開名冊開始點名。
不偏不倚,分秒不差。
她松了一口氣,坐在了位置上,后桌的慕七七戳戳她:“喂,寶貝,你今天怎么那么晚到?”
慕七七,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家大孫女,除了老板靳天司,是第二個知道她底細的人。
喬寶貝回頭,郁悶地呼出一口氣,小聲說:“哎,別提了,有空和你說。”
目光一斂,慕七七嗤地壞笑:“你昨晚不會是偷人去了吧?”
“偷人?”默了一下,她點頭,“的確偷了人,偷了一個四叔回來。嗯,長得還蠻帥。”
“四叔?不會是戰(zhàn)家的那位,戰(zhàn)少尊吧?”
“你知道他?”
“……你不要說你以前沒聽說過他哦,他可是京城太子爺,聽我哥說,老牛逼了。”
“……”
兩人嘰嘰咕咕,講臺上的老師不爽了:“上課!上課!有事兒全都下課講!”
兩人立刻閉了嘴。
下課的時候,她接到了老板的電話。
“老板,你又來學(xué)校!難道你不知道戰(zhàn)窈婷和我一個學(xué)校嗎?萬一被她看見了,又……”
“喬寶貝!”
正說著,喬寶貝忽然聽到有人在身后叫她。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倚在墻壁上的年輕男人。
他很帥氣很迷人,身材又好,最重要的是,家里有錢,父母雙亡,幾乎是所有女人眼中完美的男人。
不過,在她的眼里,一點也不完美。
在這個世界上,誰會覺得自己的老板完美?
她掛了電話,走過去,笑瞇瞇地諂媚:“老板大人,你何必親自來學(xué)校送雇主的資料,多降你老板的格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