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沮渠蒙遜即位當年,感覺到北涼國的國力不夠強大,在和手下將官梁中庸、劉彥明等人一番商議下,他就暗中稱藩于北秦,被北秦之主姚興任命為河州刺史,并且封他為西海候。沮渠蒙遜就是想依附北秦這棵大樹乘涼,他深知北涼初建,勢力弱小必須依靠大的勢力才能安心發展,不然會被大一些的勢力吞并,由此他和涼州及周邊一帶勢力最大的兩個國家南涼和北秦建立了友好關系,以避免爭端的發生。
為了證明自己是真心歸附,沮渠蒙遜把自己的得力助手親弟弟沮渠挐送到北秦做人質,同時又把自己的小兒子沮渠奚念送到南涼作人質,以求得一時的和平。
北秦之主姚興對此倒是沒有對沮渠蒙遜的做法有任何懷疑,畢竟北秦的勢力遠比剛建立的北涼要大的多,他怎會將小小的北涼看在眼中。但南涼的國主拓跋利鹿卻對沮渠蒙遜的做法持懷疑態度,以沮渠奚念年齡太小為借口,故意刁難,指名要沮渠蒙遜最寵愛的唯一一個女兒沮渠玲當他的側妃,這個沮渠玲長的如花似貌,很得沮渠蒙遜的喜愛,一直被沮渠蒙遜視為掌上明珠。
為了剛建立起來的北涼,沮渠蒙遜被迫答應,無奈下只得將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送到南涼,但對南涼卻一直是耿耿于懷。那又有什么法子,沮渠蒙遜有求于南涼,想讓他們派兵攻打西涼,只要南涼、北涼兩國同時發力,沮渠蒙遜相信以如今西涼羸弱的實力定會被自己吞并的,只要吞并了西涼,等自己再忍辱負重的暗自積蓄了實力,他定會讓南涼付出沉重的代價的。
沮渠蒙遜在將唐瑤及沮渠安周派出去攻打敦煌轄下幾縣后,還有些不放心,覺得這時該讓南涼出兵,西涼兩線作戰下定會首尾不顧。
由此沮渠蒙遜派人快馬加鞭將請南涼對酒泉出兵的請求發了出去,南涼王拓跋利鹿在看到北涼來的信件后很是膩歪,不出兵吧,沮渠蒙遜的女兒已經成了自己的后宮有些說不過去,出兵吧,他現在是真不想在涼州隨便亂動的,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得。
南涼雖然不懼西涼和北涼,可剛上位的呂纂建立的東涼卻時刻在自己的邊境線上虎視眈眈,他可是怕一旦對西涼動兵,東涼會趁機攻打他,收復呂光在世時的失地的。
拓跋利鹿看著沮渠蒙遜的來信左右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召集一眾大臣來給他出謀劃策,拓跋利鹿的這些大臣們給他直至出兵的厲害之處,他們南涼離著酒泉較遠,如果貿然出兵有很大的可能會引來生性好戰的呂纂,呂纂可是時刻都想著如何收復父親呂光時期涼州的地盤的,結果君臣一致商議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計策。
那就是既滿足沮渠蒙遜的請求對酒泉出兵,又加強對東涼的防御,具體的派兵之法是只將一些老弱病殘共有五千之數去攻打酒泉,算是給沮渠蒙遜做一做樣子,這樣既堵住了沮渠蒙遜的嘴,又不能使東涼呂纂趁此犯境。
在唐瑤打了敗仗灰溜溜回了晉昌后,南涼的五千兵馬也到了酒泉郡,已經被調往酒泉的夏侯元明負責整個酒泉郡除了酒泉城外的所有八縣的防御工作。
李昊已經交代給他和楊伯碭、黃超三人,北涼蒙遜一直對酒泉郡虎視眈眈,李昊在敦煌坐鎮,他們三人必須負責起酒泉的布防任務,不得有失。
當南涼的五千兵馬剛一踏上酒泉郡的土地,夏侯元明已經得到了他們入侵的消息,就近迅速集結了三千精兵向著南涼兵所在之地殺來。
南涼來的這些兵大多都是前幾年投奔南涼的漢人,這些漢人為南涼出生如死多年不但沒有得到一點好處,反而這次成了南涼鮮卑人的棄子。
夏侯元明剛一到南涼兵的附近擺好了陣勢準備和他們交戰,李昊早就對他有所交代,不要對任何進入自己領地的敵人謙讓,要對他們進行強勢的出擊,不要怕因此得罪了哪個入侵的勢力,要將自己強硬的一面展現在敵人面前。
李昊深知在如今的涼州只要你哪怕表現出一點點的弱勢就會被那些強大的勢力所看輕,不但不會因為示弱得到大勢力的同情,反而會遭到他們的強勢打擊。
夏侯元明隨李昊征戰近十年,作戰的經驗也是積累的十分豐富了,他一到了對面南涼敵軍的近前就看出了他們表現出來的士氣,士氣不高不說,士兵們也大多是些老弱病殘,看到這種情況,夏侯元明心中已經有了底。
根據情報部給他送來的情報結合現在看到的對面士兵的軍貌,他得出南涼并不想和真正開展的結論,這下夏侯元明放了心。
但李昊早就有命令下達,但凡是侵略西涼邊境的敵軍,定要以強硬的姿態打擊他們,所以夏侯元明朝著身后帶來的三千騎兵大喝道:“弟兄們,犯我西涼者,雖遠必誅!”
夏侯元明話音剛落,他身后的三千騎兵異口同聲的接口大喝道:“雖遠必誅!雖遠必誅!”
南涼的帶兵主將是個鮮卑人,看到對面來兵呼喊的氣勢竟然有些錯愕,心道,西涼兵的兵鋒也太過銳利了,竟然不將自己放在眼中。
當然南涼的這個主將也心知南涼王拓跋利鹿派他帶兵來的真實目的,并不是為了打仗而來,他本想從自己的隊伍中走上前去和夏侯元明說幾句場面話,但自己剛拍馬來到兩軍陣前,夏侯元明就用大刀指著自己的鼻子喝到:“來將,可敢與某較量一番?”
南涼的這名鮮卑主將聽到夏侯元明的挑釁,頓時覺得熱血上涌,心中暗道和他較量一番也可,如果打過了他,自己贏了面子不說也占據了主動,如果打不過自己敗回來就是了,這幾年沒打仗,手腳確實生了銹了。
南涼的這名鮮卑主將大喝道:“有何不敢,來吧!”說著話率先拍馬出了軍隊,夏侯元明看對面將領已經出列,他也趕緊拍馬出陣,兩人也不客氣,見了面就打了起來。
兩人打了有十幾個回合,夏侯元明趁南涼的主將一個不備,用刀尖挑了他的頭盔櫻子,南涼主將大吃一驚,知道自己不是夏侯元明的對手,趕緊猛攻一招想要趁機停下逃回本陣,夏侯元明豈容他逃掉,在這個鮮卑主將覺得攻了自己一招,自己采取防守招數就要反身向著自家軍陣回撤之時,夏侯元明將掛在腰上的一個鏈子錘摘了下來,朝著鮮卑主將的背部打去。
鮮卑主將此時光顧往回逃了,怎會注意到身后,“啪”的一聲被鏈子錘擊中背部,掉落馬下,沒等他翻身,夏侯元明就追了上來,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夏侯元明一殺了南涼主將,瞬間提高了己方的士氣,他趁著這個機會掄起手中大刀指著前方大喝:“弟兄們,殺敵!”
士氣已經達到極點的三千精銳騎兵聽到夏侯元明的命令,如脫韁野馬朝著對方因為主將被殺士氣大落,不知所措的敵軍殺去,精兵碰上羸弱之兵,結果可想而知。
在夏侯元明帶兵殺了不到三分之一,覺得殺的還不過癮之時,對面的南涼兵已經棄械投降,夏侯元明本想對他們斬盡殺絕,但看到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漢人,原本冰冷的心變得柔軟起來。
最后夏侯元明大獲全勝,不但俘虜了近四千的漢人降兵還收獲了不少的馬匹及輜重,這些降兵他還得上報李昊,具體怎么安置得等李昊的命令。
原本因為敦煌和酒泉兩方有敵來攻而使得西涼的氣氛有些稍微緊張的局面,在元龍天和夏侯元明一前一后報來得勝的消息時,頓時化為烏有。
雖然李昊和曹伯瑜兩人早知道結果,但勝利的消息還是使他們有些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畢竟戰場間瞬息萬變,他們也不得不為戰場上發生的事情擔心。
在西涼將南涼、北涼的進攻瓦解十天后,南涼和北涼對于此次對西涼發動的戰爭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連如今情報機構已經越來越完善,得到的情報也是十分準確的李昊此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對于南涼平靜的反應,李昊倒是能理解,畢竟南涼本意就沒想對自己動兵,他們一直在防備著東涼呂纂。
而北涼竟然對打了敗仗也無動于衷,卻讓李昊百思不得其解,他叫來曹伯瑜,想聽一下他的分析。
曹伯瑜有個猜測,有些不確定的對李昊說道:“以沮渠蒙遜的性子,他不可能在打了敗仗后就一聲不響的吞掉苦果,絕對有什么使他不得不壓下心中之火的東西,在發揮作用。”
李昊聽了有些奇怪,“哦?那他也該對打了敗仗的唐瑤有所懲罰啊?況且沮渠安周也被我們殺了,他就甘心咽下那口氣?畢竟他可是損失了一萬的本族士兵啊!”
聽到李昊的疑惑之語,曹伯瑜也是緊縮眉頭,他也想不清楚這個問題,搖了搖頭又捋了捋胡須,“難倒他們匈奴族中人之間也有不合?”
李昊聽了曹伯瑜在那幾乎自言自語的反問自己,兩眼一亮猜測道:“或許是,沮渠蒙遜借著這次機會排除異己也不一定。”
曹伯瑜點了點頭,“不錯,也只有這個可能令人信服。唐瑤此人是個經驗非常豐富又足智多謀的老將,沮渠蒙遜不可能因為這次的一次失利就對他懲罰,畢竟他也想要拉攏唐瑤為自己所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