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旭升“啊”地慘叫一聲,彎腰,蹲身,雙手捧住下邊,痛得呲牙咧齒地哼叫起來。
“混蛋,這是你應得的懲罰!”小伙子不慌不忙地指著他罵了一聲,才轉身沖出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群,朝路的西邊奔去。一會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里。
“快,快抓住他。”嚴旭升蹲在地上,嘶聲喊叫。
林曉紅見陳智深坐進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才上前,驚恐萬狀地對嚴旭升說:“嚴總,你怎么啦?要緊不要緊啊?”
嚴旭升呻吟著說:“快,打電話,叫三狼來。”
林曉紅在那里急得團團轉:“那個人是誰呀?三狼的電話,我又不知道。”
“在我手機里。”嚴旭升有氣無力地說。
林曉紅蹲下來,一邊在他口袋里摸手機,一邊說:“這個人已經逃走了,你叫三狼來,還來得及嗎?還是先去醫院吧。”
這時,圍觀者也紛紛說:“對,還是先去醫院看傷要緊。”
“這個小伙子也真狠毒,欠你錢,也不能這樣傷害人家啊。”有人開始議論。
“這個老板開的大奔,還欠錢不還,真是自作自受。”
“喂,你欠他多少錢啊?”
“我,根本不認識他,哪里欠他錢?”
“那就打110報案吧,還遲疑什么呀?”
“這個小伙子,一定是這個女孩的男朋友。”
“那個老板不正經,想搞他的女朋友,他才這樣踢他的。”
周圍一片議論聲,各種難聽的猜測都有。
“還是先去醫院。”林曉紅聽得面紅耳赤,越來越害怕,就拿出手機打120:“喂,急救中心嗎?我們這里有人被打傷了,地點是。”她問了飯店里的人,報了過去。
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林曉紅被圍在中間,低頭站在那里,難堪得不知怎么辦好。
一會兒,救護車呼嘯著來了。人們閃開一條道,救護人員下來,把蹲坐在地上,痛得滿頭大汗的嚴旭升弄上車,開走了。
林曉紅也隨車跟去。她坐在救護車里,看著躺在腳下,臉扭曲得十分難看,嘴里不斷哼叫著的嚴旭升,心里暗自偷好笑:但愿廢了他,那以后才省心呢。
十分鐘后,陳智深就打的回到公司。他一到公司,就用公司里的固定電話給鄒老板打電話,匯報那家客戶地板處理的情況。
打完電話,不到半個小時,小鄒就打電話給他,不無慌張地說:“陳智深,嚴總被人打傷了,現在被救護車救到這里的人民醫院里。我正趕過去,你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啊?”陳智深驚訝地說,“我下午一直在處理那家地板的事。是誰打的?在哪里啊?”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鄒老板說,“剛才,他秘書小林打給我的,讓我帶些錢過去,說嚴總傷得不輕,可能要開刀。”
“是嗎?那,要不要我過去?”陳智深鎮靜地說。
“你過去干什么?等我去了,問清情況再說。”鄒老板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陳智深知道嚴旭升吃了苦頭,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他不能給郭林曉紅打電話詢問情況,更不能給她發短信。這事做得怎么樣?是不是引起了嚴旭升的懷疑?他們能不能查出事情的真相?陳智深有些緊張地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他偷偷打了一下江小勇的手機,關機。他一定躲起來了,或者直接去了火車站。他馬上離開這里才好,我明天就把一萬元錢給他打過去。就是最后被查出來,也要把錢打給他,做人一定要守信用。
很快,嚴旭升被踢的事情就紛紛揚揚傳開了,事情也漸漸明晰起來。嚴旭升被踢得很重:一個****被踢碎,一個被踢傷,喪失了功用,正在救治,以后是否能恢復?還不得而知。
嚴旭升沒有報案,但在病床上,他就把鄒老板,公司保安部長,還有三狼等人叫來,追查那個行兇者。通過回憶,與鄒老板的對證,他們基本確定打手就是追著鄒老板要錢,并差點殺了他的江小勇。
于是,他們開始追查江小勇,但一時無法找到他。他的手機一直關機,身份證找不到。只知他是四川涼山人,不知具體住在哪里。
可嚴旭升和鄒老板他們搞不懂,剛剛還了他一萬元錢,另外的五千元答應春節后給他的,他怎么還要來搞他呢?他又是怎么知道他行蹤的?為什么偏偏要踢他?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工錢糾紛,而是一個感情方面的陰謀。
他的背后一定有指使者,這個指使者是誰?嚴旭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智深:“我懷疑是他?”
可鄒老板有些疑惑:“他下午一直在一個客戶家里,沒有時間啊。”
嚴旭升想了想說:“他可以遙控指揮。”
鄒老板又想不通了:“那你的行蹤,他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嚴旭升也很疑惑:“難道是林曉紅告訴陳智深的?可我跟她上路后,沒有看到她給誰發短信,打電話就更不可能了,是不是她在上衛生間的時候發的呢?”
“要不要報案?”鄒老板站在他的病床前,看著做過手術,臉色有些蒼白的嚴旭升說,“報案后,警察可以通過電信查詢的。”
嚴旭升沉默了一會才說:“報是可以報的,但報了,對我的影響更加不好。為什么有人要這樣做?大家就會猜測不已,社會上就會謠言四起。甚至還會牽出更大的事情,那樣,事情就真的鬧大了。”
鄒老板不吱聲,他知道嚴旭升有病自得知的心虛和矛盾心情。這次事件,一定是有關感情方面的一個報復行動,否則,江小勇怎么會踢他?可這個行兇者為什么是江小勇?他百思不得其解,除非幕后指使者是陳智深。
真這樣的話,那他一定與林曉紅有關系。如果他們真的有關系,那嚴旭升的身邊和蒙麗公司里,就等于是埋著兩顆定時炸彈。
于是,他不無緊張地說:“嚴總,這件事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它的背后可能隱藏著更大的陰謀。所以,你一定要重視,要報案,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徹底消除隱患,否則,蒙麗公司和你,都有很大的危險。”
嚴旭升做賊心虛地猶豫著:“唉,真去報案,就是查出陳智深是幕后指使,也只能關押他們一段時間,或者判幾年刑期而已。”
“那就不查了?”鄒老板著急地說,“這樣吃啞巴苦,是要被人笑話的。而且以后,其它人也會仿效。”
鄒老板非常迫切地希望能夠追查這件事,然后把陳智深這個危險分子清除出去。要是這件事確定是江小勇干的,那他就可以肯定,他的幕后指使者一定是陳智深。但目前還只是憑著嚴旭升的描述,懷疑是江小勇。
嚴旭升的身體在一天天恢復。這天,他把黑道小頭目三狼請來,靠在床背上,沉吟著對他們說:“這件事,我想來想去,還是暗中去查為好。查出這個行兇者和幕后指使者,我不搞死他們,就不姓嚴。”
“那怎么去查呢?”三狼和鄒老板恭恭敬敬地站他的病床前,看著他問。
嚴旭升果斷地說:“這事,就交給三狼辦。三狼,你派兩個人去四川查江小勇的下落。同時,你要想法找到電信部門的一個熟人,弄到12月23日這天,上午九點到下午四點之間,陳智深,林曉紅,還有江小勇這三個手機號碼的通話和短信記錄,然后再采取措施。”
“行,大哥,沒問題。”三狼爽快地應答,“你把這三個人的手機號碼寫給我。”
嚴旭升讓鄒老板把他們三個人的手機號碼抄給他:“這事你要絕對保密,做得干凈利索,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和隱患,明白嗎?”
“明白,大哥,你放心好了。”三狼畢恭畢敬地領受任務。
嚴旭升有的是錢,就出錢弄了一個高干病房,一個人住在里邊。這樣,他們說話,做事都很方便。出事那天,救護車把嚴旭升救到醫院,醫生來急診的時候,他就讓林曉紅打電話給鄒老板。鄒老板一趕過來,他就讓林曉紅回去,把一切事情都交給鄒老板處理。
他懷疑林曉紅與陳智深內應外合搞他,所以不能再讓他呆在身邊了。另外,也是為了避嫌。他讓鄒老板對外不要說是被踢傷,而說是被打傷。
“三狼,這事需要用錢。”在三狼要走出病房的時候,嚴旭升主動對他說,“你到公司財會那里預支五萬元錢,我會給她打電話的。呃,這件事,你查出正確的結果,我給你十萬,后面怎么處理,再根據情況定價,好不好?”
“好,大哥,你說了就行了。”三狼說著,就轉身走出病房。
三狼走后,鄒老板小心翼翼地問嚴旭升:“那對陳智深,怎么辦呢?”
嚴旭升說:“不要驚動他,不能讓他察覺我們已經懷疑他,要穩住他,看住他,不能讓他走了。”
鄒老板為難地說:“不把他關起來,怎么看得住他?要不,先讓三狼把他弄到那個地方,關起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