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破曉,金燦燦的陽光就從淡白的云層中鉆了出來,溫暖的光線透過薄薄的晨霧照射著世間萬物,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富有生命力。
看來今天又是個好天氣呢。
早起的花玉容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挎著籃子到了怡人苑的后花園,見那在夜間綻放了美麗的花朵,上面還有著可愛的晨露,花玉容彎下身子,將一個陶罐從籃子里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采擷花瓣上的晨露,這些還未經太陽照射的晨露是最佳的泡茶極品,可以養顏美容,是小姐的最愛。
“玉容,又這么早起來采集露水啊?”經過后花園的兩個少女見到花玉容在采集晨露,其中一人穿著翠綠湖衫的少女開口問道。
花玉容點點頭笑道:“是呀,兩位姐姐也起得很早啊。”
“我們是無所事事,睡不著起來瞎轉悠,都進宮三月了,整天在這怡人苑呆著,真是無趣。”另一粉衣少女搖搖頭,踏進后花園站在花玉容的身邊看她在采集露水,滿臉的好奇。
“玉容啊,你對你家小姐真好,天天都起得這么早為你家小姐采集露水。”綠色少女再次開口。
“靈珊姐姐你別這么說,玉容的命是小姐給的,自然是要好好伺候小姐。”玉容笑道。
一旁的粉衣少女看了看花玉容,又看了看綻放的花朵和那采集在陶罐里的露水,清秀的臉上滿是疑惑,小手指著花朵問花玉容:“玉容,好奇怪啊,這花也是普通的花朵,這露水也是尋常的露水,為什么到你們手里就變得這么珍貴了?還能泡茶釀酒,真是神奇。”
“方夏,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玉容是來自花莊的,她們家花莊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個門門道道我們自然是不懂,可是花莊的人就不同啦,你瞧瞧花莊的花小姐,生得多美麗,原以為我們家小姐是絕色美人了,沒想到見到了花小姐,才知道什么是絕色。”靈珊羨慕的說著。
話說當天進宮的時候朝拜的時候見到了一個驚為天人的美女,就連自家小姐都驚嘆不如,那時候才知道那美女竟然是花莊的小姐,自此也就明了花莊生產的花露以及各種花茶還有用花做的酒釀是名不虛傳的,也怪不得皇上賜給花莊一塊金匾,曰:瓊漿玉露。
“我覺得這次甄選皇后非花小姐莫屬了。”方夏有些八卦的說著。
玉容微微一笑,正欲開口,就聽得一道嬌喝聲傳來,抬頭就見一個美艷的妙齡女子站在回廊處怒視她們。
“你這個吃里爬外的東西,胡說八道什么?”此女子正是方夏的主子連蓉連小姐。
此時方夏低下頭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乖巧的來到連蓉的身邊,大氣也不敢喘。
花玉容和靈珊見狀,立刻行禮拜見連蓉,異口同聲喊道:“拜見連新人。”
連蓉哼了一聲,沒有答話,反過來教訓方夏:“你這個賤奴才,給你吃給你穿的人是誰?居然幫別人說好話,那個花小姐算什么東西?只不過是花莊的人罷了,花莊的人個個都漂亮嗎?真是睜眼說瞎話,你瞧那個奴才長得什么模樣?”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傳進了花玉容的耳里,她默不作聲,繼續采集露水,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別人知道她
是花莊的人之后,驚嘆完小姐美貌的同時也都很好奇的咨詢一下為什么她卻生得如此丑陋?或者說是嚇人。
小時候的她也長得不錯的,眉清目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而且在左眼的眼角處有一顆朱砂痣,花莊的人都說將來的花玉容是個美人,只是沒想到兩年的一場大病之后,她的臉上意外的就長了很多的雀斑,此后便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連蓉睨了一眼低頭不語的花玉容,便冷笑一聲:“賤人。”
說完轉身便走,一刻不愿停留,說真的,她是害怕那個生得很漂亮的花凌兒會成為皇后的,就如方夏所說,一想到自己的丫頭說出這樣的話,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給身后的方夏連個巴掌,方夏捂著臉疼痛的臉不敢出聲。
“哎,玉容,我家小姐也該起床了,我先走了。”靈珊也不敢多做停留,她家小姐和連新人走得比較近,她怕連新人回去之后會跟小姐告狀,那她也少不了皮肉之苦。
花玉容點點頭,目送快速離開的靈珊,輕嘆一口氣,低頭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二少爺說得對,宮中的生活到處充滿了險惡,一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還是小心的一點好。
突然就很想二少爺,想他對她的好,對她的關心和呵護,想到兩年前她闖下大禍而被花家掌權者花老太爺杖責的時候,二少爺為了保護她不讓她受傷而將她護在身下,自己則被打得皮開肉綻,想到二少爺昏厥前那溫暖心疼的笑容,花玉容就覺得眼睛有些濕潤了。
那樣溫和的二少爺,現在怎樣了呢?她已經隨小姐入宮三個月有余了,整日在這怡人苑里無所事事,也無法知道外面的情況,每日只能陪著小姐等待圣旨,等待皇上出現,等待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她還記得入宮的前一夜,在那綻放枝頭的桃花下,二少爺拉著她的手,問她玉容你能不能不進宮,能不能不進宮?
她也不想進宮,可是由得了自己做主嗎?
賣身為奴的悲劇就是主叫奴死奴不得不死,即使受了委屈,只能把眼淚和血水往肚子里咽,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宮里的生活再可怕,也應該遠比花莊要安全的多了吧?
回憶涌上心頭,花玉容的心疼痛不已。
采集完晨露,玉容很快就回到怡人苑的前院子里,本想去廚房給小姐做花瓣粥的,可是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爭吵聲,而且還是從小姐的東廂房發出來的,玉容怕小姐出事,就快速的跑過去,結果發現小姐和連新人在爭吵,里三層外三層都是看熱鬧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出來勸架的。
玉容從空隙中鉆進屋里,就見小姐臉紅脖子粗的嚷嚷著,而連新人雙手叉腰一臉的冷笑。
“見過花新人連新人。”玉容連忙給二位新人請安,卻惹得連蓉的一聲冷哼。
“玉容,你說這個賤人在后花園的回廊里說了什么了?”一見玉容回來了,花凌兒立刻將玉容扯過來,叫她說出清晨發生的事情。
“花新人,其實…”玉容略微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連新人身后的方夏,發現她眼眶通紅,眼角還噙著淚水,清秀的臉蛋紅腫不已,想必回去之后又被連新人教訓了一番,玉容怕再出事端,惹得怡人苑苑
事的不開心,便想結束此事,低聲回答,“其實是奴婢不好,奴婢生得不好看,惹得連新人不開心了,所以連新人教訓一下奴婢也是應該的。”
連蓉愣了一下,隨即艷麗的臉蛋上浮起一抹冷笑:“瞧瞧,我說什么來著,賤婢就是賤婢,你還不相信我的話,怎樣?你再大聲和我嚷嚷啊?只不過是花莊的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別忘了我爹是禮部尚書。”
如果不是為了皇后之位,她才懶得在這里和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住在一起三個月,還當著沒有名分,沒有任何權力的新人,受這個窩囊氣。
“哼,真是好笑。”本來聽了玉容的話想就此做算也不愿意把事情鬧大的花凌兒在聽到連蓉這么囂張的話之后,哈哈大笑起來,“你爹爹是禮部尚書?這是什么官?能讓你順利成為皇后嗎?如果能讓你進宮成為皇后,那你連蓉何必還在這怡人苑里做了三個月的新人?”
“你說什么?”連蓉怒道。
“我說什么?我說你應該拿鏡子好好照照自己生得什么鬼模樣,做皇后?你就做一輩子新人吧。”嬌艷的臉上盡是得意,皇后之位她勢在必得。
“花凌兒你別以為自己是花莊大小姐你就了不起,長得漂亮算什么?今天我就毀了你這張臉,叫你再囂張。”說著,生氣的連蓉就撲上了花凌兒,花凌兒也不甘示弱,抓著連蓉的發髻就扯了起來。
玉容在一旁勸架卻無濟于事,急得不知該怎么辦。
“連蓉我告訴你,你別囂張,你知道我姐姐是什么人嗎?”
“我管你姐姐是什么人。”
兩個美麗的女子打得不可開交,兩人披頭散發,漂亮的衣衫也扯破了,臉上的妝容也抓花了,一邊互相掐架還一邊不忘嘴上的功夫。
“哼。”一把推開連蓉,花凌兒得意的笑起來,“我姐姐可是當朝的寵妃瑾貴妃。”
眾人一聽都倒抽一口氣,她們都知道能進宮做新人的,家里非官即富,最不濟的也是書香世家,雖然花莊也是個名聲在外的莊園,但大部分人都沒有把這個以花粉做買賣的生意人家放在眼里,只是覺得這個花凌兒長得很是漂亮,只是沒想到,她的靠山居然是瑾貴妃,皇上最寵愛的妃子,除了獨懸的后位和太后,瑾貴妃是后宮之中權力最大的女人。
連蓉聽到這話,也嚇了一跳,臉色微變,但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而且自己的身份也不差,為什么要怕花凌兒?再說了,如果瑾貴妃權力夠大,是皇上的寵妃的話,為什么皇后不是她,而要從新人中挑選呢?
想到這個,連蓉就不害怕了,冷笑一聲:“花凌兒你真是可笑,你姐姐很厲害嗎?如果你姐姐很厲害的話,為什么皇上不讓她做皇后呢?而是要從我們之間挑選一位皇后呢?這是為什么啊?”
連蓉的嘲笑聲讓花凌兒覺得氣憤,暗握粉拳,輕咬貝齒,似乎隨時準備上前揍連蓉一頓。
“我來告訴你為什么。”門外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
眾人轉過臉去,卻見一位雍容華貴美艷無方的女子站在門外,眉宇之間和花凌兒有些神似。
匆匆趕來的怡人苑苑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喊道:“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