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上果園都是修整過的,又不是什麼荒郊野外還有危險,兩個十五六歲的聰明人在一起,足夠應付了。倒是這個豆芽菜,主場作戰還讓他感覺這麼不放心。
“你才待著,你當心走丟了,我去。”時鬱佳不會領這份好意。自己是主人唉,當然應該自己去。
****!還真是不分時段的跟他對著幹啊。燁涵正想著是不是直接敲暈她算了,口袋裡的震動提醒他有來電。
一手繼續拉住她的手防止她傻不拉幾又衝進雨裡,一手掏出電話,一看號碼,立即接起:“思婕?”
“二哥,你在哪裡?”思婕的聲音聽上去依舊那麼氣定神閒,在雨聲中差點就要聽不清楚。
“你們在哪裡?”燁涵反問。
“我們到家了,大哥說你們找我們去了?”
燁涵嗯了一聲,放下心來:“好好歇著,我們過會兒就回來。”
時鬱佳一直拔尖耳朵眼巴巴的看著燁涵接電話,眼見他結束通話,立即問:“思婕到家了?沒事吧?”
燁涵無語的望了她一眼,就是她,把他揪出來美其名曰要給大家送傘,現在好,大家都回去了,就剩下他們倆個落湯雞似的在野外。
“哎哎!問你話呢,到家沒?”時鬱佳不滿意自己被忽視。
“到家了。”煩死了煩死了。燁涵的視線望下亭子外,雨勢好像更大了,將整個天地都印成灰濛濛的一片,視野的能見度只有幾十米。
時鬱佳長舒一口氣,喜笑顏開,燁爍哥哥思婕小志子都到家就好。人一放鬆下來,被溼透的身體纔好像有點反應,鼻子一樣,時鬱佳“啊秋啊秋”就連打了幾個噴嚏。
“活該!”燁涵冷嘲,不過身子還是轉過去一點。
亭子本來就不大,不過是供果農存放工具和暫時歇腳的地方,除了頭頂有個棚子,四周基本可以算是空空蕩蕩,大風攜帶著大雨,從東南方向呼嘯而入,擊打在燁涵這個人肉盾牌上。
燁涵的小動作沒逃得過時鬱佳,雖然很想繼續對著幹,但是她從來就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用力把他拉過來,翻了個大白眼:“你傻啊,我穿雨衣,你穿人肉皮衣?”
“這種事情是男人做的好不好?”燁涵纔不屑於做一個躲在與人庇護下的小白臉。
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再想什麼溫香軟玉在懷,不嫌棄她是個小泥人就不錯了。“這就是你的有能者居之?”能者要小心被風颳跑了。
“合作!合作知不知道!”時鬱佳剛說話就被無情的大自然反駁,臉上頗感無光,兩手扒在燁涵的手臂上穩住身體:“這樣不就行了?”
他是桅桿,她當風帆。
“傻!”燁涵對她的智商真是無語,重新把她拉回自己身後,然後把她的雨衣一拎就扒下來,穿回自己身上。
時鬱佳只覺得眼前一黑,身上一輕,雨衣就已經物歸原主,她躲在了燁涵的胸前,而他的背後,是風雨。
好吧,其實這燁涵還不算沒人性,有點紳士風度——當然不能跟燁爍哥哥比。可是就這麼認可他了總覺得哪兒不對勁,總得找點茬子出來纔好。
“這有什麼好?我穿著我還擋風呢!”她佯裝不屑,還很應景的打了個噴嚏。
女人就是麻煩。燁涵皺眉,又利落的想把雨衣脫下來,但是時鬱佳一看他孺子可教,也就大方的原諒他了。
“好了好了,脫來脫去好玩啊,這樣不就行了!”她把他脫到一半的雨衣又拉下,然後一掀開,自己一貓腰就躲進去了。
“你不要亂動啊,我看不見的,先歇一會兒等雨停了我們再走。”時鬱佳的聲音隔著雨衣傳出來,有點像天外來音。
透過領口,燁爍可以看見她一頭被水淋得服帖的短髮。想著此刻兩個人共同躲在一件雨衣裡,這種感覺讓他有點惘然,身子不覺有點僵硬,雨聲轟轟似乎已經在自己的意識之外,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小小的一方空間裡。
他剛好比她高一個頭左右呢,所以這個高度這個姿勢,對兩個人都沒有影響。時鬱佳初時還託著雨衣好讓自己的視線範圍稍微大點,但是幾秒鐘過後,她就果斷放棄——太累了。
“哎!看著點天啊!雨小了叫我。”視線被擋半盲就算了,邊上的大活人還不說話。時鬱佳用手指戳戳燁涵結實的肌肉,水透的衣服,根本就遮擋不住肌肉的線條和觸感,讓時鬱佳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美男出浴的畫面。
靠,爲什麼又有一種想要流鼻血的感覺。時鬱佳擡頭望天,但是透過雨衣領子的縫隙,剛好看見燁涵低頭看著她。
有種心思被看穿的錯覺。時鬱佳臉一紅,急忙低頭,可是浮現在腦海裡的,依舊是燁涵那雙晶透黝黑深邃的眼眸,那宛若雕刻家筆下最完美作品的眉骨,和秀美卻又英氣十足的雙眉。
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長得那麼妖冶?差不多的臉龐,爲什麼燁爍哥哥只會讓她覺得特別帥氣?而沒有這種壞壞的讓人害怕的感覺。
“啊秋!”時鬱佳又打了個哈欠。嘿嘿,口水鼻涕是不是會噴在燁涵身上?他一定會很難過吧?
這擦著鼻涕動著小小的壞心思,冷不防燁涵一直垂在身側的雙手,忽然之間就把她摟入他的懷中。
溼淋淋的衣服碰到溼淋淋的衣服,有一剎那的寒冷。可是緊接著,溫暖的體溫就已經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開來。
時鬱佳傻愣愣的,忘記了該有什麼樣的反應。這麼正兒八經的擁抱,不是意外,不是決鬥,是第一次,她和燁涵的第一次。可是,他們爲什麼要擁抱?
“燁涵,你幹嘛!”時鬱佳惱怒的拍著他的胸膛,只恨自己被雨衣罩起來了,不然讓他看看她此刻憤怒嫌棄的表情:“勒死人了!”
喲,這個時候倒開始扮柔弱了?燁涵冷嘲,雙手絲毫沒有放鬆:“勒死也比冷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