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解開繩子不久,剛打開蘇錦言一臺不用密碼開機的電腦登自己的網絡社交平臺向美美他們發出求救消息,房門突地被人打開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蘇錦言。
“你在幹什麼!”他快她一步拔掉了電腦插頭。
狠戾劃開晚夏嬌小的臉龐,“蘇錦言,我在幹什麼這還用問嗎?你和夢芳華兩人狼狽爲奸害我在前,害不死了就想用囚禁的方式折磨我是嗎?我告訴你,你們不會得逞的,識相的話就放了我,否則幾個小時後就等著法律的制裁吧!”
“你確定他們收到消息會救你?別忘了一個小時前我們還在一起秀恩愛,估計已被個別媒體派出隱匿暗處的狗仔拍到了,編寫成報道就等著明早的獨家了。”
蘇錦言眼角勾勒起一道無謂的笑意,他一步步逼近她,將她逼退至牆角。
“走開,你這個助紂爲虐的惡魔,別靠近我!”晚夏揮舞著雙手奮力推開他靠近自己的身體。卻反被他扣住雙手舉過頭頂,任她怎麼掙扎,他狂肆的吻帶著懲罰的力道還是落在了她的肌膚上。
他的吻並沒有平緩她因仇視而躁怒的心境,她推開他的擁抱,臉上劃開諷刺的笑,“蘇錦言,你不是有潔癖嗎?難道你碰我的時候就不覺得我很噁心嗎?”
本以爲會同樣惹他發怒,沒想他卻再次擁住她,將她緊緊收納在懷。他的嗓音有些低啞,而聽起來有些難以抉擇又有些內疚,“夏兒,對不起,她是我媽,別說那件事情我還作爲引發點,若不是,我也做不到大義滅親。”
凌羽兮這個名字對著她,他永遠沒有底氣再叫出口,心裡面對她的仇恨已漸而變成了慚愧。當年他不光把她從幼兒園帶出,還故意讓那些綁匪帶走她,知情不報,見死不救。
而她失蹤那些天,他有幾次悄悄跑去尋她,不是要救她,而是看她死沒有,更是眼神冰冷地眼睜睜看她被那些人虐打,趴在地上茍延殘喘。直到後來,他收到她受虐而死被發現屍體的消息。
“蘇錦言,別喊我夏兒,我是凌羽兮,是你最討厭最憎惡的凌羽兮。你做不到大義滅親,所以就打算犧牲我,等著夢芳華把我害死嗎?但凡你還有一點良知就放了我,也算是爲你小時候犯下的錯誤而贖罪。”
“我沒有打算犧牲你,我已經在懺悔了,而我只是想以我的方式來保護彌補你,雖然這樣做有些極端。但是我敢保證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我絕不會讓你和你媽出事,好嗎?”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害怕失去一般,在夢芳華揭開當年的一切真相時,同時也把他的心給血淋淋掏了出來。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7歲時,夢芳華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想他再也得不到媽媽溫暖的懷抱,所以他開始恨,恨他的爸爸恨一切造成他家破人亡的這些人。
他想要她死,所以冷眼旁觀,他以爲那些人只是因凌雲欠他們工債,懷恨在心純粹地毆打她,卻不想會幹出那樣禽獸之事。
“不會了。蘇錦言,在今天以前或許我還願意給你機會,可是現在以後都不會了。因爲你們實在太可怕了,我無法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然後跟你們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
小時候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她記不得,但是她絕不能和那樣的女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還湊著臉對她微笑。
蘇錦言的臉色瞬間陰暗了下來,有絲絲怒氣爬上眉梢,他怒問,“夏兒,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晚夏別過臉,不想去看他滿含受傷的眼眸,有點賭氣的性質在裡面,“是!”
“好,很好!”男人連續說了兩個好字,對她的忍耐力一點一點在消失,眸子裡漸漸布上一層比一層高的寒氣,吐字字字帶著果決,“沐晚夏,告訴你,你想離開我,絕不可能的事!”
他微微偏臉向著身後喊了聲徐莫,“屏蔽這個房間所有對外信號,讓人看好了她,什麼時候她想通了再讓她出來。”
“是!”徐管家恭敬領命。
“蘇錦言,你不能這樣對我!蘇錦言,你不可理喻……”晚夏盛怒地追著他,上來兩個保鏢將她生生隔在了房間,出不來,只能扒著保鏢的手對著門口方向叫囂著。
張心玉從廚房老遠就聽到二樓這邊的動靜,不放心晚夏,就避開廳內坐沙發上和鄭清鴻拉著兒女家常的夢芳華,追上了樓。
看著蘇錦言冷著一張臉從自己房間出來,擔憂地問,“錦言,你跟小兮這是……”
“玉姨,我知道你從小最疼我,即便我一直對你冷言諷語,你還是對我像親生兒子那般。不管以前我對你還是對夏兒做過什麼不好的事,那都是過去的事。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那樣對待你們。所以也希望你幫我在夏兒面前多說說好話,像之前一樣好好開導她。”
她在背地裡給晚夏做功課的事,多多少少有一些被傳入他耳朵。
一個深深愛著他爸爸的女人,他相信她對自己的任何要求都不會拒絕。而她看自己和晚夏的眼神,彷彿在透過他們看她和自己爸爸一樣。或許他們能在一起也是她的期盼。
他想說不動晚夏,總可以收買他這個未來丈母孃吧!
“錦言,你……”有點感動又有點激動,張心玉被他突然轉變的稱呼小小怔了下。而他的話撂在那裡,應該又跟小兮爲什麼不愉快的事吵起來了。“好。”張心玉沒多想就應下了這事。
一抹愉悅浮蕩在蘇錦言眸間,他勾脣笑了一笑,在繞過她走出兩米開外,忽又想起什麼,他轉過頭看向還頓在原地的張心玉說,“對了,玉姨,樓下的那位是我憐姨,我媽的胞妹。她一心向佛,不問世慣了,蘇家的事不必過問於她,還是由徐管家那邊管著。以後我會把她安排在蘇家後院的小佛堂,讓她潛心修行、誦經禮佛。你沒事不要去打擾她靜修。”
他雖然做不到大義滅親,但不代表他不會追究此事,總要給夢家給張氏母女一個交代。而他的這些話明著是對張心玉說的,實則是對晚夏說的。因爲他知道如果晚夏告訴了她那些過往恩怨,她一定會把他站這裡說的這些轉達給她聽。
“好。”張心玉自然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也就是給自己和晚夏定了個安心丸,即便是他的親姨出現也改變不了什麼,更不會讓她插手蘇家的事。
蘇錦言朝她微微頷首,“你先進去看看她吧,大概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會有兩位客人來訪,是她想見的人,叫上她一起下來用餐。”
如果他猜得沒錯,晚夏剛纔給了兩個人發了求救消息,一個是美美,另一個是洛寒。因爲在S市除了他們倆,沒有第三個她願意相信與親近的。
果如所料,十五分鐘,他算得很精準,一分不差,洛寒攜美美一起現身蘇家。
美美自昨晚從蘇錦言口中得知晚夏失蹤的消息到今天早上在微圈無意看到的那則新聞就隱隱覺得她出了事。
雖然蘇錦言第一時間站出來澄清照片上陌生男人的事,她可以相信躺在晚夏身邊的男人是他,但絕不會相信他在知曉自己女人在欺騙了他身份還會若無其事地接受對方。
她就知道這個君子腹小人心的錦少面上雖護妻,卻沒那麼好說話,說放過就放過晚夏。果然在她晚飯吃到一半,晚夏就發來了求救信息。
所以她立馬就去找了唯一能用背景對壓蘇錦言的洛寒。當她趕到洛寒所住地方時,恰巧他關上家門正要出去。
美美不知道晚夏也給洛寒發信息的事,更沒看出洛寒臉上疑爲緊急憂慮的色彩是爲著晚夏。洛寒此時的心境跟她一樣,迫不及待地要確認晚夏的安全與否。
“洛少爺、衣小姐這邊請,錦少爺他們已在大廳等候你們多時!”徐管家早早守在大廳門前對著的一條由東至西的直通要道上,在見到兩人沒有發難倒也客氣地領著進大廳。
這出乎了洛寒和美美意料,在等他們?難道晚夏在跟他們開救命的玩笑?
“晚夏,你沒有……” 美美越過徐莫衝進大廳,卻看到蘇錦言他們一個個坐好在餐桌邊,確如徐莫所說等他們用餐。想來晚夏邊上的位置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爺爺輩的人邊上的位置是給他們準備的。
夢芳華坐在蘇錦言右側正好斜過來對著廳大門,看到美美這麼冒失地衝進來,一臉的不悅。然而在看清後跟著她進來的洛寒的臉時,嚇得神魂一震,手心手背全是虛汗。這張臉竟跟她的阿言有些像,難道他是,他是……
心裡面有一個名字就要呼出口,就聽蘇錦言這邊不喜不怒的聲音響起,儼然大家長的口氣,招呼著呆愣在門口的兩人過來入坐。“還要讓幾個長輩等你們兩個小輩多久?快過來坐下!”
這麼多人?什麼情況!美美不明所以,坐上位置偏臉看了下晚夏,晚夏則咬咬脣朝她擠了擠眼睛,示意她先別吭聲。
洛寒心中自是有些數目,聽慕凡說他當上了兩位貴客的導遊,是阿言在M國大學的恩師和他的女兒鄭佳音。沒想被鄭小姐纏上了,估計這會兒兩人正在外面玩得嗨著,趕不回蘇家用晚餐了。
身側這位應該就是鄭老師了,洛寒朝他笑笑,點了點頭作招呼。他想有種可能是自己被蘇錦言使了手段,騙來陪鄭老喝酒。主要這種事情,他不止幹過一次。而身兼業務主管一職的他很會喝酒。
只是看晚夏臉色有些蒼白,還有餐桌上的氣氛總說不上來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