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像吳所長說的那樣,之後的幾天裡,我和胖子除了象徵性的簽了幾份類似於保密協議一樣的文件,又稍微瞭解了一下零號研究所的基本情況外,便只剩下整日的遊手好閒了。
這期間,別說是什麼就職儀式,連住的酒店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惹得胖子一陣吐槽,說我這副所長混得真太慘了點兒。
零號研究所的工作目標明確,天洞人的遺蹟又不是蘿蔔白菜,所以,只要不是有像上兩次那樣的任務,平時的工作量還是很小的。
當然,文獻古籍和相關文物的破譯研究工作不能間斷,所裡還要常年保持著一到兩支小型的考古隊,負責在全國各地收集有關天洞人遺蹟的線索和進行簡單的考古發掘活動。
當初徐挺的那支把胖子他們一網打盡的考古隊,就是正在進行著這項工作。
所以說,除了曹凌歆他們這一小部分的核心人員外,像“虎牙”隊長岑天華,還有每次隨隊的衆多地質、生物學方面的學者教授,都是有著自己的本職工作的,護衛隊也會偶爾參與到某些嚴峻的打擊犯罪活動中。
畢竟不是誰都像我和胖子這樣不學無術,人力資源,特別是高端人才的浪費,對國家而言是極大的的損失。
胖子是個閒不住的人,吃喝玩樂什麼的也吸引不了他,好在北京城裡古玩風氣盛,出於職業素養,每天都會到潘家園和琉璃廠裡閒逛幾圈。
他這人走的是野路子,南京鋪子裡的貨也大多是自己掏出來的,按說應該沒什麼鑑定水平,但可能是真東西見得多了,這死胖子還挺有靈性。
一天晚上,他神神秘秘的拿著個布包回來,裡面不時有嘩啦嘩啦的硬幣聲響,我看他樣子搞笑,忍不住打趣道:“我說胖子,你這賊眉鼠眼的,是把誰家老太太錢包的偷了?我鄙視你啊。”
胖子牛眼一瞪:“哎!胖爺可是尊老愛幼的模範,小心我告你人身攻擊。你看看,胖爺淘到什麼好東西了?”
“啊?就你?”我撇了撇嘴,“到了這年頭,可沒幾家跟你一樣貨真價實的良心老闆了,潘家園裡九假一真,胖爺您雖然不差錢,但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瞧不起人了不是?老子我混江湖的時候,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瞅瞅。”說著就見他把布包抖開,幾十枚滿是鏽跡的銅錢灑了滿牀。
我剛要抱怨,就被胖子手上的東西吸引了:“奶奶的,還真是好東西。”
看樣式,這布包裡原先應該是一把金錢劍,只是被人弄斷了固定的紅繩,銅錢也就散了。
銅質在風水中被視爲吉物,能夠泄去二黑及五黃之土氣;漢民族視紅色爲吉祥的顏色,寓意喜氣、成功、忠勇,認爲紅繩能夠驅邪化煞,二者相配,多作爲風水上的鎮宅之物。
也有說,金錢劍是道家的法器,**早期相關題材的電影裡,每每有降妖除魔的橋段,法師都要手持銅錢劍作法,但在我的記憶中,還真沒見爺爺用過這種東西,也不知是真是假。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
胖子手中的這枚“銅錢”非常的破舊,腐蝕嚴重,但作爲業內人士,我豈能不知它的珍貴?
這竟然是一枚戰國時期的銀質錢幣,因爲上面沾滿銅鏽的關係,不颳去外層很難看出不同。
印象中,在2011年,**佳士得就拍賣過一件類似的秦國銀質半兩大錢,成交價在七位數。
這枚在品相和大小方面,要比那件差上不少,可依其珍惜程度,賣上個幾十萬絕對沒有問題。
“你可是撿了大漏了。”我直抽冷氣,擡眼看了看他,“沒讓人看出啥不對吧?”
“胖爺的演技你還不放心?”胖子得意的一笑,“我看貨的時候,弄壞了上面的紅繩,沒辦法,不買也得買了;
擺攤的小子獅子大開口,要了我兩千,丫的還以爲佔了大便宜;我哪能不知道,那繩子是他們動過手腳的,一摸就斷,都是些胖爺當年玩爛的把戲了。”
盤算著讓他請客吃飯的我,自然少不了一番溜鬚拍馬。
雖然依胖子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差那幾十萬,可撿漏時的刺激,是絲毫不弱於土夫子們倒了個油鬥,輸紅眼的賭徒們一把翻盤的,或許古玩這一行的魅力就在於此。
……
相比起來,我的日子就平淡了許多;解決了老爹公司裡的危機,又掌握了陰陽輪迴丹的使用方法,可謂是無事一身輕;深圳那邊也不用急著回去。
曹大美女共事公事繁忙,把檔案室的鑰匙一丟就給我打發了,但這招著實有效,我幾乎整天紮在檔案室裡研究,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胖子調侃,說我當年讀書的時候要是有現在這麼用工,考上清華北大也不是沒可能的。
檔案室的面積雖然不大,但裡面拓有天洞一族文字的拓本、文物、壁畫等實地照片的數量還是很可觀的。
零號研究所對於天洞一族的瞭解,也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麼少,只是這些資料大部分都和“長生”組織復活大祭司帕古斯的實驗有關,這對親身接觸過兩位當事人的我來說,並不算陌生,只是內容更加詳細了一些。
剩下一部分較爲複雜的文字或是圖形都還未被破解,而有關曹老爺子所說的那個大事件的信息,很可能就隱藏在其中。
即便是知道自己無能爲力,我還是不死心的一件件翻找著,希望能從裡面找出什麼線索。
這天傍晚,仍舊是毫無發現的我正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回酒店休息,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發現不遠處圍了一圈人。
“大姨,真不是我撞得您呀!”人羣中有個年輕人的聲音叫苦道。
這附近的老舊建築多,道路也很錯綜複雜,也使得電動車剮蹭行人的事件時有發生。
我雖然命犯太極,但也僅限於和我自己有關的事,要不然就不用活了;所以我平日裡並沒有湊熱鬧的習慣。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想找地方繞過去,就聽裡面的那個人繼續喊道:“你這是訛人啊,還有沒有天理!”
嗯?我愣了愣,心說這有點娘娘腔的口氣怎麼有點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