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斯不忍心冒犯主上,與主上新婚的妻子大江國芙儀公主圓房,他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抵以上犯下的死罪。
“這是私務,你若不愿,我也不為難。”紀忘川喟然長嘆,“我心有所屬,此生必定不會再負她。”
項斯目送他清冷的背影緩緩消失在月色下,不該娶的女人他還是娶了,可心底堅定不可違之事,他絕不會作為。
從廊橋上遠眺,震松堂的光影特別明媚,紅彤彤透亮半邊夜空。主上終究是不會為芙儀公主屈服,他要么不愛,愛了會不顧一切滿心只能容納一人。項斯哂笑著,反正他的心里空空蕩蕩,除了住上之外,沒有任何人落足。
震松堂外,院落里服侍公主的侍婢已經被紀忘川遣散了,他一早已經埋好了伏筆,只等項斯為他完成最后的一章。
項斯推門而入,揚手一揮,屋內的燭火瞬間熄滅,芙儀心如鹿撞,等著他的良人揭開她漫長的等待。
夜色,黑得如此沉靜。
琳瑯躲在紀忘川的懷里,卻能感受他沉緩的心跳。琳瑯直起身,與他拉開一些距離,好看清楚他真誠的眼睛。“您有心事么?”
他想一笑而過,但想起項斯總覺得有些出賣兄弟情義,不免惘然。“也許我做了一件錯事,但我不會后悔。”
琳瑯和風細雨地寬慰道:“您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舉,不妨說出來,咱們是夫妻,我愿意與老爺您一起分擔。”
他撫摸著琳瑯的臉頰,說道:“我只想讓你享福,不想讓你分擔一絲一毫的不悅。”
琳瑯抬手抓緊他的手掌,十指相扣。“世人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琳瑯認為,夫妻應是并蒂蓮,即便斷了碎了,咱們依舊血肉相連。”
她的話說得漂亮好聽,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發自內心的誠摯。更漏夜深,豈有徒勞悲傷的道理,不是辜負了洞房花燭夜?
通黃的燭火躍動著曖昧的情愫,她坐在暖融融的光圈中,波光瀲滟的眼含情脈脈的望著他,透著一股子羸弱卻誘惑的美。
“琳瑯,我想好好看看你。”
琳瑯嗯了聲,溫柔地低頸,他得到了許可,搭在琳瑯肩膀上的雙手慢慢挪動到衣襟,動作又輕又柔,卻又極不順暢地解著她的盤扣。解了好一會兒才扣開了脖頸下的第一顆,不由頭涔涔,琳瑯想笑卻忍著,沙場上揮斥方遒的大將軍也有手生的時候。琳瑯抬手想自己解開,卻被他按下了手。“不行,我來解。”
他克制了許久,這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他給了她莫大的尊重與寵愛,直到今夜,她終于可以安心成為他的女人。那是他的琳瑯,與他拜天地,喝過合巹交杯的獨一無二的妻子。
鼻息有些沉重,手上的動作卻沉穩起來,一顆、再一顆……盤旋而下。肌膚勝雪,紅唇如血,眉目如畫,極具撞擊力地沖入他的眼眸。
他把琳瑯平放在花梨木的百子婚榻上,眼眸中的天地只有琳瑯一人,望著這一雙世上最迷人的眼睛,琳瑯胸口怦怦直跳。體內的沖動肆無忌憚地吞吐著濃重的呼吸,他輕輕撫摸著琳瑯的耳垂,低頭吻了吻。他從未如此刻般心安理得,不緊不慢地欣賞著他新婚的妻子。
琳瑯咬了咬唇,房內一片暖意,“老爺。”
紀忘川也是滿臉羞澀,別看他虛長到二十幾歲,和琳瑯一樣都是新手,不經人事。他只是裝著老成,昨日想到今晚與琳瑯要行夫妻之禮,翻出了壓箱底的書籍連夜查閱應對。“琳瑯,你可能會有些疼痛,若是不忍,大可以同我說。”
琳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老爺每次都只是親親她,她不覺得疼痛,還很歡喜,但此時他嚴陣以待地征詢她,她倒顯得一片茫然。“老爺,會有多疼?”
這可把他給難住了,書上雖然配了圖,寫了動作要領和姿勢,可女子初次如何作疼倒是一筆帶過。“大抵就像被繡花針扎過一樣。”
琳瑯這下放心了,大義凜然說道:“老爺放心,我不怕疼的。”
紀忘川開心地捧著琳瑯的臉蛋,這乖巧的小模樣讓他親了又親。他的琳瑯已經做好了準備,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蓮,等待著他來開啟芬芳。他緊緊地擁抱著琳瑯,從嘴唇蕩漾開的熱吻,蔓延到了下頜,吻到了脖頸處細膩的線條,再吻到了光致的鎖骨上。
他再也禁不起摯愛的磨蹭,在她背后一勾扯,他們之間徹底坦蕩無疑。
他對琳瑯說著愛,一遍又一遍,琳瑯回應著他的愛。她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一棱一棱的肌肉,視覺好看,觸感極佳。
在五牙大艦那一夜,他們幾乎也到了這樣的關頭,可他理智地保全了她的清白,如今一切都是合情合理,與她共赴纏綿,才是為夫之道。掌握住了屬于他的乾坤,這種觸覺讓他渾身熱血都沸騰起來。
琳瑯羞澀難當,老爺壞起來沒譜,行了夫妻之禮,就全然不顧廉恥了么?可她還是縱容他,那么愛他,他喜歡的一切都愿意給予他。他不滿足于地吸附著她的唇舌,仿佛在唇齒間一圈圈地劃定他的領地。琳瑯開始目眩神迷,僵硬地被他驅使著。
他一手勾著琳瑯的脖頸吻得不容間隙,褪盡塵世的束縛棲身而上。熱汗已漫涌而滾燙的肌膚,可來不及片刻的消停,他傾身在她之上,搖曳的火光顯得特別風情萬種。琳瑯瞪大眼睛看他,確認這是她的夫君,仿佛是愛盡了一生的男子,終于到了這一刻,他做什么都是合理,可況只是繡花針那樣的痛感。
與他身無旁騖的相擁,彼此沒有隔閡,她有三分的恐懼,可更多的是期待與歡喜。
手從她的腰身滑落,緩緩而進向前邁進他錦繡的未來。他喃喃地念著:“琳瑯,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