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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照片被司徒飛快拽走了, 他搶得急,眼神卻是平淡鎮靜。

“女人是我媽媽,就是上一任活神。左邊的大概是你的父親——我猜的。”他說。司徒剛洗過澡, 頭發濕漉漉的, 水珠從發梢跌落在過膠照片上, 把兩人的臉都扭曲了。

談越怪叫了一聲, “你胡說什么呢?”要知道他除了生父談克笙之外還有一個養父, 現在又多了一個新的?這怎么可能。

“我的父母不是談克笙和嚴妮?”他說。

“你沒發現你和他們長得一點兒也不像?”司徒捏著他下巴,仔細端詳他的臉,“你是不是不愛照鏡子。”

談夫婦相貌端正, 都長著濃眉和重瞼大眼睛。談越五官秀氣得很,小時候肯定沒少被當成女孩子。

“別亂說, ”談越拍開他的手, 難得正經地板起臉, “嚴妮不可能出軌!再說,我的長相說明不了什么。隔代像了爺爺奶奶、或者長得像姑姑舅舅的也不是沒有……”

爭執間, 照片上的水滴掉了,兩張潮濕的笑臉與他隔世相望。談越的聲音弱了,疑惑地嘟囔了句:“不過這個男人為什么和我這么像?”

“我沒說她出軌。照片上的人叫盤恩,他死得很早,所以沒人能理清你和他的關系了。”司徒擦了擦頭發, 把照片遞給了他, “說不定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情, 導致盤恩的孩子, 也就是你被托付給了談夫婦也說不定。因為他死在談夫婦之前幾個月, 算算日子,你應該剛出世不久。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按你的說法, 盤恩死了,那我的媽媽呢?”談越也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為什么每來一次眉鎮都有這么刺激的舊事浮出水面?這不到兩個月發生的事情比他過往的二十多年的經歷都來得復雜。照片里的男人長得和他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十有八九是他的血親——而且他的確是1992年出生在眉鎮的。

“不清楚,可能也去世了吧。”司徒說得很不確定。

“等下,你的母親和我父親——我們不會是兄弟吧?”談越指著照片上親密挽手宛若情侶的男女,大驚道。

談越險些被自己的異想天開嚇著了,萬一他們真是兄弟,這可是□□。另一方面,倒是可以理解司徒為什么時不時幫他、牙朵也這樣做了……也許他們本就是一家人。

司徒立刻否認了,“不可能,我跟你同年同月生。”

“我還以為我得叫你哥哥。”談越疑云滿腹,“我倆誰大一點?”

司徒連談越的生日、學校、父母都查得清清楚楚,到底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甚至開始懷疑室友的情詩與單戀司徒也早已耳聞了。

“我比你早出生十幾天,”司徒在煙盒里摸出一根煙,就著火點上了,“剛才說了,這些都是我的猜想而已,人死如燈滅,當事人全都在同一年去世了,活下來的只有不記事的你和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和盤恩的關系。”

談越不贊一詞。

無論是嚴妮出軌、他非談克笙、嚴妮任何一人的孩子,或者生父盤恩身死他才被托付給談夫婦……這些身世,都不是他愿意接受的。

這些照片似乎也沒那么簡單。

某個塵封秘密的痕跡藏在司徒的房間,且不論其中無從考究的血緣關系,1992年眉鎮的秋天究竟發生了什么?活神、盤恩、談克笙和嚴妮全都接二連三地亡故了……活下來的只有兩個不滿周歲的嬰兒。

追逐這死無對證事件的人正是司徒。他為什么如此關心談夫婦和他們的遺孤?甚至連和談越長得相像的盤恩的死也被他舊案重提。上一任活神、司徒的母親又和他們是什么關系?他們真的是正常亡故的嗎?

談越于是問:“你收集這些東西,是在調查他們的死?”

“是,我查過了,起因是活神的死,”司徒坦然說,“她的確是死于吸毒過量,再查下去,盤恩是跳河自殺的,之后,談夫婦墜崖身亡了。至于談克笙和嚴妮的孩子長大后為何與盤恩這樣相似,再沒有人知道了。”

“為什么自殺?”談越抓住了一個熟悉的詞。

“誰知道。你又為什么自殺?”

問題又回到了談越身上。

談越為什么自殺?

的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好吧。”

談越斷了刨根問底的念想。他一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又被釘在了客棧里,幾十年前盤恩的死因他決計是弄不清楚的,事實上除了談夫婦之外的死因說得上澄明之外,其他人的情況不過都是來源于司徒的口述,真假難以辨別。司徒是不是又隱瞞了什么?

片刻后談越煩躁了起來:“不要再說這些事了吧,再說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屋子里沉寂了半晌,他聽見司徒松了口氣,很輕很輕,似乎談越的態度令他如釋重負。

因為這張照片和彼此不清不楚的問答,懷疑的荒野上,談越的疑惑像野草一樣瘋長。兩個平常都是臉上一潭死水的人此刻又互相丟失了表情。

“照片你想要就拿走吧。”在談越的注視下,司徒回了神,他把照片放在桌上,又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

他若無其事,像往常那般囑咐:“我晚上才回來,葬禮可能要很久,不用等我吃飯了。”

“開車嗎?開車去吧,挺遠的。”談越也回答得很普通。

司徒離開之后,談越把照片復歸原位,他對這些舊物其實沒有太大興趣,正如司徒所說,人死如燈滅,他留著這些東西也沒什么意義,還不如給司徒留個念想。

眉鎮白天的旅客算不上少了,也許是接近假期的緣故,比之前多了一些。從窗口望出去,客棧剛好與路口相對,傍晚的街道上人頭攢動,不少舉著喇叭的導游領著隊伍在路口匆匆穿梭來去。路邊支著小攤的婦女大爺招攬顧客,推銷土特產和手工銀飾。到了夜里,往常熱鬧的眉鎮街道噤口不言,路燈死氣沉沉地打著瞌睡,燈光霧蒙蒙的,街上只有零散的幾個男人游蕩著,連車輛都少了許多。

半個小時之后,眉鎮又下雨了。

窗口吹來的風冒著潮濕的寒氣,談越切膚感到初冬降臨。他關了窗戶和燈,又躺在床上,很多事情在黑夜里浮出來,堆疊在他眼前,像一塊塊石頭壓著他胸口,談越心亂如麻,怎么也睡不著了。到了接近凌晨的時候,司徒還是沒有回客棧,老邢也是不見人影。談越只好下樓關了大門,又撥了他的電話。

電話那頭提示暫時無法接通,也不知是不是山里信號不好。

門扉一陣金屬響動。談越停住上樓的腳,門開了,老邢披星戴月地跨進客棧。兩人在漆黑的大廳里對視了幾秒。

談越問他:“司徒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沒有,下雨了,他在山上不好下來。”

老邢穿了一身黑,在月光下幾乎像個影子,走近的時候談越才發現他全身都濕透了。見他繞到后門,談越忙不迭跟上:“他什么時候回來?”

老邢的身影停了一會兒,語氣比之前好了一些:“我換身衣服上去找他。”

“我能去嗎?”談越問。

半夜上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比起他之前徒手上山,老邢的裝備明顯專業了許多,他背了一個很大的登山包,各種各樣的登山工具全帶上了。雨衣、睡袋、手電、防雨袋、砍刀、藥箱、手杖、食物……當然,他也不避諱談越地帶上了槍。

雨漸漸大了,山格外不好走,泥水糊弄著談越的腳,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得十分吃力。老邢走得很快,他走小道,手上揣著一把砍刀,時不時把腳邊的棘手灌木砍死。談越跟在他身后,不多久就出了一身虛汗,他登時想起那些修水管工人如何肌肉飽滿,而自己僅有缺乏鍛煉失去腹肌的單薄軀殼。好在司徒的位置大概不是很高,大概在半山腰的地方,老邢停了下來。

他們穿過了一片麝香味的樹林,映入眼簾的是空地上重重疊疊的樹影,再往上看,一幢瓦屋撞進了他的眼睛。

瓦屋和尋常瓦屋樣貌相似,窄而矮小,在空曠的地里顯得孤零零的,像個臨時落腳的地方。

老邢喊了一句方言,又對談越說:“到了。”

瓦屋的木門顫抖著從內推開了,月光勾勒出了門內人影的輪廓。老邢大步流星地先進了屋,談越才跟了進去。

進門時司徒在他臉上掐了一下,他的手指很涼。他關上門,問:“你怎么也來了?”

“老邢不反對我來。”

談越在瓦屋里四處張望。屋里光線很暗,一桌一椅和桌上煤燈都很舊了,空氣里一股腐舊的霉味,兩張很大的木床擱置在東西墻邊,上邊只有一卷草席。北墻有道門,掛了把大銅鎖。

“今晚睡這里,明早再回去。”司徒說。

老邢從背包里拿出來兩罐牛肉罐頭,“沒吃飯吧?”

這話不帶主語,但他問的人只能是司徒,談越也就沒吭聲。

牛肉罐頭開了,兩人又聊了起來,談越半句也聽不懂。他脫了雨衣,坐在草席上哈欠連天。

司徒趕他去睡覺,談越趕緊問他:

“牙杰下葬了嗎?”

“嗯,他們下雨前走了。”

談越抱怨了一句,“你怎么不快點回客棧。”

“我不想跟他們一起下山。”

談越和司徒睡一張床,老邢一個人睡。夜里他被凍醒了,像只冷凍蝦米一般在木床上翻滾顫抖,伸手去攬司徒的時候,他抓了個空。

司徒不見了,老邢也不在床上。

他找不著手機,只好急忙趴桌上找煤燈,煤燈也不見蹤影。這倒是有點像在孟拉山虛驚一場的情形,那夜趙趙是跑去和夏升易云廝混去了。老邢和司徒大半夜不睡覺又是去了哪里?

大門是反鎖著的,他們沒出門。雨還在下,想來他們也不會出去淋雨。

于是屋里的另一道門吸引了談越的注意。他推了一把,門就開了。

煤燈暗得很,奄奄一息。司徒和老邢一蹲一站,門突然開了他倆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他們腳下擺了一堆金屬器皿、量杯、塑料管子……墻邊的箱子摞得很高。

“這是什么?”談越問他們。

老邢說:

“都是錢。”

“啊?”談越一頭霧水。

他很快就被推了出去,又回到了冷冰冰的草席上,老邢也上了床。

談越和他咬耳朵:“你們在房間里做什么?”

司徒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答非所問:“趙趙吸毒,你可別真以為他單純。”

“我知道啊。”

“你傻得冒泡。”

“沒有吧。”

“傻子才回來眉鎮。”

他還想反駁,被司徒捂住了嘴。

司徒在他耳邊說:“快睡吧,明早帶你到溝里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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