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離開了水的游魚,葛存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大難不死,劫后余生這種感覺他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感受到了。正當他頭腦空白之時,一道聲音在他頭上響起。
“你若是還有什么遺言,現(xiàn)在可以說了。”
舒錦冰冷著表情,就站在他的身前看著他道。
“我……”葛存忠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不知怎么沙啞的厲害。
“若是沒說的,你可以上路了。”舒錦冷漠的道,說完就抬手,狀似要結(jié)果了他。
葛存忠心里有點悔意,然而到了這地步,似乎也無可挽回了。他只得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來臨。他并不怕死,只是覺得遺憾。爹,果然要到來生,兒子才能在您跟前盡孝了。
他心中如此說,放棄了所有抵抗。可,半晌,等待中的結(jié)束卻沒有到來。
葛存忠有些詫異的睜眼,抬頭,看向立在自己身前的舒錦。
此刻的舒錦已經(jīng)收了氣勢,而是抱著雙臂瞇著眼看著他,似乎在衡量些什么。
果然,舒錦見他看向自己,便開口問:
“派人圍堵我的人是誰,想必你也清楚吧?”
葛存忠聞言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舒錦的眼神。似乎,她暫時放棄了要自己的性命的打算了?有了這個認知,葛存忠這才從地上爬起來,也沒拍打身上沾到的泥土,而是束手站在舒錦對面,回答舒錦的問題。
“我確實是知道。”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舒錦道。
葛存忠看著她,頭腦稍微一轉(zhuǎn)也大抵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于是問:
“你想要我對那個幕后之人做什么?”
舒錦對于葛存忠的“上道兒”很滿意,于是就說:
“既然他找人圍堵我,你就照他的原計劃,也讓他感受一下好了。你做的到,我便放了你。不用以命抵命,是你賺到了。”
葛存忠抿了抿唇。卻沒立刻答應(yīng),他現(xiàn)在知道,自己絕對不是舒錦的對手,可是。就這樣答應(yīng)舒錦給她做打手,他又不甘心……
“我不清楚具體這么多年你在外做了些什么,但是,兩天之內(nèi)查清楚他州一個人的生平,看來你的本事也不算小了。這么有能力。卻名不見經(jīng)傳,說明你本也是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如今,還有能威脅到你的人,那么,你幫我,我也幫你。
你回來,是想能夠在葛大爺跟前盡盡孝心吧?可是你又怕自己連累他?我同葛大爺相識雖不算太久,但是也算是投緣。我可以承諾你,護他周全,讓你無后顧之憂。前提是。你來幫我。怎么樣?”
舒錦難得說了這么多話,每說一句,都讓葛存忠暗暗心驚。
不過是交手兩次,幾句對話,她竟然把自己身份以及一切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而且,還直擊關(guān)鍵的,明白最讓他在意的東西是什么!
她有什么力量,可以保護自己和父親?她哪里來的自信?如果沒記錯,她身邊也沒什么厲害角色啊!
“這個還不夠嗎?”舒錦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抬手指了指那棵斷掉的白樺樹。“不然,再加上這個?”
說著,舒錦提起掛在頸間的一根玉繩。玉繩下墜著一個不大的錦囊。舒錦扒開錦囊,露出里邊金燦燦的一方金牌。
這金牌是最近一次爾甲又來給雍老取吃食時帶過來給舒錦的。
爾甲把這個交給她時。并沒有告訴她這個牌子可以做什么用,只說是若是日后她去了國都長州,可以憑這個找到雍老。雍老恐怕也想不到,舒錦早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如今沒有實話告訴她,也許是有些別的顧慮。可,既然這塊金牌到了舒錦手上。就意味著,雍老真正把舒錦當做自己人的。
那么,在舒錦這里,她就一定會把這個象征雍王親近之人的金牌合理利用起來的。
比如,有合適的機會的話。收編一支自己的力量,招攬一些像葛存忠這樣的人。這也是舒錦剛剛突然又停手的原因。
其實,對于有空間的她來說,殺人后毀尸滅跡真不是什么難事。但,葛存忠若是可以為自己辦事,相信可以幫上自己不少。那何必非要弄死他呢?
葛存忠再見到金牌那一剎那就瞳孔一縮,接著,隨著舒錦的動作,他清楚的看清了金牌上的花紋,以及中間那一個“雍”字!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噗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竟然是……”
“噓……”舒錦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噤聲。
“這是個秘密,暫時,除了你我,不許告訴任何人。記清楚了,是任何人!”
葛存忠聞言一愣,但接著,領(lǐng)會的點了點頭。難怪她這么大口氣!她竟然有這天下間權(quán)利僅次于龍椅上的那位給她撐腰!那,如果真的跟了她,是不是日后就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過活了?
“你的身份問題,我可以想法子幫你解決,所以,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舒錦邊說,邊又把金牌收了起來。
“柴夫人,若是你當真可以幫我,讓我可以在我爹跟前盡孝,讓他安度晚年,那日后,我葛存忠愿為你效犬馬之勞!”
良禽擇木而棲。過去他隱姓埋名東躲西藏也就夠了,不想連累家人。而如今,他既然有了可以走在陽光下的機會,他當然也不想錯過。
“可以,但是,我這兒也不要無用之輩。你就算查出點東西來,也不算什么本事,我更看重的是手下的‘動手能力’!”
“那么,敢對夫人不敬的,在下自然要給他點教訓(xùn)才是!”
舒錦聞言,對于葛存忠的反應(yīng)速度還算滿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一品閣等消息了,這幾個人,交給你處理。順便查查那個車夫。”
舒錦說著,轉(zhuǎn)身向樹林外的馬車走去。
那個車夫到現(xiàn)在還昏著呢。她要想法子弄醒他。
“夫人放心吧。”葛存忠看著舒錦的背影說著。
“對了,”舒錦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沖著葛存忠道,“有時間,把你的那些兄弟朋友什么的也都帶來給我引薦引薦吧。”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留下葛存忠立在原地,再一次感嘆,還好他選擇了同她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