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回到臥室后, 就把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其實,她也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啊,可是, 酷帥的伯爵大人, 用著希特勒的風格, 強硬地“壓著”她回了房間, 當然, 是用目光壓著她回了房間。
外面的說話聲不是很大,海蒂不注意聽,幾乎什么也聽不見。畢竟, 她的房間在走廊的最里面,距離間隔太長了, 中間還隔著一個飯廳呢!那些人是在交談, 又不是吵架, 怎么可能還能清楚地傳進她的耳朵?
海蒂百無聊賴地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卻在不斷猜想著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她一會坐起來, 一會兒又躺下去,總之,就是擺什么姿勢都不順心的樣子。
于是,海蒂不甘心地從床上一躍而起,然后, 把耳朵貼著門口, 想要聽聽外面到底在將這什么。
不過, 老實說, 海蒂的運氣著實不怎么好。她剛把耳朵湊上前去, 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門的外面,收到了強烈的震擊。海蒂趕緊倒退了好幾步, 然后,在她吃驚的目光中,就看見自己的這一扇門,在經過伯爵的那一踹之后,再次,被踹開了。
這一次,走進來的,可不再是她的救星,而是歹徒了。海蒂想要逃跑,可是,科倫多姆怎么會那么容易地放過她?
科倫多姆在踢開房間的第一瞬間,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海蒂。她的淡藍色的眼睛里驚魂甫定,柔順不已的長長的金色的卷發懶懶散散地拋在腦后,身上穿著一件普遍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繡著紅色薔薇花的白裙,但是看起來,就像是誤落入人間的仙子一樣,美麗極了。
而科倫多姆的第二個反應,現在不是欣賞美人的時候,這房中的姑娘一看就知道是這家的小姐,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狡黠,然后,迅速上前,就掐住了海蒂的喉嚨。“別動!”他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厲,他嗅到了海蒂身上特有的少女的芳香,瞬間,一絲迷離劃過他的眼睛。
“放開她!”托比站在海蒂的門口,卻又不再上前一步了,因為,他看見科倫多姆已經退到了窗前的梳妝臺前,之前上面有一把海蒂之前學做衣裳的剪刀。可是,現在那把剪刀已經在科倫多姆的手中,并且男人將它架在了海蒂的纖細柔嫩的脖頸上,形勢一觸即發。
伯爵是第二個趕到的,他現在臉上烏云密布,任誰看見他現在這張臉都不會懷疑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放開她?可能嗎?”科倫多姆好笑的重復著托比的話,他還用另一只手色|迷|迷|地輕輕滑過了海蒂的臉蛋,看著伯爵越來越黑的臉,還有站在這里都能夠感覺到他噴發的怒火時,科倫多姆不知死活地再次補上一刀:“真滑啊,這么美的美人兒,怎么剛才一個人躲在這小小的屋子里呢?”
海蒂現在覺得惡心的想吐,這個人她不是不認識,這就是昨天她跟著蒙戈一起去法院看見的那個十惡不赦的法官。“你管我!”海蒂一張小臉被他輕薄的話語憋得老紅老紅了,可是,她現在竟然沒有任何力氣去反駁這個男人。
這就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男人和女人的差距。
伯爵現在已經赤紅了眼睛,他看著海蒂那張由通紅漸漸變得蒼白的小臉,心里,突然間,好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覺得,好些,有些痛。
“不放開她,你今天就走不出這個門!”伯爵走上前,狹長的眼眸里現在盡是狠絕,可是,掩藏在這狠絕的背后,卻是對咫尺的女子深深地疼惜。他都不舍得傷害的女人,怎么忍心看著她被別的男人當做逃命的籌碼?
科倫多姆看著那個一臉陰狠的男人旁若無人一般地走了進來,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驚慌,他在伯爵面前晃了晃明亮的剪刀,然后大聲道:“你,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
而海蒂的反應卻跟科倫多姆大不相同,她看著伯爵緩緩從外面走進來,雖然,他的臉上依舊是兇巴巴的樣子,但是,海蒂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自信,她是對伯爵大人的自信,就是覺得,有這個男人在的地方,自己好像都不會受傷。
他會保護她。
“放開她,我只說一遍。”伯爵停在了距離他們不過五步的距離,他目光沉沉,看向科倫多姆的目光,那是恨不得把男人碎尸萬段。
“放開她,我不就完了?”科倫多姆顯然不為伯爵的話所動,他已經走到了懸崖這一條絕路上,只有手中的這個“人質”,或許還能讓他有一線生機。
伯爵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跟這個他心中的白|癡對話,他看著海蒂,看見小姑娘眼里微微閃爍的淚花,雖然海蒂已經極力表現出自己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但是,伯爵知道,任誰將自己的命放在一個對自己不懷好意的歹徒身上,都是有恐懼的。更何況,海蒂還是一個小姑娘,什么不怕,都是假的。
伯爵現在還沒有發現,他好像漸漸有了心疼這種情緒,而對象,就是站在距離他不遠處還被挾|持著的海蒂。
伯爵看著海蒂的眼睛,然后再看了看地上。海蒂因為是背對著科倫多姆,后者沒有發現她現在咕嚕咕嚕亂轉的眼珠,只以為伯爵還是思考要不要放他離開。不過,他很確定,最后,站在屋里的男人肯定是會放他走的,因為,他直覺告訴他,現在他手里的小姑娘對這個男人的意義非同一般。
可惜,科倫多姆只猜對了一半。海蒂確實對于伯爵來說,意義重大,但是,同時,男人并沒有準備放他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伯爵對著海蒂點點頭,瞬間,前者就馬上從腰間拔出了槍,而后者重重地在科倫多姆的左腳上一踩,然后用著手肘在他的腹部一擊,海蒂再一彎腰,科倫多姆想要伸手抓住海蒂,然是,那個時候,他驚恐地聽見了一聲尖銳的槍|響,然后,他就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哐”的一聲巨響,男人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
海蒂彎腰躲在一邊,她剛掙脫科倫多姆的桎梏,就聽見耳邊的槍|響|聲|,她還沒有來得及回頭看看發生了什么,就被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抱住了。男人把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為什么熟悉又陌生呢?這個懷抱,海蒂只“享用”過兩次,都還是因為救人時必要的身|體|接|觸,但是,就兩次的時間,讓她深深地記住了這個懷抱的味道。有些干燥,有些低溫,但是,每次都給了她能夠觸摸到的溫暖。
“收拾好一切。”伯爵說完,就抱著海蒂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件臥室。他沒有讓海蒂看到現在一室的慘象。
托比知道,自家伯爵的槍法一向很準,所以,爆|頭在他看來很正常。只是,爆|頭后面的畫面就有點慘不忍睹了,簡直就可以用惡心來形容。白|乎|乎的腦|漿混合著鮮|血|攪|在一起,兩只眼珠子爆出來,看起來,挺滲人。呼吸,就在一瞬間停止了,眼睛都沒有來得及閉上。
托比已經見慣不怪,但是,如果海蒂看見了,一定會做好幾天的噩夢。
可是,伯爵卻什么都沒有讓海蒂看見。他后背透著冷漠,然后,將胸懷里的溫暖唯獨留給了那個叫海蒂的女子。這一幕,落在托比的眼里,他明白了,自家的伯爵大人,恐怕是心意已定。
海蒂幾度想要將自己的腦袋探出來,但是都被伯爵用著自己的大手給按了回去。這小姑娘,是不想睡安穩覺了么?真的是什么都敢看啊。
海蒂覺得有些別扭,她這樣被伯爵大人抱著走,好像是…戀人啊……
海蒂藏在伯爵胸前的臉蛋,悄悄地紅了起來。
伯爵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把海蒂放在沙發里,然后叫來了蒙戈,讓后者看住海蒂,不讓她再跑出來。
蒙戈是見證了剛才科倫多姆被|爆|頭|的那一瞬間的,那視覺沖擊,恩恩,她覺得還是不要回憶的好。因為,很倒胃口,也很殘|暴。
伯爵從自己的房間里重新走了出來,就看見家里擁進了警探。這是上校大人將人找來的,不過,這也好,后續事件就省得他們麻煩了。一切就交給這些人就好。
警長看見了洛夫切斯基上校的肩章,就明白了這里住著的人是誰。他們才接到有關科倫多姆的資料,就立馬接到了上校大人的電話,一時間,只要稍微長點腦子的人心里大致都明白了點什么。不過,反正這也是科倫多姆有錯在先,最多也是伯爵這一邊的人防衛過當,可是,這人已經死了,而另一方又是上校大人,他也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簡要地錄了口供,就離開了。
一件長達了十三年的陰謀和陷害,終于,在今天,草草落下了帷幕。當事人一個省略了過多地法律程序,被扔進了牢房,就要被問斬了。一個,在今天,卻被意外射|擊了。果然是,人生如戲。
半夜,蒙戈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入睡。這十多年的堅持,終于,在今天都結束了。
明天,又將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