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明顯的差別待遇,讓坐在角落里的薩月,指尖狠狠扎進了手心,沉聲道:“對不起,是薩月說話太直接了。”
慕瑤呵呵一笑:“沒事,咦——阿驍呢?怎么這么長時間還沒回來?”
玉琪禪也不想繼續呆在船內,借著慕瑤的話勢從主座上走下來:“興許是在外面透氣,不如我們也出去看看?”
“好。”慕瑤輕應,說實在,三人呆在船艙內的確有些壓抑,玉琪禪和薩月之間有些古怪,這個薩月給她也有些陰沉,此人還是多加留心幾分!
心下有了幾分防備,面上還是朝著薩月的方向,禮貌性的問道:“薩月你要不要隨我們一道?”
“我身子還未痊愈,就不出去吹風了,我想休息下。”薩月瞧著玉琪禪淡漠的背影,臉色也化作了一片淡漠。
慕瑤樂得自在,不去正好!
……
另一邊站在甲板上的南逸驍,輕倚在圍欄上向整個湖面遠眺,波浪滔滔的湛藍色湖水被日光照耀,波光粼粼。
拂面而來的空氣中,少了大海中的腥氣味。
樓頂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間或夾雜著低聲細語,說話聲引得南逸驍淡淡收回了愜意的目光,他仰頭看了看頭頂的隔板,聽聲音來人應該是薩蘭、瑪莎和阿麗娜三人。
意外被擾了興致,南逸驍抽身準備回船艙。
瑪莎語氣沉沉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知道這事之后,阿蘭那晚上回來,一個躲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夜。”
“啊,真不敢相信!看著人模狗樣一表人才,想不到竟然思想竟然是個這么齷齪的!”
“齷齪什么啊!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殿下!既然阿驍喜歡男人,我們殿下長得如此俊美,真怕他把持不住,和阿瑤搶起了殿下!”
噗!南逸驍重重在心口噴出一口老血!他們說的是他嗎?可是喜歡男人?對殿下把持不住?這些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南逸驍什么時候說過喜歡男人了?!!
南逸驍沒聽見上面三人說一句,心底便忍不住沉上一分!
“可憐阿蘭,被這事嚇得整個人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瑪莎語氣里盡數是心疼。
阿麗娜拍了拍瑪莎的手,輕聲安撫道:“這也好!趁著阿蘭現在還對阿驍感情不深,還能接受,你想著若是以后發現了是個斷袖,阿蘭可不僅僅是像如今一樣緩不過神來了!”
薩蘭嬌聲重重點頭應下:“恩恩!是啊,阿麗娜姐姐說的對!早發現還好!就是我們殿下怎么辦啊!他現在還被蒙在鼓里!正喜歡著阿瑤,若是知曉阿瑤的哥哥喜歡他,會怎么辦?以后三人在一起不會很尷尬嗎?”
站在下面的南逸驍再也忍耐不住,俊朗的面孔上已氣得只剩一片青白色,狠狠咬牙,慕瑤!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什么都敢說下去!
南逸驍也不知道后來三人的對話,轉身怒氣沖沖往船艙方向走去!
正走出來的慕瑤后脊不由感覺到一陣沁涼,怎么回事?莫非南逸驍遇上了什么狀況?
玉琪禪走在前方領著慕瑤出來,迎面撲來的風往兩人微垂的發梢吹去,甲板上
空無一人,兩人倚靠在圍欄上,淡色的紗幔在一旁舞得獵獵生響。
慕瑤被刺目的光線掠得眼神有些慌,背身朝著里面的方向,抿唇出聲道:“殿下似乎不喜歡薩月?”
“恩,她給我的感覺太過于陰沉,眼神還夾著戾氣!前日竟然還讓人偷偷跟蹤我。”玉琪禪提起薩月,眉宇間便涌上了一股說不出的不耐!他是個注重感覺的人,薩月身上陰沉中帶著戾氣,他不喜歡!
“的確,薩月給我的感覺也有些古怪。”慕瑤攏了攏身后被風吹得四處飛揚的墨發,擰成一股歪側在身側:“殿下,薩月以前也是這樣的性子嗎?她有沒有的干過比較奇怪的事?”
玉琪禪擰眉,略一思索,沉聲道:“不會,薩月性子陰沉,卻并不像會作出這等惡事的人!況且她的妹妹和家人都在女兒國,完全沒有動機。”
“我只是想問問殿下薩月的情況,殿下不用擔心。再則,黑衣人沒有出現、事件沒有查清楚之前,我們沒有證據,當然不能隨便冤枉人。”慕瑤道。
“嗯,好。”玉琪禪瞧著慕瑤大義凜然的模樣,面上便止不住對她展顏露笑,這樣的女子真是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薩月以前也和現在差不多,不愛說話也不太會說話。不過我聽人說起薩月還有個妹妹叫薩沫,這個妹妹的性格正好與她相反,薩沫從小便乖巧靈泛,并且能說會道甚是討人喜歡,當時還有不少人喜歡拿她們兩人相提并論,因此……”
“因此薩月并不喜歡她妹妹薩沫?”慕瑤道,兩姐妹一個優秀一個平凡,有了差別又拿來作比較,其中遜色的一方必定是要受盡別人的眼色。
玉琪禪搖搖頭,輕笑道:“不,正好相反,每個人都道她們兩姐妹的感情好!薩沫聽見有人數落=薩月,便會出聲維護,薩月則有什么好東西,心中想著的便是要給薩沫,從不拌嘴吵架。是以,我認為薩月變得古怪戾氣,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妹妹吧。”
“是嗎?”慕瑤擰眉,散去心中最后一抹疑惑,興許薩月就是這樣古怪的性子吧,唇瓣微動,有了幾分釋懷:“既然這樣,那還真是我想多了。”
薩月生活平淡,的確沒有作案的動機和得到神器的可能性。
慕瑤和玉琪禪還在此說著,另一頭南逸驍已經跨步怒氣而來,看著慕瑤背倚著圍欄處,臉色不禁怒急反笑,這個女人這樣在對外損壞他的名譽,難道心中就沒有感到羞愧?
“阿瑤。”南逸驍喚道。
前方慕瑤偏首,挑眉看著南逸驍,扯唇笑了笑:“你去哪兒了?怎么這么久沒回來?”
南逸驍噙著笑意,面色已經恢復了鎮定自若,邁步優雅走近,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扯出話題道:“恩,在后門吹風,正好聽見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
“什么有趣的故事?”慕瑤不經意接口道。
“不大好說,你要聽呆會私下我告訴你,如何?”
玉琪禪捂唇輕笑,轉身看向一側,視線中隱約落及一片淡綠,眉梢越發揚起暖色:“阿瑤,阿驍你們看,已經到了。”
到了湖心島,幾人紛紛下島,湖心島很小,四周
種上了一圈的樹,中間是一處淡水池,池中暢游著幾只海獅和海豹,池水的一旁還有看臺,看見有人來了,竟然不驚不懼,直接從水中縱身一躍跳上了看臺,一個接著一個,而后又接著齊齊縱身跳下水,在水中表演著。
有的海獅甚至為了爭奪目光,暗自相互斗了起來,惹得眾人發笑。
……
再次回來時,已經過了晌,午后的日光不再刺目,后方的甲板留下一大片陰影,眾人便紛紛站在甲板上聊天。
南逸驍拽著慕瑤的腕子停在了樓梯口處。
他憋了許久的怒氣終于爆發!唇角冷硬的彎出一抹弧度,輕叱道:“阿瑤,你不是想聽我的有趣故事嗎?趁現在沒人,我悄悄說給你聽,你聽聽看有什么感想。”
南逸驍冷冷學著從薩蘭、瑪莎和阿麗娜聽來的斷袖故事,一字不落的說給慕瑤聽。
說到最后時,臉色已經再也維持不住淡笑,只剩下一片淡漠,冷冷抓住慕瑤的腕子道:“女人!你什么時候發現我成了斷袖?!!還有!你知道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嗎?她們擔心我會搶了……搶了玉琪禪?我眼光有這么局限嗎?男兒國有的是男人。”
噗!慕瑤忍著,強忍著,最后只能輕噴一聲,大笑出聲,怎么可以有這么可愛的想法!竟然能想到南逸驍和玉琪禪兩人?
不過,慕瑤摩挲下下頜,認真思索了幾秒,若是南逸驍和玉琪禪真在一起的話,他們二人一個俊逸邪魅一個溫潤碧玉,恩!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慕瑤露出大笑,她怎么就沒想到!“哈哈……哈哈……阿驍這,噗……這真不是我想到,我其實真的是想幫你,你……哈哈,不行,我笑的肚子好疼啊。”
南逸驍眉眼猛抽:“……”
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女人!告訴她,她臉上哪有內疚和羞愧?明擺著寫滿了幸災樂禍,他扯了唇冷聲淡漠道:“阿瑤,看來你很高興嗎?”
慕瑤雙手捧住肚子,幽黑的眸眼中笑出了清輝流光,整張精致的臉上泛出璀璨晶亮,再瞧見南逸驍,冷硬尖削的臉頰緊緊擰著,琉璃色眼珠半瞇出一絲銳利的弧度,耳旁的鷹藍色耳墜,泛出幽深的冷光。
慕瑤連忙識相的閉上嘴角的狂笑,壓抑住笑意淡淡撇清干系說道:“阿驍你不能怪我,你讓我幫你解決阿蘭,讓她不再騷擾你,我已經做到了!而這多出來的結果,后遺癥,不過是效應問題,并不歸我負責。”
這一刻,南逸驍覺得自己眉眼抽動得已經疲乏,扶額揉了揉眉宇間的泛酸,對于這個女人,他只能甘拜下風,等著吃癟的份兒!
手不禁用上幾分力,把慕瑤推到身后的木板墻面上,貼身靠近:“你這個女人,倒是想好了退路了啊!”
慕瑤才不懼南逸驍,依舊不怕死的說道:“不過阿驍,這樣不是更好嗎?雖然大家會歧視你,可是你也不用擔心有人騷擾你了,不是嗎?”淡笑的臉上,越發襯得一雙眼,滿是狡黠。
這邊南逸驍聞言,冰裂的臉上狠狠咬了咬牙,從牙縫中緩緩而又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應道:“是啊!還真該多謝你的深明大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