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也許是回紇,也許是到了邊關(guān)漠西城就殺了你。”塞哈爾淡淡的一句讓小曼心下一凜,她用眼角再次瞄了塞哈爾一眼,他不像是開玩笑。
“這一切,取決你的配合程度。你敢中途求救的話,我是不會客氣的,這話,我只說一次。”塞哈爾再次補上一句。
外面天色很晚了,到了城門,小曼才知道他們爲(wèi)什麼要天黑趕路。那裡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商隊準(zhǔn)備通過城門,此刻正熱鬧得很。
馬車外邊傳來了很多嘈雜聲。
“快點,進(jìn)了漠西城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今天怎麼那麼多商隊啊?”
“這官兵怎麼那麼多啊?”
“你還不知道,暉王妃被劫持了。所以這幾天城門都搜查得挺嚴(yán)的。”
“不會吧,那個又醜又胖的王妃誰要劫持她啊?再說了,從天祈都城到這裡,少說也是半個月的路程,才幾天而已也到不了這裡的,何必大費周章呢!”
小曼在馬車越聽越不對勁,她用探尋的目光看向塞哈爾,她不是昏迷了三天了嗎?可是外邊的人說從都城到這裡要用半個月的時間呢?
“爲(wèi)什麼?”小曼好奇心很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這裡沒有飛機沒有汽車,他是如何用三天的時間縮短了半個月的路程的?
塞哈爾嘴角一翹,沒有作答,一臉的得意狀。
含小樣!
漠西,咋聽了那麼耳熟捏?
正在思考中,小曼聽到在嘈雜的人聲一下子靜下來了,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笛聲悠長連綿,起伏不大,像是一位少女在哀怨地傾訴情思,悲惋不已。
小曼正想打開馬車簾子看,塞哈爾已經(jīng)俯身下來道:“到後面去。”
小曼順著他的手指一看,他們乘坐的馬車其實是貨車,前面的位置是坐人的,後面的位置是貨物,貨物的位置還有三個少女和小曼現(xiàn)在的打扮一樣,就在小曼起身的那一瞬間,塞哈爾的手指落在小曼身上,附帶一句低沉的話:“已經(jīng)點了你的啞了,你不想全身道被點,氣血受阻,就老實點。不要逼我在這裡動手。”小曼直接被塞哈爾一推,倒在那三個女孩那裡,其中一個女孩幫她坐好,就不再看她。小曼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塞哈爾的話像是符咒一般,讓小曼根本不敢動彈。
因爲(wèi)坐到了後面的貨物位置,這裡是敞篷的,沒有布簾,小曼終於看清了前面的景象。很多拖著貨物的馬車,被很多燈籠照亮的夜空,以及走動的人。
很多馬匹上的身上都畫有龐商海東青的標(biāo)誌,而這標(biāo)誌又所有不同,有的海東青是藍(lán)色的,例如自己坐的。有的海東青是紅的,例如前面的那個,咦,前面的那個不就是暮笪嗎?
發(fā)現(xiàn)了這一喜訊的小曼不禁在臉上流露出來喜色,被旁邊和她一起坐著的小丫頭髮現(xiàn)了,她機警地捏了小曼一下,要不是小曼被點了啞,一定會嗷嗷地叫起來呃。
很疼耶!小曼回頭怒瞪著那個小女孩,她像是毫無感覺一般,繼續(xù)看著前面。
再看前面,暮笪去哪裡呢?這是什麼聲音,音樂?
這時,一個商隊的兩名男子停在小曼不遠(yuǎn)處,他們一臉壞笑地指著前方說話。
“曳娜越來越漂亮了!”
“她扭動腰肢的樣子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啊!”
“龐商第一舞娘不是浪得虛名的!”
“那可是商隊裡出名的美人啊,聽說就連回紇的塞哈爾王子都想見她呢!”
“她可是姚河的寶貝舞姬,要是獻(xiàn)給塞哈爾做了妃子,豈不是要把我們的生意都搶了嗎?”
“那是啊!每次去北經(jīng)都會暈船,去西雪域又太冷了,還是天祈和回紇這條線路比較好走一些啊!”
“前面那個是誰啊?怎麼有個和尚啊?”
“曳娜還圍著和尚跳舞呢?快去看個究竟!”說音剛落,兩個男子就不見人影了,小曼的視線正想順著他們移動的方向看去,不料一個女孩的臉放大N倍出現(xiàn)在眼前,小曼又是嚇了一大跳,這個時候她無比感謝塞哈爾點了自己的啞,要不然恐怕真的會叫出來,那個時候,塞哈爾豈不是一刀了結(jié)自己了!
鬱悶,什麼都看不到。
之後隨著人聲的加大,小曼再也忍不住回頭看過去,三個小丫頭也被人羣中的叫喊吸引過去了,無暇理小曼。
小曼終於知道了城門喧譁的原因。
在衆(zhòng)多商隊的馬車排隊中,一羣人圍著看熱鬧,小曼坐在貨物的馬車上,位置顯得較脯她很清楚地看到這樣一個場景,以黑夜?fàn)?wèi)背景,暈黃的燈籠光照顯得格外柔和,硃紅色的霓裳,幾色的緞帶在飛舞,一個異族妙齡女子臉上圍著黃色的紗巾,就連高束著的髮髻上也是帶著飄逸的面紗,散落在腰間的青絲隨著她的扭動在暗夜中更顯色風(fēng)情萬種。
她圍著一個戴著斗笠面紗的和尚在起舞著,那位僧人雙手合掌不爲(wèi)所動,倒是人羣中的人不停地調(diào)笑著。
“喂,那個和尚,曳娜看中你啦!”
“就算是神仙看到曳娜也要動心,何況是一個和尚呢!快點去還俗啦!”
人羣中一些青年男子圍成一圈看熱鬧,那和尚剛想離開,被稱爲(wèi)“曳娜”的舞姬馬上就纏了過去,在他面前扭著腰肢,像是挑逗他一樣。
曳娜想伸手去取和尚的斗笠,但是和尚的手牢牢地抓著斗笠,曳娜扯了一下就放棄,繼續(xù)對著周圍的男人跳舞。
還穿著露肚臍的衣服,她不冷嗎?等到人羣中的散去了一些,小曼纔看清她。
所謂“尤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雖然看不清被半透明面紗遮住的臉,但是那雙眼夠勾人的呢,眼波盈盈處盡是無限的風(fēng)情,頭上的飾品全都是鈴鐺,荑手在空中不斷變幻不同的指法,手背處帶著細(xì)小珍珠做的魚網(wǎng)狀的飾品,伴隨著腰肢的扭動,手腕和腳踝處繫著的金色小鈴鐺,也很有節(jié)奏地響起來,甚是清脆悅耳,給她增添了不少風(fēng)情。
這種感覺,讓小曼想起了《西遊記》中,玉兔扮成公主,圍著唐僧跳舞的場景。汗,這個舞姬怎麼在逗出家人啊?
“吵什麼啊?”幾個武將打扮的人過來了,佩戴著刀,踏著大步走來。爲(wèi)首的一個將領(lǐng)生得五大三粗,絡(luò)腮鬍子,走進(jìn)開口斥責(zé):“吵什麼吵?再吵今天誰也別想進(jìn)漠西城了。”
音樂立刻停止了,幾個樂器手立刻將笛子和鼓搬賺倒是曳娜眼波一轉(zhuǎn),上前到:“這位官爺,大家都趕著進(jìn)程,我見大家無趣,就跳了一支舞,真是對不住了!”說完,就盈盈一拜。
那個將領(lǐng)的樣子像是嚇倒了,連忙驚叫道:“曳娜姑娘啊,咳,這……”然後莫名地乾咳幾聲,就立馬回頭對身後的將士說:“快點去疏通城門,讓那些商隊快點通過,不要讓曳娜姑娘……不要讓商隊等太久了!”
說完,又回過頭來笑嘻嘻地說:“久聞曳娜姑娘舞姿優(yōu)美,不知道等會您會在哪家客棧歇息呢?”
曳娜一手輕撫面紗,一手叉著腰,嗤嗤地調(diào)笑著:“這位官爺,姚大人的商隊在哪裡歇息,我就在哪裡了!”說完,就扭著腰肢走了,走了不到兩步,回身傾斜,豔冶柔媚地一笑,隨著她的秋波那一轉(zhuǎn),那鈴鐺似乎都感應(yīng)響起來了。
她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離開,就留下在原地呆木著的將領(lǐng)。
人羣見有將士來,早就分散開了。
那個將領(lǐng)從曳娜的媚眼中回過神來,一臉意猶未盡,這時見到一個戴著斗笠的和尚倒是顯得格外突兀,便對著和尚喝道:“那個和尚,是哪裡來的?”
和尚聞言,轉(zhuǎn)身行禮:“貧僧修緣,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