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英俊的解釋,我頓時明白了為什么這一次遇到的李富生,跟之前的李富生不一樣,使我感覺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原來真是這樣的,他已經(jīng)不能算是李富生了。
“多吉。”我跟著就問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能好轉(zhuǎn)嗎?以后不會一直是這樣吧?”
多吉又說了一通,趙英俊翻譯道:“多吉比較佩服侵入李富生軀體里的那條靈識,非常不容易。”
在多吉的印象里,只有那些修持高深,或者精神力很強(qiáng)大的人,才可以以“奪舍”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拋棄自己原來的肉殼,寄居到其他軀殼內(nèi)。但是如果被寄居的軀殼主人還沒有完全消亡,那么這種寄居就會更加困難。
多吉說,李富生軀殼內(nèi)的兩道靈識,精神力都很強(qiáng)大,尤其是外來侵入的那道靈識,它必須要保持一個很微妙的狀態(tài):得壓制住軀殼的原主,而且不能讓它消亡,一旦原主消亡了,肉殼會慢慢的腐壞,侵入的靈識就呆不了多久。像這樣的情況,顯然對入侵的那道靈識很不利,它不能滅殺對方,這是它的顧忌,如果壓制不住原主,被原主進(jìn)行瘋狂的反撲,就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難怪他一直在說,要做最壞的打算了。”我相當(dāng)憂慮,李富生顯然是準(zhǔn)備在不可收拾的時候,全力撲滅原主,這樣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李富生的肉殼,卻保存不了多久。
“多吉,能看出來寄居在李富生體內(nèi)那道靈識是什么人嗎?”
“這個,能為力。”趙英俊攤攤手。
我飛快的思索,在猜想那個神秘的寄居者究竟是誰。我腦子里閃過一個又一個可疑的人,但前后分析一下,又都被取消了嫌疑。就這樣想了一會兒,一個驚人的念頭,突然就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
會是……會是我爸嗎?
一剎那間,這個念頭迅速的膨脹,我爸,這大概是最符合猜測的一個人。他沉著,冷靜,他對我呵護(hù),全力在挽救我。這些外在的相似之處可以暫時不提,最重要的一點,我爸的動機(jī),跟現(xiàn)在李富生的動機(jī),是不是一樣的?
現(xiàn)在的李富生在全力掩蓋這件事,他不止一次說過,對于這個終極秘密,最好的處理方式是讓它沉寂下去,而不是拼命的去解密。鄺海閣也說過,從若干時間之前,我爸就帶著人在掩蓋那些被挖出來的底深坑。
我的腦子有點眩暈了,難道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我在全力尋找我爸,但始終找不到,難道他從幾個月之前就一直在我身邊?
“多吉,有沒有辦法幫他一下?”我愈發(fā)對‘李富生’的安危著想,不管他的真實身份是誰,我都要盡全力讓他活下去。
“多吉可以幫一點忙。”趙英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很認(rèn)真的對我道:“但是你沒法保證寄居在李富生體內(nèi)的那個人是安全的,他不會有別的企圖嗎?”
“不會!”我連忙替他辯解道:“他跟真正的李富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在幫我。”
“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么?”趙英俊指指我的腦袋,道:“不要因為你自己不靠譜的判斷,就去猜測一個人的立場究竟是怎么樣的。”
“我相信他。”我知道趙英俊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對‘李富生’的信賴,已經(jīng)扎根在心里了,我相信他是個表里如一的人。所以我央求多吉,一定要想辦法幫幫他。
“這是你提出來的要求,多吉會幫你,但,以后不要讓我們因為現(xiàn)在幫了他而后悔。”
“絕對不會。”
“好吧。”趙英俊說完了正事,又咧嘴笑著道:“多吉老鬼要做些準(zhǔn)備,讓李富生再堅持一段時間。”
我不知道還需要不需要熬手里的藥,但潛意識里總想替李富生做好一切準(zhǔn)備,所以我還是拿著藥去熬。我蹲在藥鍋的旁邊,按李富生的吩咐熬出藥液,這時候,口袋里的電話又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文哥打來的電話。我小小吃了一驚,不知道接文哥的電話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暴露自己。所以我遲疑了一會兒,沒有馬上去接。
電話鈴聲響了幾十秒,自己斷掉了,又過了兩分鐘,文哥那邊發(fā)來了短信,內(nèi)容很簡單,就那么兩句話。
“有一個人,你想不想見見?”[
看到這個短信,我首先想到的是陳雨,文哥又拿陳雨來威脅我?但是再想想,可能不是,如果真是拿陳雨來誘惑我,他會直說,不用這樣繞彎子。
不得不說,文哥這樣的老狐貍幾乎把我的性格給琢磨透了,這樣半知不解的話,很吊我的胃口,我非常想知道,他想讓我見的是誰。但我怕這是個圈套,拿著電話猶豫了半天,沒有給他回短信,也沒有回電話。
很快,又一條短信發(fā)過來了:“我想我們應(yīng)該真正的好好談一次了,我沒有惡意,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長沙,甚至知道你的具體位置,很湊巧,我也在長沙,我們能否坐下來談一談?”
收到這條短信,我就知道文哥不是在詐我,馬上回?fù)茈娫挕?
“我想跟你談一點正經(jīng)事。”文哥這一次并沒有和以前那樣上來先說一套客氣話,直接開門見山,而且我能察覺的出,他的語氣里有一絲絲不易覺察的焦急。
“什么事。”
“你先見一個人,等見完之后,我們再來談。”
“有話你直說,我不想見誰?你們那伙人,我誰都不想見。”
“這個人,你一定想見的。”文哥這一次確實不羅嗦了,道:“如果你還有印象的話,你該記得,你看過一段視頻,兩分三十六秒的視頻,視頻里,有一個人,你要見的,就是她。”
我本來還想好好跟文哥斗一下嘴皮子的,但他這么一說,我頓時就想不出該怎么反駁。那段視頻,我肯定不會忘記,短短的視頻里面,只有一個安靜的房間和一個女人的背影,從頭到尾,視頻的內(nèi)容都是這樣平淡奇的,然而這段視頻當(dāng)時帶給我的猜疑和驚訝卻難以抑制。
“如果以前我們做事的方式讓你受到了一定的傷害,或者讓你覺得反感,我鄭重的道歉。”文哥見我不說話,就道:“這一次,真的是抱著合作的目的而來的。你先見見這個人,說不定會有什么收獲,等見完之后,我們再談。”
“你知道嗎?我受夠了你說的什么狗屁合作。”
“我知道你受夠了,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想再伸著臉讓你罵。”文哥接著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住在什么地方,從你住的地方出街口,然后向北一直走,大概一公里以后,是一條比較熱鬧的街,我們把見面的地點選擇在那里,現(xiàn)在又是白天,誰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我不會怎么樣,只是想讓你見見她,我想你會有興趣的。”
“她是誰?”
“等你見到了,可能你會知道,我估計,你們肯定要做一些準(zhǔn)備,所以留給你們一點時間,一個小時后見。”
文哥說完之后就掛了電話,這是他一貫的做法,拋個餌出來等人咬。但這一次他拋出的餌卻太有吸引力了,讓我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我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詭計,可是我很想知道,那個出現(xiàn)在視頻中只留背影的女人,是誰。
我馬上把藥鍋交給別人,跑去找金瓶梅。我說了文哥這次有備而來,可能真的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
“那沒什么。”金瓶梅的語氣很淡然:“在這個地方,不是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
“當(dāng)然,這是你的地頭。”我心不在焉,并不是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但是這個餌,我不能不咬。
“看你怎么決定了,你想去的話,我安排一下,他耍不出什么花招。”
“實話,我很想去。但是我怕出現(xiàn)什么意外,又惹亂子。”
金瓶梅打了幾個電話,不多久,外面就來了很多人。我專門叫上了鄺海閣,從視頻里那個女人的衣著來看,年紀(jì)不會太小,大概跟文哥還有玉姨他們差不多,我想讓鄺海閣辨認(rèn)一下,看他認(rèn)識不認(rèn)識這個女人。
我坐上了車子,趙英俊和鄺海閣都跟我同一輛車,拐出街口之后,車子就開的非常慢,金瓶梅喊來的其它人分散開,沿著人行道跟著我們的車。車子開了大概一公里,前面就有一一條人流量比較大的街。金瓶梅對這里很熟悉,他告訴我,那是一條老步行街。 WWW●ttκд n●¢ Ο
我們做準(zhǔn)備的時間比較短,車子停在路邊的時候,還差幾分鐘不到一個小時。等了一會兒,文哥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我到了,那個人在什么地方?”
“你很快就能看到她,她穿一件白色大衣,從步行街的東邊走過來的,你注意她就行了。”
我拿著電話,眼睛馬上瞟向了東邊,天氣有點冷,街上的人不算太多,在我轉(zhuǎn)頭的一刻,立即就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從那邊慢慢的走向西街。
“快!看看她!”我對鄺海閣道:“認(rèn)識她不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