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花生的房間,發(fā)現(xiàn)燈沒有開,還好月光充足,窗簾也沒有拉,室內(nèi)的情況能看的清楚,只見他正靠在牆角上,眼神驚恐。
“老古!”這小子連滾帶爬的來到我跟前,“太他媽嚇人了,這是不是來找你的?”
我心裡咯噔一聲,心說來找我的?我靠!不會吧,來的這麼快,爺爺啊,你以前抓鬼也不手下留情一點,這是有多恨你?才幾天就找上門來了。
“哪呢?什……什麼東西”我也不淡定了。
“你瞎啊,在你後面!”花生直跳腳。
“去你奶奶的,你眼睛長後腦勺上……”我話還沒說到一半就噎住了,因爲這時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肩膀上搭了一支手,可這店裡就我和花生兩個人,這手是誰的?再看花生,這小子已經(jīng)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嘴張的老大,眼淚都流下來了,這他媽到底是個人啥!
雖然沒有爺爺?shù)谋绢I(lǐng),可我好歹是名門之後,當(dāng)年也是見過爺爺抓過鬼的,心裡也發(fā)起狠來,我就是這樣,被逼到絕路上覺不會束手待斃,小時候被小混混堵在衚衕裡,硬是拿著半塊磚頭打跑了一羣人。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而我就是那種不要命的,管你是誰,猛鬼還怕惡人呢。
這一系列想法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我也不敢回頭,小時候爺爺給我講了不少鬼神之說,鬼搭肩千萬不要回頭,那樣會把你的喉嚨暴露出來,一旦被咬到,生氣便會被吸走,沒人來幫忙普通人是不可能掙脫的,顯然我不能指望被嚇得要尿了的花生。
情急之下我擡腳向後猛踹,之後身體順勢一倒,一個打滾來到了相對安全的位置。這一系列動作行雲(yún)流水,大概是人在危險的情況下激發(fā)的本能吧,我那一腳踹空了,看來無法對它造成傷害,心裡頓時覺得不妙。
這時我纔看到那東西的樣子,纔看了一眼就後悔了,心說怎麼就這麼倒黴,只見離我兩米處站著一個白衣女子,那頭髮長到了腳底,衣服很長不知道有沒有腳,眼睛鼻子都被頭髮遮住,白到絕對不是活人的臉上,只有一張邪笑的嘴,現(xiàn)在我終於知道人爲什麼會被嚇死了,那種極度的恐懼和心臟要跳出來的感覺實在是讓人生不如死。
這會花生也從恐懼中清醒過來,一個打滾來到我身後:“鬼奶奶,不關(guān)我的事,你放我走吧,我不是古家的人。”
我一聽就怒了,上去給這小子一個板栗:“你不是說你第一個不答應(yīng)嗎?放心,你小子膘肥體壯精氣足,就算我死了它也捨不得放你。”
花生頓時愁眉苦臉:“老古,咱爺爺走的時候教過你啥法術(shù)沒?”
“我會不就早用了?”我要是能學(xué)爺爺?shù)牡佬g(shù)還用去拜師?
“那完了,想不到我竇生華要和你這麼個老爺們死在一起,冰冰姐!啊生來世再娶你吧!”
我被氣得有種殺了他的衝動,這都要沒命了還有心思想別的?我冷笑:“你的冰冰姐這輩子是見不到了,不過咱眼前哪位也不一定差啊,要不你爲兄弟我兩肋插刀,犧牲色相求它繞我一命?”
這小子大概是真的被嚇傻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真的傻,試探著問道:“白衣姐姐,你把頭髮撩開一點。”
……
我算見識了花生的無恥,不過讓他這麼一鬧,剛纔的恐懼也消失了大半,坐以待斃從來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字典裡,我現(xiàn)在也不是什麼辦法也沒有,爺爺?shù)亩虅Ρ晃译S身攜帶,爺爺除魔衛(wèi)道80多年,無數(shù)厲鬼都在這柄短劍下魂飛湮滅,我就不信沒有半點辟邪的作用,想到這些我也就不再猶豫,心想老子和你拼了!
“花生!閃開!”我飛身一躍,砍向了那女鬼……
直到我被一股大力彈開,虎口震得生疼,我才意識到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果然我真像爺爺說的,我這個人天生氣運低,別指望有好事能讓你碰到。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我還沒拜師呢就要被厲鬼害死在家裡?還搭上了我的好兄弟,爺爺啊,不是我不爭氣啊,也不知道我爹四十多歲了還能不能再生一個。
花生見我被掀翻在地,也紅了眼:“奶奶的,敢碰我兄弟,老子強姦了你!”
結(jié)果可想而知,花生被彈得更遠,哀嚎連連:“老古,快啊!咱們倆要歸位了!你他媽不是最有辦法嗎?”
“有你孃的辦法,老子連那老瘋子是哪門哪派的都不清楚,屁本事沒學(xué)過,你說怎麼辦!”這時我發(fā)現(xiàn)那女鬼終於動了,像風(fēng)箏一樣飄到了我的跟前,我被震得渾身生疼,動都動不了,只有等死,眼睛一閉,心像死就死吧,老子成了鬼一定要報仇。
等了半天我見沒有動靜,覺得奇怪,莫非是那女鬼見我長得帥不忍動手了?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那女鬼竟然消失了,沒想到老子竟然如此妖孽,連女鬼都看上我了?
“哈哈!敢惹老子?是慣著你了吧,哈哈哈……”我回頭一看,看著把老二掏出來現(xiàn)在還滴著尿的花生,我立刻明白剛纔發(fā)生了什麼,我聞了聞衣服,笑著說:“小生啊,哥沒白疼你,年終獎金一定給你個大紅包。”
“叫你老是嘲笑我童子身,要不是我,咱倆可就玩完了,我也不要別的,以後給我在三環(huán)買個房子就行,面積不要太大……”
“那個女鬼呢?”我問到。
“被我一泡尿給嚇跑了”花生一邊提褲子一邊得意的說。
“嗯,是跑了,跑得好啊!”
“你想啥呢老古。”花生一臉憨厚。
“想怎麼揍你。”
“你一定是開玩笑,你要揍我還笑啥,對不,哈哈……”花生賤笑著說。
“你可以準備後事了,別跑!你個傻逼!爹這衣服2000塊呢!”
“我靠,你別過來,哎!等一下,我知道打不過你,咱先講好不帶打臉的……”
後來據(jù)花生說,他睡到了半夜聽到有人來敲門,以爲是我便讓它進來,誰知外面還在敲,花生不耐煩,開了門要罵我,誰知見到了那白衣女鬼,想到我白天說的話,以爲是找我索命的,立馬嚇得哭爹喊娘,我收拾了花生,也不見那女鬼出來,便洗了澡,換了衣服已經(jīng)是凌晨了,索性也就不睡了。
由於那女鬼還可能在店裡藏著,我們也不敢多待,收拾了行李一大早就離開了,我那古董店,半個月都開不了一次張,平時小打小鬧的買賣也賺不了幾個錢,關(guān)了也就關(guān)了,一堆贗品也不怕有人來偷,更何況還可能有一個女鬼給我們看家。
按照爺爺給的地址,他的那個故友現(xiàn)在住在深圳,由於爺爺?shù)暮芏噙z物都屬於違禁品,又怕磕碰壞了只好和花生乘坐長途汽車,從瀋陽到深圳要轉(zhuǎn)好幾趟車,一路上花生叫苦不迭,說和我來是倒了大黴了,我說你要是捨不得那白衣女鬼可以現(xiàn)在回去,這小子只有認倒黴。
“哎,老古,你說咱爺爺那個故人是幹嘛的?爲啥爺爺不能教你道術(shù)他能教你?”
“不知道,不過好像是個女的。”
“我去,咱爺爺年輕的時候有這麼一出?你說是不是他老相好?”花生一邊吃著韭菜餡餃子一邊對我說,我一邊爲他旁邊那個被薰得直翻白眼的婦女默哀,一邊無奈的說:“不知道,我不認識你,滾一邊去。”
五天後,坐的屁股都要碎了的我們終於到了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