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郭教授,你當初怎麼想起到官家辦事的?”昨天逃跑的時候十分匆忙。兩界島地勢高低起伏,崎嶇難行,我們昨天其實並沒有跑出太遠,充其量也就五公里多,可昨夜只顧逃命了,往回尋找來時候的路也有些困難,還好郭老頭一路逃命的時候還留個心眼做了些記號。
此時他正坐在一塊被他用刀子畫了個叉的石頭上:“還能因爲啥,老夫這輩子幹了不少損陰德的勾當,本事又低,在我們那輩人裡就是個小角色,那時候還年輕,到手什麼好東西就換了錢快活去,也沒留點,動亂那幾年真是吃不上飯了,而且混個教授噹噹那也比淘沙的好聽不是,當時心一狠也就從了良。”
“咋樣,現(xiàn)在後悔沒,你這歲數(shù)都該養(yǎng)老了,現(xiàn)在還得來賣命,虧不虧?”我走得累了也找了塊乾淨的地休息。
“這都是報應(yīng)啊……知道得多,上了賊船就下不來了。”
“搞得你不是賊一樣。”
“算了,不和你講這些,古小子,你去砍些柴來。”我看郭老頭從包裡掏出兩瓶二鍋頭,以爲他要點火,便說:“你不是說點火怕引來那些變異屍嗎?怎麼,現(xiàn)在不敢去了?”
“那時候不讓你點火是我已經(jīng)決定去營地了,況且這裡樹木太高,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我記得前邊有條河,咱抓兩條魚吃吃,萬一到時候歇菜了也好當個飽死鬼。這兩瓶酒也不能浪費了不是?”
這老小子七十多了還有這心思,我無奈一笑,不過也很贊同,吃了幾頓壓縮餅乾,能量棒之類的,嘴裡都快淡出個鳥來了,當然郭老頭那兩瓶二鍋頭也很讓我上心,這幫當兵的酒量太好,幾箱子的酒兩天就沒了。
我們在海上漂了好幾天,我屬於頓頓離不開酒的那種,癮早就犯了。我看了,郭老頭帶的可是有名的北京紅星二鍋頭,八年陳釀,這酒價格便宜卻最爲純正、濃度雖高卻不烈,是真的醇厚綿香。
我不會游泳,下水摸魚當然也不在行,一切都由郭老頭代勞,正好我們裝備裡有食鹽,等郭老頭回來後我們也不敢拖沓,生火殺魚,不一會魚香味就傳了出來。
“老郭,我敬你一杯,這趟同生共死我認你這個兄弟。”喝了點酒我也有些說話不靠譜。
“放心,老夫逃命的本事可不比你師父差,有你郭老哥在,咱準沒事。”這時候回營地的確是九死一生,彷彿是看開了,他沒計較我的話,也和我扯起淡來。
正在我們吃喝得不亦樂乎時,我靠著的石頭後面?zhèn)鱽硪宦暎骸熬让让!蔽乙宦牐难e一突,剛有的一點醉意也沒了大半,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靠!是誰!”
郭老頭老臉也有點發(fā)白,吃了一半的魚一驚之下丟在地上,把槍往那一指:“誰!出來。”
石頭後面那個聲音又說:“老子能出來,還用你們倆救?是不是有病?”
這是個人?我有點懵了,這次來的一行人即便有的不熟,可說話的語氣什麼的也都和這個聲音不像啊,沒來得及多想,我翻過石頭,仔細一瞧就看到了一番哭笑不得的景象。
一個看樣子比花生還要肥上一圈的胖子整個上半身露在石頭外面,腰部以下都埋在地下。頗有些孫悟空被壓五指山下的意思,只不過這塊石頭遠沒有五指山高,下面這位體型反而頂兩個孫悟空。
我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笑著問:“猴哥,您這怎麼發(fā)福了?”
這胖子滿頭是土,見我還拿他取笑,大怒:“孃的,我看你這體型纔是孫猴,快把董爺爺我弄出來,在晚點我屎就拉在褲襠裡了。”
我沒理他:“你是誰啊?這可不是啥旅遊的好地方,你爲什麼在這。”
這胖子可能是真有內(nèi)急,眉頭緊皺把眼睛都擠沒了:“大哥,我求你了,你把我救出來我啥都說,你要是不放心,邊救邊說也成啊!”
我看他真難受,問邊上的郭老頭:“咱幫個忙?”
“幫忙倒是可以,可這胖子怕是壓很長時間了,就怕我們搬開石頭會害死他呀。”
聽他一說我也明白了,這胖子下半身被壓在石頭下怕是已經(jīng)壞死了,別看現(xiàn)在沒事,一旦挪開石頭,壞死組織產(chǎn)生的毒素迴流到身體裡怕會要人命,這種事在世界地震救災中有很多先例。
“哎呀,我就是卡住了,沒被石頭壓,你們倆別墨跡。”
什麼?卡主了?我蹲下來一看果然如此,這石頭下面有個洞口,這胖子是被卡在裡面了,我還真怕他憋不住幹出啥讓我震驚的事,打算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問一邊的郭老頭:“郭教授,您擅長這個,看從哪挖好。”
“小胖子,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郭老頭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他打著手電往縫隙裡看,一邊自言自語:“這是下面好像是個古建築,說不定是個古墓。“他回頭對我說:”放心開挖就好,這結(jié)構(gòu)沒啥危險。老夫進入考古研究所後就沒動過鏟子了,你還能讓我這個老頭子乾重活?”
“考古所?靠,是你們這幫天殺的!”那胖子一聽立馬火了,“老子被你們害慘了,等我出來非找那個姓徐的玩命!”
我心頭一震,問道:“你是先來的那支隊伍的?其他人呢?”
“別問了,老子憋不住了,看在是同事的面子上,先救我出來!”
我心裡著急也沒辦法,拿著工兵鏟往胖子下面挖,軍用工兵鏟鋒利無比,我怕傷到他還得時刻小心,最後只聽咣噹一聲石頭掉落的聲音,那胖子屁股一挺,異常矯健的跳了出來,腳下不停往遠處跑去:“等我會,有啥事便後再敘!”
這胖子不知道是幾天沒去過廁所了,離著好遠就傳來一股惡臭,我受不了那味道直捂鼻子,幾分鐘後,那胖子嘴裡叼著跟草,吹著口哨回來了,看起來十分愜意。
“這個,小同志辛苦了啊,還有這位老同志,這麼大歲數(shù)還來倒鬥……啊不,考古第一線真是不容易,我叫董卓,當然不是歷史上的那個,不知道二位貴姓?”
我剛想說話就聽那胖子大叫:“靠!咱老北京的紅星二鍋頭,這麼些年了也沒回過老家,我可想死你了!”他也不客氣,撿起郭老頭丟在地上的烤魚:“哎呀,你們這幫人就是浪費。”這胖子大約是餓極了,幾口就吃了半條魚,我看他直往我這瞟,也把自己的那份給了他。他憨傻得一笑:“小兄弟,你人真好,忘了問你名字了。”
“我姓古,叫古有德,東北人。”這胖子看著不靠譜,可熱心腸,自來熟,我對他印象不錯,花生不在,身邊少了個胖子我還有些不適應(yīng),這回正好,有了這個胖子就有了先行隊伍和那些變異屍的線索,我看他身手可以,這次二回營地也有了好幫手。
“嗯,東北好啊,東北人實在,就是鬥少了點。”胖子吃東西的功夫,他給我們講了自己這次來兩界島的經(jīng)歷,這胖子和我一樣在南京開著家古玩店。
當然和我不同的是,這胖子還是個土夫子,自倒自賣,在那一帶混得也算是風生水起,人送外號“董相國”,古語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董胖子上個月一次下斗的時候撞到了考古研究所徐挺領(lǐng)隊的人馬,董胖子哪裡見過帶著***倒斗的?當時兩邊實力懸殊,幾乎是沒有反抗董胖子就束手就擒,連人帶冥器一併讓上面帶走了。
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董胖子心如死灰,倒鬥摸金可是掉腦袋的大罪,更何況這些年來他的古董店盈利無數(shù),槍斃是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