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派出所的同志也愣了,他一皺眉說道:“疑點?這件案子很明顯的嘛。先是這些人去打這個叫吳選的人,接著就發(fā)生了打斗,這個吳選體能強悍,錯手之下,把這人給打死了?!?
說有疑點的,是市公安局的專案組組成,名叫“凌昆”,凌昆微笑著聽了派出所同志的話,點了下頭說道:“嗯,有道理,可是,口供上說,他用膝蓋搗了對方一下,你們也驗過了,這人的下身并沒有傷。
當(dāng)然,這個不能做數(shù),可以認為嫌疑人是為了開脫自己,但有個最為重要的疑點,死者全身骨頭盡斷,這單憑一雙手能做到嗎?這需要有工具,可是,我看你們并沒有尋找這個工具,還有,他如果要打死對方,為什么選在這個時候?既然對方是去找他打架,那就不存在預(yù)謀殺人的事,既然沒預(yù)謀,那這個工具就是個疑點,餐廳里有刀,但這明顯不是傷,我想知道,這個工具是什么?”
凌昆說了這么些,微笑著看著派出所的同志。
派出所的同志聽了啞口無言,半天說道:“既然如此,凌隊長難道覺得他是清白的?殺人者另有其人?”
凌昆還是微笑:“沒有,我沒有這樣說,但這么快定性是盲目的,我想見見這個嫌疑人?!?
這是當(dāng)然的,他是專案組隊長,當(dāng)然要見嫌疑人。
當(dāng)下,散會。
凌昆隨既安排了第二次審訊。
凌昆見到了吳選。
吳選給凌昆的第一眼感覺,是這人很有爆發(fā)力。第二眼,是這人眼神很純凈。
凌昆面帶微笑的坐下直視吳選,吳選也直視他,兩人對望了有兩分鐘。
凌昆一笑,掏出一盒煙指了指:“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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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選搖頭,然后準備回答凌昆的常規(guī)提問。
“你家是市里的?”
凌昆張嘴問了這么一句。
吳選一愣,這不合規(guī)定啊,這不是拉家常,這是審訊。
但人家問了,他就要說。
“我山里的,從山里來的……”
吳選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凌昆聽得很認真,聽完點頭微笑:“那么,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呢?其時,邊上有沒有第三者呢?”
吳選把情況說了一下,重點提到了左山。
凌昆聽完,又點著一根瞇眼看著吳選:“這么說,你是懷疑殺人者是這個左山?”
吳選想了想搖頭:“我不確定,因為我并沒有看到他殺人。”
凌昆很滿意,深吸了一口煙,把煙在煙灰缸里掐滅,突然看著吳選說道:“據(jù)我的了解,你會卸人骨頭?”
吳選看著凌昆,知道這人審自己之前已經(jīng)做了功課,調(diào)查過自己了,這也沒什么能瞞得住的,就點頭說道:“是的,從小學(xué)的,爺爺教的。但這跟這件事……”
凌昆沒等他說完就擺手制止了他:“你現(xiàn)在不需要辯解,現(xiàn)在也不是辯解的時候,你只需要回答問題。”
吳選不再說話,凌昆站起說道:“這次談話到此結(jié)束,你靜下心來想想,想想有什么是自己忘掉了,我還會來的?!?
凌昆說完離開,吳選注意到,凌昆并沒有說是審訊,而是說談話,這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的希望。
但希望,還是很渺茫。
此時。
安月市火車站附近。
“蘭州拉面館”
一個小伙正帶著一個女孩在吃飯。
“不是我吹,真的,我們六個人,硬是沒有干過那小子,那小子把我們六個全都干翻了,動作那叫一個狠?!?
姑娘小嘴一撇:“被人家打趴了,有什么好吹的。”
小伙子急了:“你急什么,這才剛開始,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凌空對著這家伙的臉上就是一腳,把他打翻在地,然后用膝蓋狠狠的搗了這人的臉一下,馬上把他鼻子搗出了血,接著我亮出了我這雙鐵拳,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頓狠捶,打得那叫一個爽啊……”
小伙正說著話,眼角突然看到門口進來了一個人,小伙嚇得一個哆嗦,站起就跑。
門口進來的人邊走拿起了一張桌子邊上的椅子,對著這小伙的后背就扔了過去。
小伙后背被椅子砸了一下,撲倒在地,這人幾步就走了過去,伸手就把小伙從地上拎了起來。
小伙的臉色嚇得雪白,兩手亂擺:“彪哥,不關(guān)我事,真不關(guān)我事……”
小伙正說著,那跟他一起吃飯的女孩子翻著白眼到了兩人身邊,揮手打了阿彪一下:“把他放下,仗著自己長得高是吧?”
阿彪看了看女孩子,女孩子把胸向前挺了挺:“看什么看?沒看過女人?”
阿彪放下小伙子,然后輪圓了巴掌,對著女孩子的臉就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女孩子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隨著她的轉(zhuǎn)圈,幾顆牙從她的嘴里飛出,女孩停下,躺地上直接暈倒。
小伙嚇得兩腿打顫,褲子也濕了,看樣子竟是嚇尿了。
“彪哥,彪……哥,真跟我無……無……無關(guān),你放了我吧?!?
小伙邊說已經(jīng)哭了出來。
阿彪提著小伙就出了拉面館,拉面館的眾人看著,沒有一個人敢直看阿彪一眼,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人是誰。
這人可是湯顯達湯爺麾下頭馬——喪彪。
喪彪辦事,閑人是需要回避的,沒有人敢來吱一聲。
喪彪提著小伙出了拉面館,把小伙扔進門外停著一輛車上,自己上車,開著車向安月市南郊駛?cè)ァ?
小伙在車下臉色發(fā)白的向車外看,他也知道這是出城的路,喪彪帶著自己想要做什么?要活埋了自己?
后悔,害怕,小伙最后在車里暈了過去。
鐵小磊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
結(jié)果出人意料,但鐵小磊是滿意的。
他找這些人來,本來只是讓教訓(xùn)一下吳選的,但沒想到,教訓(xùn)沒教訓(xùn)成,反被吳選打了一頓,但吳選卻因為這個被警察帶走了。
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竟有人死了。
但鐵小磊不在乎,死就死了,死個人算什么?他根本不會在意。
他在意的,是這人的死狀,全身骨盡斷,以他的了解,這不會是吳選下的手,那么會是誰呢?難道是左山?可是,他為什么要插手這件事呢?難道他也想?yún)沁x不好過?
這是最能說得過去的理由,鐵小磊暗暗著急,看來,這左山也不耐吳選跟李畫走得太近,也可以理解成,左山開始清除李畫身邊的男人。
鐵小磊感到害怕,左山會不會清理自己呢?自己可不是他的對手。
帶著這些疑問,鐵小磊抱起了頭,開始了自己的彈跳訓(xùn)練。
安月市南郊正在開發(fā),滿地的建筑工地,喪彪帶著這個小伙直接進了一處工地,這是銘揚房地產(chǎn)開發(fā)的,老板就是湯顯達。
車停下,喪彪提著暈死過去又醒來的小伙下了車。
這小伙就是先前調(diào)戲過李畫的其中一個,名叫“王付軍”,這時偷眼向前看,看到一個人穿著工作服在一個攪拌機前站著。
喪彪把王付軍扔在這人的面前,然后自己把雙手垂在小腹前立正。
穿著工作服的中年人看著地上的王付軍,然后說道:“這里的開發(fā)商是銘揚房地產(chǎn)公司,銘揚房地產(chǎn)公司的老板叫湯顯達,也就是我?!?
王付軍一聲怪叫,然后鼻涕一把淚一把就哭開了:“湯爺,湯爺,這不關(guān)我的事,真不關(guān)我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啊?!?
湯顯達卻根本不理他,又說道:“我有一個兒子,大名叫“湯有志”,這安月道上的朋友給我面子,都叫他毛子。
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呵呵,就這么一個。”
王付軍驚恐的看著湯顯達,嘴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湯顯達額頭上的青筋突然出現(xiàn),接著大吼:“可是,他死了,跟你們一起出去打架時死了,他怎么能死呢?死的該是你們的,你們誰都能死,他怎么能死呢?他死了,我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以后給誰?給誰?”
湯顯達說到最后,把臉湊到了王付軍的臉邊,幾乎是巨吼著說出來的。
王付軍臉一白,眼一翻,倒地不起,暈死過去。
湯顯達嘿嘿一笑:“裝暈?裝死?好,好?!?
說完,他伸手按著了攪拌機上的按鈕,攪拌機開始轉(zhuǎn)動,湯顯達指了指地上的王付軍:“扔進去,攪了吧。”
正在暈死的王付軍一聽就跳了起來,撒腿就跑。
正在立正的喪彪一個箭步過去就逮住了他,揮手打了幾個耳光,然后提著就向攪拌機里扔。
王付軍蹬著腿:“別扔,別扔我,我求你們了,我有話說,我有你們不知道的情況?!?
湯顯達對著喪彪一揮手:“阿彪,你沒聽到他有話說嗎?”
喪彪停下,湯顯達把攪拌機停下看著王付軍:“你知道些什么呢?”
王付軍這時已經(jīng)嚇得面無人色,褲檔里屎尿齊流,聽了湯顯達的話忙說道:“這都是一個叫鐵小磊的讓我們?nèi)サ模F小磊,也在中醫(yī)學(xué)院上學(xué),他給我們錢,讓毛子哥帶我們?nèi)サ?,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
湯顯達點了下頭,伸手拍了拍王付軍的臉:“我又沒說不信你,我相信你。”
王付軍松了口氣,湯顯達向一邊走,王付軍的心放了下來。
喪彪伸手就按響了攪拌機,這次,再沒有給王付軍說話的機會,直接提著扔了進去。
攪拌機里傳出幾聲慘叫,然后就沒有了聲音。
沙子,石頭子被人送進去,沒過多久,一攪拌機混凝土就出來了,遠處,正在打柱子,這罐合著血肉的混凝土被運了過去。
湯顯達上了自己的車,看著開車的喪彪自言自語:“這些人真傻,我湯顯達的兒子都死了,他們怎么能活呢?真可笑?!?
他說著真可笑,可喪彪決不敢笑,因為湯爺?shù)哪樕蠜]有一絲的笑意。
“鐵小磊?這人有點意思,也不知道出了多少錢,竟能讓毛子動心,這個小子,就是喜歡錢,我一月給他五十萬零花,難道還少?”
“不少了湯爺?!?
喪彪忙說。
“不少為什么還要去?還是少,還是他媽的少。”
喪彪知道湯爺又開始發(fā)瘋,自己再不敢接話。
湯顯達吼累了,一揮手:“送我回家,剩下的幾個人你來辦吧,另外,這個鐵小磊給我弄來,還有,那個吳選,我要讓他活著出來,我要親自收拾他?!?
“明白了湯爺。”
喪彪接了一句開始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