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衣大漢不是別人,正是李凌宇的毒梟同夥大熊,隨後跟出來的幾個也隱約是老面孔,而且全都用一種憋著笑的表情看著我。
“別害怕小夥兒,我們是來幫忙的,還不把刀放下?”裡面一個看著就像基佬的傢伙抿著嘴說道。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看了眼手裡的柴刀,確實違和感十足,於是重新用原先的麻布包好,揮手讓躲在石頭後面的李貍出來。
“呦,美女呀!”
“Hey girl, how are you?”
……
一見到女人,這幫犢子都有些的興奮,一個個打著流氓哨,簡直就是散兵遊勇;我頭疼不已,也不知道李凌宇留給我這幫人到底是助力啊還是拖後腿的。
毒梟這個行當(dāng)毫無道義可言,搶地盤,搶渠道,人人都嗜殺成性,解決問題向來喜歡用最原始暴力的方式,即便李凌宇之前和他們有過合作,可也都是與虎謀皮,一旦利益達(dá)不到要求,也許前一秒還在和你稱兄道弟,下一秒便直接要你命了。
大熊見我皺起了眉,朝手下人呵斥了一聲,給他們打發(fā)回帳篷裡後纔對我道:“你不要見怪,他們這樣習(xí)慣了,但是殺起人來可不含糊;聽說你在那個研究所裡當(dāng)了所長了?還真是意外啊。”
我沒心情和他客道,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他是怎麼交代的?還有我趕時間,讓你的人快點收拾。”
“沒們從來只要錢,不問幹什麼;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脾氣長了不少啊?”他獰笑著拍了拍我的胳膊,用力極大。
我心中冷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說了趕時間,不然就滾回去,少幾個廢物無傷大雅。”
“你!”大熊想往外掙,無奈臉憋成了紅色還是徒勞,神情變得駭然,“你這是……”
“你覺得能讓他託付重任的人,還會像以前那樣弱小嗎?”我這個人還是相當(dāng)記仇的,手上的力道漸漸加重,大熊也識時務(wù)的沒有喊出來,最後幾乎跪在了地上。
“快放手,我,我求你了!”大熊咬著牙低吼道。
“抱歉,總得讓你們服從領(lǐng)導(dǎo)才行,以後還得請老哥多多關(guān)照。”我聳了聳肩,臉上裝出我自認(rèn)爲(wèi)高深莫測的表情,“話說你不是沒領(lǐng)教過這些古遺蹟?shù)奈kU,是真的把他當(dāng)朋友了?”
大熊倒也坦率:“朋友是不值得我搭上性命的,只是他許諾了一筆我無法拒絕的財富;這就是理由,不管你信不信。”
“對你而言,我應(yīng)該會信。”我看了看手錶,“那麼,多久可以出發(fā)?”
“現(xiàn)在就可以,不然怎麼幹這一行?”大熊自信說道,說著回頭喊了聲,“l(fā)et’s go!夥計們!”
李貍並不瞭解大熊等人的底細(xì),趁著他進(jìn)帳篷的功夫湊上來小聲道:“喂,他們可信嗎?我可不覺得他是真服了你。”
“其實我也不信,可小哥都這麼安排了,咱們還能怎麼辦?”我甚至覺得以他的個性,或許能找來的幫手也就只有這些人了,“放心好了,沒人敢佔你便宜。”
“找打!”
……
大熊的隊伍一共有七個人,再加上我們兩個,已經(jīng)足夠抗衡徐王兩家派來的那支喬裝小隊,而且他們還特意多帶了幾人份的裝備,這對彈盡糧絕的我倆可是實打?qū)嵉膸椭?
遠(yuǎn)處的玉虛峰還屹立在雲(yún)層中,只是我的心境已經(jīng)和來時截然不同了,即將接近了這一切事件的源頭,我全身的細(xì)胞都禁不住興奮起來。
按照蠱狐的指示,我們要盡力搶在衆(zhòng)人的前頭到達(dá)遺蹟所在,而其他的同伴也一定會按照原定的路線趕來;因爲(wèi)分散的關(guān)係,心懷叵測的各方勢力難免會按耐不住,露出馬腳,依它的說法,雖然對同伴們來說危險了些,但這是遲早的事,而且也可以提早的發(fā)現(xiàn)隱患,如何都比行動失敗要好。
“再翻過前面的兩座山脊就要到了,現(xiàn)在大家記好時間和方位,那裡的磁場下,機(jī)器有失靈的可能性,之後就全得靠我們自己的感知了。”我衝在隊伍的前頭,吩咐衆(zhòng)人道。
這時,原本還很小視我的其他人也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光是保持著不掉隊就累得要死,哪還有使壞的歪心思?
大熊的體力算是好的,堪堪跟在我的身後:“能不能說一下,我們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做事只問價錢,也怪不得李凌宇喜歡跟這些人打交道;我稍微斟酌了一下語言,冷笑了聲說:“那是你們難以想象的地方,如果後悔還來得及,當(dāng)然,錯過的話也許會後悔一輩子。”
“那有沒有古董啊?”之前的那個白人基佬好奇道,果然金錢纔是他們最關(guān)心的事物。
“只要能拿出來一件,估計就比你們的酬勞要多,當(dāng)然前提是活著。”一直沒說話的李貍突然開了口。
“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
“Oh, my God, it's unbelievable!”白人基佬表情誇張,興奮的摟著旁邊的一個同伴,看得我一陣噁心,“你聽到她說的了嗎?我們發(fā)財了。”
人羣一下子炸開了鍋,士氣就這麼意外的高漲起來,李貍得意地朝我眨了眨眼,我只能暗自苦笑,人爲(wèi)財死,鳥爲(wèi)食亡,也不知道這些人能活下來幾個。
說是兩座山頭,可真要爬起來就知道望山跑死馬的含義了,直到傍晚時分,我們才終於趕到了終結(jié)之地。
除了大熊之外,他手下的人都直接躺在了地上,呼哧帶喘的同時,嘴裡還用英語嫺熟地罵著髒話;而其他三個人,則是在山頭呆立了好久才從眼前的景色中回過神來。
積雪點綴著的山峰,鏡面一樣的湖水,日薄西山,霞光在冰層中反射,時隱時現(xiàn)的稀薄霧更是被染成了橘黃色。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誰又能把如此美景和外星人的遺蹟聯(lián)繫起來?我甚至有些恍惚,覺得自己的過往都是在小憩時的夢境,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登山愛好者。
然而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了腳下一處突出的石臺後,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殘酷的現(xiàn)實。
“這,這是火山湖麼?”李貍驚訝的說。
“恐怕不能算,因爲(wèi)它沒有湖底。”我沉聲說著,小心跳了下去。
石臺上有分成兩塊的巨石,斷口則像是被刀削了一般,非常光滑,用手觸摸,冰寒刺骨。
我輕嘆了一聲,在青玉瓶中以我自己爲(wèi)視角的夢境裡,那隻從外星飛船逃出來的蠱狐就是躲在這裡的吧?如今故地重遊,真可以說是恍如隔世。
我下意識的張開雙臂,任由山間的寒風(fēng)透體而過:“滄海桑田,又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