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狼都是睡在野外的,所以他有時候早上回來的時候會給我帶早餐。”陳子墨摸摸大狼的頭,回答道。
“它這么能干的嗎?真乖。”顧惜安情不自禁的摸摸大狼的頭,他的毛發不像是顧惜安家里的小薩摩耶一樣軟綿綿的,而是有些硬度,緊緊的貼在它的身上。
忽然,陳子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看著顧惜安有些擔憂的問道:“你明天真的要一個人去墨村嗎?”顧惜安或許不知道墨村的情況,可是他卻清楚得很。
“嗯,我必須要去找我的兒子。”顧惜安的眼睛里面透露著堅定,對陳子墨說道。
“可是墨村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你一個人去的話,我怕……”陳子墨猶豫著,告訴了顧惜安他的顧慮。他很怕顧惜安在那里會發生什么事情,畢竟那里拐賣的不僅是小孩子,還有女人。
顧惜安搖搖頭,笑著對陳子墨說道:“沒事,我會努力應對的。”她很開心可以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享受到陌生人的關愛。
陳子墨看著顧惜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應該要怎么去和顧惜安解釋,這些東西遠遠沒有顧惜安想得那么簡單呢?就連他,也是經過好幾次的生死搏斗才能活下來。
顧惜安看著陳子墨一副擔憂的樣子,連忙安慰道:“好啦,你不用擔心我啦,等我明天走了之后,可能你都不會記得我哦。”
“誰說的,我會記得你的。”陳子墨立即反駁道。他怎么可能會忘記顧惜安,畢竟顧惜安現在站在他的面前,是一副美麗得讓人忘不掉的模樣。
陳子墨說著,一張黝黑的小臉竟然變得有些潮紅,他繼續雕刻著手上的木頭,希望它可以變成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你有興趣去城里面嗎?”顧惜安看著一臉純樸的陳子墨,忽然問道。不過她又再仔細的想一想,感覺還是算了,這個孩子,到新的地方肯定是不適應的。
況且,城里面的情況或許還不如這個寧靜的小山村呢。山里面的人,從神態,做事風格上面起來,似乎都比較純樸而自然呢。
“我不想去。”陳子墨悶悶的回答道。雖然從別人的嘴巴里聽說過,那是一個讓人向往的地方,可是他還是不想去,他已經習慣并且熱愛這里的生活。
顧惜安點點頭,笑著說道:“沒事啊,你在這里也挺好的,什么東西都可以自己創造,很厲害!很帥!”這個孩子,看起來還挺討人喜歡的。
“帥是什么意思?”陳子墨忽然抬起頭,看著顧惜安問道。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字。
“帥……那個,就是形容你很厲害的字哦!”顧惜安干笑了幾聲,有些尷尬說道。她都忘了,這里的小孩子是沒有受過正規教育的,或許字都不認識呢……
“哦……”陳子墨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點點頭。
“這樣吧,等以后如果還有機會見面的話,我教你認字吧!”顧惜安拍了拍陳子墨看似瘦弱的肩膀,說道。不過顧惜安發現,陳子墨的肩膀摸起來倒是并不像看起來那么瘦弱,而是很結實,可以感受到皮膚下面蠢蠢欲動的肌肉。
陳子墨又一次沉默的點點頭,其實,他倒是很不希望顧惜安離開,畢竟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可以和他說話的人,而且這個人是這么的親切,可愛。
陳子墨又往油燈里面加了一點油,保證它可以充分燃燒下去。
顧惜安看見少年的小小的身體被燈光反射出巨大的影子,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似的問道:“墨村也沒有電嗎?”
“電是什么?”少年忽然轉過頭問道。
“電就是你不用加油也可以讓燈亮起來的東西。”顧惜安想了想,回答道。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好的東西嗎?陳子墨想著,顧惜安姐姐似乎在向他介紹一個未知的世界。但是他不敢多想,怕自己淪陷在美好的幻想里面。
顧惜安見陳子墨不再說話,只好又轉移了話題:“子墨,你今年多大啦?”
顧惜安的話果然切斷了陳子墨的思路。“我今年……應該是十五歲。”陳子墨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十五歲,爸爸媽媽離開他已經有十年了。
“那你一定要加油哦,以后的路還有很長呢。”顧惜安看著有些失神的陳子墨,安慰道。
“嗯!”陳子墨點點頭,傻笑著看著顧惜安。
“你怎么還不睡覺呀?”顧惜安看著還坐在凳子上面的陳子墨,好奇的問道。她注意到陳子墨一邊擺弄著手中的小玩意,一邊在和她說話。
陳子墨本來左手拿著一塊圓形狀的木頭,右手拿著一個一個雕刻木頭的東西,一直在擺弄著,到現在這個時候,陳子墨左手的木頭已經有了人形。
“哦!我待會就睡覺了!”陳子墨敷衍似的答應道,靈活的雙手沒有停過,依舊在擺弄著手里的木頭,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也死死地盯著木頭。
“這樣吧,今天你睡這張大床上面,我來睡吊床,這樣你也舒服一些。”顧惜安看著陳子墨面黃肌瘦的小臉,有些心疼的說道。她這個不速之客,不僅吃了他的食物,還睡了他的大床。
陳子墨一聽到顧惜安的話,就撥浪鼓似的搖著頭,對顧惜安說道:“沒關系的,顧惜安姐姐,我看你比我還瘦呢!再說了,我是男孩子,我媽媽說男孩子就是要吃點苦的!”
他怎么可能讓顧惜安這個客人睡吊床呢?吊床又小又冷,睡一夜身體肯定會不舒服的。
“我沒事……”顧惜安倔強的說著,卻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之前她從山坡上滾下去了,似乎傷到了哪里。她忽然想到自己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要怎么辦呢……
“你都咳嗽了還沒事,顧惜安姐姐,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我身板硬,沒事的。”陳子墨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對顧惜安信誓旦旦的說道。
顧惜安見陳子墨這樣堅決,于是便不再推辭,她看著窗外終于不再打雷閃電的天空,心里有些惆悵。她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找到顧昊天呢……
顧惜安想著,一邊默默的流著淚,竟然就這樣睡過去了。
陳子墨發現顧惜安那邊沒有動靜了,于是小聲地叫了一句:“惜安姐姐。”他用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看著顧惜安,卻發現顧惜安依然沒有動靜。
陳子墨只好停下手中的動作,豎起耳朵聽。除了偶爾從窗外傳來的昆蟲叫的聲音之外,寧靜的小木屋里面,顧惜安均勻的呼吸聲漸漸清晰。
陳子墨安心的看了一眼顧惜安的后腦勺,又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
此時此刻靳炎修那邊真是亂成一鍋粥了。他滿心歡喜的做完公司的任務,回到家,卻發現顧惜安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靳炎修連忙跑到顧惜安的房間里查看,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顧惜安的行李箱也不見了蹤影。他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連忙把家里面的監控錄像也調了出來。
他看見顧惜安走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惜安……你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里?”靳炎修坐在沙發上,有些絕望的自言自語道。他想著,然后用手機撥打了顧惜安的電話,希望能得到她的回應。
靳炎修的電話打過去,鈴聲卻在他旁邊響起了。他循著聲音,拿開沙發上的一個抱枕,下面正是顧惜安貼著貼紙的手機。靳炎修更加絕望了,顧惜安出去的時候,竟然連手機都沒帶。
她到底是有多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地方。顧惜安沒有帶手機走,所以她不想要和過去的一切有聯系。
靳炎修心碎的拿著顧惜安的手機,試了試密碼,手機的密碼還是沒有變,是他的生日。解開鎖以后,信息就彈出來了,靳炎修一看,這張圖片上面的人不就是他嗎?
而他旁邊的這個女人是……張云汐?她是是什么時候拍的這張照片的?靳炎修困惑無比,看來,顧惜安是看見了這張照片以后才被氣走的。
這個女人!靳炎修看著照片上的女人得意的小臉,心里立即火冒三丈,這個女人,他好心收留她,結果她卻給他玩這么一手!
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了!他真是被這個女人給耍得團團轉,先是綁架他的孩子,又是騙走顧惜安……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心軟!他要殺了她,他現在就要殺了她!
靳炎修氣沖沖的走出去,到地下車庫把自己的車開出來,準備去找張云汐算賬。這個女人,不教訓一下她,她還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靳炎修開著車一路沖到了張云汐的家門口。而恰好此刻的張云汐似乎也準備出門,她前腳剛踏入自己家的車子里面,靳炎修就像抓小雞一樣的把她抓起來了。
“張云汐,你的照片是哪里來的?”靳炎修看著張云汐,滿臉憤怒的問道。就是這個女人,給顧惜安發了這張照片,害得顧惜安離家出走了!
“我的照片當然是我拍的呀!”張云汐回頭一看,原來是靳炎修,立即翻了個白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