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紅彤彤的彩霞在天空中彌漫, 夕陽變成一個紅色的大氣球漂浮著,地上全被陰影籠罩。在陰涼的亭子里,一個紅裝小男孩在粉嫩小女孩的嬰兒車旁, 想要摸粉嫩小女孩的小臉, 胖胖的手指快接近了, 就是夠不著。
粉嫩小女孩看見伸過來的胖手, 大眼睛眨了眨, 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玩具,裂開嘴想抓住新發(fā)現(xiàn)的玩具。
可是,胖手恍來恍去的, 粉嫩小女孩一直捉不準,而她卻似乎發(fā)現(xiàn)了更好玩的游戲, 咯咯地笑著, 不亦樂乎地鋪捕抓眼前的胖手。
“妹妹, 妹妹笑了”紅裝小男孩看到小女孩笑了,興奮轉(zhuǎn)頭回去向白色衣裝大人道。
“不是妹妹, 是外甥女。”白衣女子糾正。
“外森尼?”紅裝小男孩跟白衣女子學(xué)著念。
小小的孩子發(fā)音還不準,女子教了幾遍還是原來的發(fā)音,女子搖搖頭無奈笑,但轉(zhuǎn)思一想,舅舅一般都是直呼外甥女名字, 還是直接教沐陽叫汐寧好了。
“汐寧”小男孩準確地讀出來。
“對了, 就是汐寧。”白衣女子笑了, 把湯匙放碗里, 鼓勵地拍拍弟弟的肩膀。
原本白白胖胖的小手在眼前動來動去是小汐寧發(fā)現(xiàn)的樂趣, 想要抓住又抓不住更是好玩。可是,媽媽不知道說了什么玩具就沒有了, 而且還沒有人理她。
小汐寧大眼看看媽媽,又看看舅舅,癟癟嘴,大聲哭抗議。
聽到哭聲,沐霜連忙將碗放到桌上,伸手去抱女兒。
但,晚了一步,女兒被人抱了起來。
“不哭,不哭”來人熟練地抱著女兒安慰。
沐霜剛和沐陽說話,不知幾時他走進亭子。
“下班啦。”看著老公熟練地安慰女兒,沐霜勾起嘴角。
“嗯,剛回來”女兒不哭了,張謹宸親一口女兒粉嫩的小臉,又親了一口沐霜。
雖然亭子里沒有別人,但兩個小孩在看呢,沐霜有點臉紅,垂眸道,“剛下班回來累,把汐寧放進車里吧。”
張謹宸嘴角輕揚,把女兒放在自己唇上的小手拿下,“你在家?guī)Ш⒆颖任依郏€是我抱。”
“姐夫”沐陽委屈地叫了一聲,可憐兮兮中又憤懣地看著張謹宸。
外甥女哭了,他很著急,看著姐夫抱了外甥女,外甥女不哭之后他才放下心。可,壞蛋姐夫竟然一直抱著可愛的外甥女,讓他夠不著,看不到,還只親小侄女和姐姐,完全忽視了他!
哼!他,他有點難過又很生氣。
看到弟弟的樣子,沐霜忍俊不禁,對張謹宸使眼色。
張謹宸后知后覺,蹲下來,親一口沐陽,小汐寧看著爸爸親舅舅,也照樣學(xué)樣湊過去,親了舅舅一口,涂了舅舅一臉口水。
“啊~汐寧親我。”沐陽雙手捂住臉,害羞驚訝地叫喊。
汐寧看著舅舅的樣子,以為舅舅鼓勵她,于是又親上舅舅捂在臉上的手,瞇著眼睛咯咯地笑著。
沐陽呆了,臉紅到耳根子。
張謹宸與沐霜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張謹宸很喜歡女兒,每次下班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過來抱女兒,教她叫爸爸,可不到一歲的女兒怎么會說話?只是困惑地看著爸爸,或玩心大起,抓著爸爸的鼻子或嘴巴玩,但固執(zhí)的爸爸契而不舍,親親女兒之后一直教。
沐霜心里難免有點醋意,想起自己追求張謹宸的歷程,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不過,想想又覺得搞笑,竟然會吃自己女兒的醋,特別是張謹宸晚上睡覺將她抱在懷里,身邊呼吸著他的氣息的時候,就覺得張謹宸應(yīng)該還是愛她多一點的。
不過,看著張謹宸對著女兒的疼愛,沐霜有一絲繞幸一絲害怕。
如果,當(dāng)時陳晴晴的孩子出生了,還是個女兒,那張謹宸應(yīng)該會和陳晴晴在一起的,因為對女兒的愛,
張謹宸可能會愛上陳晴晴。
沐霜把這個擔(dān)憂告訴了林曦,林曦旁觀者清,吸了一大口檸檬汁,不以為意說,“那是你身在其中,一葉障目。”
沐霜心還是沉沉地,“是嗎?”
“你問張謹宸就知道了,夫妻之間還是想知道什么就得問。”拒絕了陳墨軒多次求婚,未婚女士林曦淳淳教誨。
沐霜咬著吸管,覺得似乎是這樣的,她一直將這個疑問放在心里,只會任由它擴大,漸漸讓兩個人產(chǎn)生隔閡。
所以,晚上哄汐寧睡著之后,沐霜坐到正在看財經(jīng)雜志的張謹宸對面,嚴肅地看著張謹宸。
張謹宸等待沐霜的問話,但久久不見她開口,張謹宸翻了一頁雜志,疑問,“嗯?”
沐霜覺得她們這次的談話事關(guān)夫妻和睦,是件大事,張謹宸應(yīng)該給予尊重和重視,應(yīng)該放下雜志與她對談。
但轉(zhuǎn)思又想,張謹宸不知道她要談的是什么,所以自然不知道這是件大事,那不知道是件大事怎么會給予尊重和重視呢?
沐霜點點頭,果然,她不說,他不知道,她就生氣,他還是不明所以,她更氣憤。
總之,不溝通,確實是夫妻之大忌。
這么想之后,沐霜坐到張謹宸旁邊,把他手上的書拿下,想像平時那樣摟著他或靠著他,但又覺得這種場合好像不太適合。
張謹宸雖然很困惑沐霜的舉動,但似乎也察覺到一點。
他轉(zhuǎn)身面對沐霜,“是不是又有什么疑惑或問題要問了?”
沐霜動來動去,還沒有想到該怎么坐好,張謹宸面向她了,她也面向張謹宸,感覺這樣坐舒服很多。
沐霜舔了舔嘴唇,猶豫說,“你和陳晴晴,呃,你們...”
沐霜還是說不出口。
“我和陳晴晴?”張謹宸鼓勵沐霜。
沐霜放在腿上的手糾在一起,低頭輕聲說,“如果當(dāng)時陳晴晴的孩子出生了你會不會和她結(jié)婚?”
張謹宸雙手分開沐霜糾在一起的手,分別握在自己手里,“這個可能性極其低。”
沐霜猛的抬眼看他,“為什么?”
“因為這個孩子不應(yīng)該出生。”張謹宸淡淡回答。
沐霜呆呆看著張謹宸,有些失望。
雖然她害怕張謹宸因為孩子和陳晴晴結(jié)婚,但對于張謹宸這個冷靜的說法,沐霜有些心灰意冷。不管怎么說,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有了孩子,還生了下來,這個男人就應(yīng)該負責(zé)。
可是,沐霜又很矛盾,她一點也不喜歡張謹宸和陳晴晴有一點關(guān)于結(jié)婚的牽扯和討論,但這又是她自己先提起來的話題和假設(shè)。
“怎么了?”張謹宸捧起沐霜的臉,靠近了問。
“沒什么”沐霜揮下張謹宸的手,她知道這樣很不好,但又抑制不住失望的情緒。
張謹宸微微皺眉,他知道沐霜應(yīng)該誤會了什么,然后陷入自己的猜想中。
時間在靜靜流逝,兩個人一時無話,屋子里靜謐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張謹宸回憶剛才沐霜說的話,很困惑,不知道沐霜為何突然問關(guān)于陳晴晴孩子的事,莫非...
張謹宸將沐霜摟進懷里,倏地一笑,“難道是誤會我是陳晴晴孩子的父親?”
誤會?沐霜再次猛的抬頭看張謹宸,“難道不是嗎?”
張謹宸好氣一笑,低頭下來抵著沐霜的額頭,“自然不是。”
在國外留學(xué)的時候,張謹宸習(xí)慣一個人,作為張家世交女兒兼兒時伙伴的陳晴晴,經(jīng)常會出入在張謹宸出入的地方,她稱之為偶遇和緣分,張謹宸不理會,但也任由她跟著他。對張謹宸來說,旁邊坐著一個人和他自己一個人沒有什么區(qū)別,他做自己的事,心無旁鶩。
后來,陳墨軒也過來了,張謹宸和陳墨軒經(jīng)常一起活動,不過也有陳晴晴。
三人中,因為陳墨軒的出現(xiàn),氣氛更活躍,以前都是陳晴晴一人在說,也不管張謹宸有沒有在聽。陳墨軒和陳晴晴似乎更投緣些,總有聊不完的話題,在陳墨軒的強制下,張謹宸偶爾也參與,不過極少。
陳墨軒與張謹宸性格相反,張謹宸喜靜,陳墨軒好玩,除了和張謹宸在一起之外,陳墨軒還喜歡pub,偶然中發(fā)現(xiàn)自己常去的店陳晴晴也常光顧,所以兩個人經(jīng)常組隊去玩。在那個店里,有個外國男人經(jīng)常搭訕陳晴晴,花費了很多心思,但都被陳晴晴嗤之以鼻。
那時候張謹宸斷絕了家里的經(jīng)濟支柱,自己打工掙錢。那個外國男不知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認為陳晴晴拒絕他的原因是因為張謹宸,于是到張謹宸工作的餐廳找張謹宸麻煩。
華人在國外找工作不易,更別提發(fā)生了有損信譽的事。
張謹宸自己不在意餐廳的工作,至于信譽問題,他想餐廳經(jīng)理知道他為人,這一份工作沒有他還有另外的工作,另外工作是他到這里之后就開始做的,老板很信任他。
所以,張謹宸就辭了餐廳的工作,辭掉工作時經(jīng)理說詞頗為難,但還最后是說抱歉。不過沒幾天,餐廳經(jīng)理就打電話讓張謹宸回來工作了,態(tài)度還特別誠懇。
張謹宸疑惑,后來才在陳晴晴的閃爍其詞中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那時,陳墨軒把張謹宸打了一頓,打得特別狠。
至于那個外國男,至今沒有出來。
張謹宸和陳墨軒陪的陳晴晴去醫(yī)院,之后張謹宸一直照顧著陳晴晴,直到回國。
“陳墨軒竟然真的愛過陳晴晴”張謹宸講了那么多,沐霜最后得出結(jié)論。
張謹宸瞥沉思的沐霜一眼,不置可否。
“對了,真的是我誤會你了。”沐霜恍然大悟道,“我們以后要對陳晴晴好點,之前的事就一筆勾消了。”沐霜靠到張謹宸身上喃喃說。
對于這件事,張謹宸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愧疚,在國外的時候該對陳晴晴做的他已經(jīng)做了,至于陳晴晴提出與他結(jié)婚的條件,張謹宸堅決拒絕。
即使有一段時間他需要結(jié)婚,但也不會因為愧疚而和陳晴晴結(jié)婚,有些事情必須分清楚。
至于沐霜對陳晴晴的愧疚,只要沐霜覺得這樣心里好過,而且他也相信沐霜不會因為愧疚而做什么不當(dāng)?shù)氖拢瑳r且,陳晴晴不會再出現(xiàn)到他們的生活中。
“困了嗎?”張謹宸摟著沐霜的腰,氣息撲在沐霜耳旁,眼睛幽幽地看著她。
沐霜驀地心跳加速,不敢對上張謹宸的眼睛,“有點。”
“那我們?nèi)ニX。”張謹宸不由分說地抱起沐霜往臥室走。
事后,沐霜趴著張謹宸胸上,虛弱地問,“你愛女兒多一點還是愛我多一點?”
張謹宸輕飄飄瞥身上的人一眼,“你說呢?”
沐霜難過的情緒又升了起來,“果然,你還是愛女兒多一點,”垂淚欲滴地望著張謹宸,“是不是誰給你生女兒都行?”
張謹宸一翻身,將沐霜困在身.下,“誰和你說的?汐寧是我們的女兒,你為我生的,”手撫在沐霜平坦的小腹上,“你那么辛苦生的我們的女兒,當(dāng)然要愛多一點。”聲音漸漸消失在兩個人的唇齒間。
隔壁嬰兒房的小床上,睡夢中的粉嫩小娃突然會心一笑,像是聽到了父母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