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有這麼多棺材啊!”本來我還算鎮定,可被張文這一聲怪叫給驚得魂都要出來了,不是因爲別的,是他娘這狗日的說話的同時把“隱閉符”給吐了出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張文也知道自己壞了事,趕緊低頭去找,可眼裡除了快沒過小腿的渾濁雨水,哪裡還有“隱閉符”的影子?
“凌宇大哥,還有‘隱閉符’嗎?”我跟著用手在水裡翻了幾下,發現指望在這水裡把東西找回來是不可能了,那張符可能已經給水衝出十幾米遠了。我給了張文一個腦瓢的同時問身邊的李凌宇。
我本來想等他的答覆,誰知他站在原地,臉色變得鐵青無比:“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什麼來不及了!不對!我剛纔光顧著在水裡找東西了,這會才反應過來,這附近怎麼變得這麼安靜?
再往四周一看,頓時是心裡冰涼啊,原來是那些剛纔還正慢慢往裂谷裡走的道甲竟然不動了!
當下我們也不敢亂走,我剛擡起的一隻腳也沒敢踏下去,那感覺就像腳下佈滿了**陣一樣,生怕再有什麼不妥的舉動,引得那些道甲暴起傷人,我們正混在隊伍中間,兩側的懸崖有20多米高,這時候要是起了變故,真是插翅難飛了。
與此同時我們身邊的一具道甲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巡視著,我視線沒來得及躲避正好和它對視上了,心裡“咯噔”了一聲,自從那次在島嶼外圍的叢林裡見識過這東西,我就一直覺得這些道甲的眼睛絕不是用來裝飾、用來看那麼簡單,只有和它對視過你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就像那眼睛的主人彷彿有生命一樣。
我嚥了嚥唾沫,卻發現喉嚨裡幹得像要著火一樣,面對牛眼一樣大的瞳孔發出的幽藍光芒,那一刻我只覺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祈禱它不會有下一步行動。
“不要呼吸,它們一旦圍攻,就死定了!”李凌宇神情極度緊張,看來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就這樣等了能有兩三分鐘,其實在我心裡,這要比一個小時還要漫長啊,最後那具道甲好像沒發現什麼,漸漸回過身去,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它們怎麼不動了?”我把聲音壓到了極低,“我們被發現了?”李凌宇捂上我的嘴:“別說話,跟著我。”
我們慢慢退出了道甲的隊伍,靠在崖壁邊,張文眼睛邊掛著淚痕:“古大哥,我,我剛纔沒忍住,現在沒事了吧?”
我無語道:“沒事不沒事我說了不算,可你能別噁心我不?這就嚇尿了?”其實我也是表面上強自鎮定,心裡也慌得不得了,李凌宇重新拿出一張符給了張文:“你們最好有點心裡準備,我感覺要出事。”
我一聽,連和張文一樣哭的心都有了:“您老說話能別老講一半好嗎?出什麼事啊,那些道甲要攻擊我們?”
“不好講,最開始我也認爲張文把符弄掉了的關係,可再一想又覺得不合理,馬上就要到達午夜,時間已經不多了,按理說它們會一氣呵成一直走到終點,不該中途停下的,我給你們的符只是爲了以防萬一,即便是掉了也沒理由影響到這些死物的,因爲他們不會和人一樣感受氣機。而且它們就這樣讓我們出了隊伍,來到安全位置,這太不合理,也說不通。”
張文一聽可能不是他的過失,立馬活躍起來:“那麼不怪我了?”
李凌宇點了點頭,往後面看了看:“我看關係不大,這附近或許是有什麼其他的意外,咱們不要亂動,看看情況再說。”
等了一會兒,那些道甲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心裡急得很,曹凌歆就離我不到幾十米遠的地方,隨著時間的慢慢過去,流逝的不光是我的耐心,還有她的生命!當時在幽靈船還有山下樹洞裡,都是她救了我一命,雖然攤上這些事與他脫不開關心。可我哪能見死不救?
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冷,張文在一邊瑟瑟發抖,我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了,壓抑的氣氛會隨著沉默而蔓延。那會讓人覺得喘不過氣,只會徒勞地消耗體力,也會讓人的反應能力降低,這是萬萬要不得的。
我指了指頭上對李凌宇說:“你說會不會是那些東西的關係?”
剛纔那些懸棺和火龍的出現確實吸引了我們不少的注意。尤其是那兩條火龍,竟然在不小的雨勢中保持著平穩燃燒,把整個山谷裡照耀得如同白晝,要知道,佈置規模如此巨大的照明設施,消耗的人力和物力即便是在現代社會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燃燒的油料油料不能用火熄滅,可由於水的密度較重,會沉入燃料中,最後因爲遇熱汽化而產生暴沸,可我們眼前的兩條火龍卻燃燒得十分安靜,幾乎聽不到任何的動靜,那些火焰好像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不知道是用的什麼燃料,不會是郭老頭那盞青銅燈裡的鮫人油吧?那得熬煮多少鮫人啊!
再看那些石棺,一個個大小相當,大約有兩米多長,一米多寬,沒有外槨,除了棺材主人,大概是放不了什麼陪葬品了。棺體的加工工藝很是簡陋,可以看出主人的地位不會太高,懸棺葬是中國南方古代少數民族的葬式之一。屬崖葬中的一種。一般都是在懸崖上鑿數孔釘以木樁,將棺木置其上。或將棺木一頭置於崖穴中,另一頭架於絕壁所釘木樁上。人在崖下可見棺木,故而得此名。
可眼前的這些懸棺,不光材料不同,連懸掛方式都有不同,只是用一根根釘在崖壁裡的鐵鏈掛在上面的,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我怕點子背給砸死,站得很遠。
而棺材的數量之多,簡直可以用像蜂巢一樣形容,密密麻麻的掛在兩側的崖壁之上,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如果我是個有密集恐懼癥的人,一定會發瘋的。
李凌宇好像對此興趣不大,聽我在一邊問,只是說:“對於搞考古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奇蹟,可對我們來說就只是看看熱鬧了,這大概是一種特殊的葬俗,沒什麼好看的,關係也不大。”
我覺得他這話有些敷衍,這不是他平時說話的風格,恐怕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可既然人家不想說我還能怎麼辦?
我正想著呢,卻見李凌宇突然詭異地一轉頭,直直的看著我,我心裡發毛,有些結巴的說:“凌,凌宇大哥,你別嚇我啊!”
“你會不會游泳?”
額……
我可能是有些神經質幻想癥了,剛纔還想象著他會突然變臉成爲啥怪物,然後把我和張文吸乾精魄,屍體丟在荒野什麼的,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這樣不合時宜地一問,我有些懵,搖了搖頭:“這個,不會。”
“那你要小心了,一會跟緊我。”我還沒聽懂他說的是怎麼回事,就聽張文在一邊喊:“這是什麼聲音?”
果然,不知什麼時候,除了陣陣的雨滴聲外,空氣裡又多了些不一樣的聲音,就好像……
“靠!比了狗了!”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他媽不是水聲嗎?剛纔是誰說不用擔心的!配合著張文的尖叫,藉著火光能看到在我們的後方有一波足有六七米高的浪頭打了過來。
雨已經下了好幾個小時,我們的位置正在半山腰,加上裂谷兩側的崖壁,簡直就是個天然排水溝,真是見鬼了,古有德啊,你怎麼能這麼沒有主見!
巨浪簡直是可以用滔天來形容了,這一下拍下來,不給拍死淹死,對我這樣一不會水的,嚇都嚇死了。這時候也管不上那些道甲了,我和張文玩命的地裡面跑。
可人哪裡能跑得過浪頭?還沒跑出一百米,我只覺得背後被一陣巨力給拍的連胃都要吐了出來。恍惚間我聽到了張文的喊聲,還有四周崖壁裡機括運轉的聲音,然後有一隻手抓住了我,這大概是李凌宇。
再下一秒,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新章上傳,比預計的早了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