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姑娘一直這樣守著，我擔心她也會病倒了。”看著桑柔越加憔悴的容顏，秋離很是心疼。

“大夫不是說了嗎，無辰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醒來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上官笑深信，用不了多久，凌無辰一定會醒過來。

“現在也只有等了。不過，相公，你是怎樣將他救回的？”秋離很想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纔將凌無辰給救回來。

“這件事，等無辰醒來後，我一併說給你們聽。”現在他根本沒有心情不講這些，他最擔心的還是凌無辰什麼時候會醒來。

“我去煮點粥給桑姑娘，希望她多少能夠吃一點。”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秋離轉身向廚房走去。

看著秋離遠去的身影，上官笑再度將視線拉到那扇虛掩的門，透過縫隙，他只能隱約看到坐在牀邊的桑柔。心下一緊，便也沒去打擾他們，獨自離開了。

上官笑的腳步方纔離去，凌無辰的眼睛就在此刻緩緩睜開。

凌無辰很想看清眼前的那晃動的模糊人影，可是睏意卻再次襲來。然而，這次有個人卻沒有讓他如願。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人用力的搖晃，他的頭好疼，沉重的眼皮想睜卻怎麼也睜不開，可他的耳邊卻很清楚地聽到了一個呼喚。

看著已經醒來的凌無辰，桑柔欣喜萬分，可是見他又閉上眼睛時，她又驚恐萬分，無論如此這一次她都不可以讓他睡著，於是，她拼命地搖晃他的身體，聲嘶力竭的呼喚他的名字，險些嚇到正端著一碗粥走進來的秋離。

“桑姑娘，你怎麼了？”秋離立馬放下粥，跑到牀邊，一把抓開了桑柔，慌亂地道，“桑姑娘，你在幹什麼？”

“他醒了！他醒了！”桑柔掙脫秋離的鉗制，繼續呼喊，“凌無辰！凌無辰……”

秋離雖然很想制止桑柔的瘋狂行爲，可她根本沒有力氣拉開桑柔，無奈之下，只好跑出去找上官笑，希望他能阻

止桑柔。

“別再搖了，再搖真的會被你搖死的。”十分虛弱的聲音輕輕響起，“我只是想上一會兒，你有必要這麼對我嗎？”

凌無辰雖然聲如蚊哼，但桑柔卻是聽得真真切切，而久違的淚水在瞬間決堤，這是欣喜亦是感激。

凌無辰用雙手撐著身體勉強坐起來，他靠在牀的一邊，輕輕將桑柔擁進懷裡，第一次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他第一次害怕死亡的來臨，只因心中有了牽掛。

上官笑一見凌無辰醒了，便也長長地舒了口氣，他人雖然已經進了房間，卻又退了出去。旋即喚過下人，叫他請來了全京城最有名的大夫爲凌無辰診治，直到聽見全無大礙之後，才終於放下心來。

經過數日的調養，凌無辰已經可以自由行走，而錦衣衛指揮使孟青常也來看過凌無辰幾次，卻都是來去匆匆，他實在是太忙了。

又過了幾天，天氣越來越冷，轉眼前便已經入了冬。這日暮色將至，上官笑就將凌無辰、桑柔都叫到了書房裡，而秋離也早就已經等候在了那裡。

見人已到齊，上官笑也不再轉彎，直言道：“這次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大人一直推脫凌無辰身體不好，不能受訊而被拖延，可是現在已經拖無可拖，再過幾日，皇上一定會安排刑部提審無辰。”

凌無辰一眼神色淡然，而桑柔和秋離卻爲之震驚不少，她們互視一眼，由秋離問出了兩人的疑惑：“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當日，我與大人進宮見了皇上，大人以先皇之命相要挾，以自己的人頭讓皇上改變主意，將凌無辰殺死馮家滿門的事交給刑部處理。當時皇上聽了大人的建議之後勃然大怒，甚至想將大人革職查辦，幸好大人身上穿了件先皇御賜的黃馬褂，這才逃過一劫。”想起那日的事，上官笑現在仍會向外冒冷汗，“當時大人據理力爭，皇上則是一臉鐵青，甚至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師

傅這次是得罪了皇上，這案子雖然交給了刑部審理，但是皇上一定會偏袒東廠。這件事是我做的，卻要你們如此冒險，這……”凌無辰根本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雖然心中掛念桑柔，卻也懂得分輕重。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這次的案子，已經交給樑嶧主審，這對我們非常有利，現在只要能找到馮家與東廠相互勾結殘害忠良，你就沒事了，而我們甚至可以一舉殲滅掉布公公。”這也是上官笑這些日子以來所想到的答案，而他也終於明白了在孟青常那一臉冷漠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一顆比任何人都要熾熱的心。

“我想，師傅應該已經找到了線索。”以凌無辰對孟青常的瞭解，沒有把握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所以在心理上，凌無辰輕鬆不少。

雖然桑柔十分擔心，提審當天也很想去聽審，但都被凌無辰拒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不想讓桑柔看到他身帶枷鎖，狼狽的一面。

過堂這一天，剛好是立冬，燕京城也已經有了幾分寒意，一大清早，凌無辰便跟著刑部的幾個侍衛離去了，留下桑柔和秋離，靜靜地守在上官府等待著。

刑部公堂上，樑嶧正襟危坐，手中的驚堂木用力向下一拍，大聲喝道：“帶凌無辰、馮文秋上堂！”

此時公堂左下方坐著的是前來聽審的布公公，而右下方坐著的就是代替孟青常聽審的上官笑。

“凌無辰，馮文秋說你滅了馮家滿門。可有此事？”樑嶧嚴肅地看了凌無辰一眼，可這眼神裡卻帶著不易被人察覺的暗語。

“並無事此。”凌無辰矢口否認，根本不承認自己去過馮府。

“凌無辰，你信口雌黃！”馮文秋一聽凌無辰不認帳，立即跳了起來，大吼，“你胡說！當時明明就是你殺死我爹的！”

“如果你爹和你全家都是我殺的，那麼你覺得，我會唯獨只把你留下嗎？”凌無辰冷笑一聲，不再理會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