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躍吃好,夏暖晴就讓人去叫了薇薇安,還叮囑讓她多帶兩件衣服。
在房間里哭了好一會(huì)兒的薇薇安聽到這話,一下就撲在枕頭上大哭起來。
她還指望著,楚皓能對她另眼相看,親口留她在城堡里。
哪怕是做最臟的活,最累的活,她都愿意,只要她能在有他的地方,看著他的身影就好。
即便那個(gè)身影是冷漠的,疏離的,她也依然打從心底地期盼著。
可如今,夏暖晴卻讓她多收拾兩件衣服,這擺明了就是讓她走了就別回來了。
薇薇安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么討厭過夏暖晴,討厭到光是想到她的名字,就感覺到作嘔。
看薇薇安哭得傷心,來叫她的女傭一臉莫名,想了想,她抬手叩了叩門說道:“薇薇安,你還是快一點(diǎn)收拾吧,小姐和少爺都還在等你呢。”
聽到這話,薇薇安的哭泣慢慢停了下來。
她還有陳躍,她還不至于到絕望的那一步。
啞著嗓子答應(yīng)了一聲,薇薇安坐起身來,隨意拿了兩件衣服裝在包里,又換了一件深V的T恤。
面上精心描繪的妝容因?yàn)榭蘖诉@一通,早就糊成一團(tuán),薇薇安卸了妝,顧不上通紅的眼圈,就下了樓。
夏暖晴正在叮囑陳躍去了不要亂跑,又告訴他那些補(bǔ)品和水果要交給琳達(dá)。
“放心吧,姐。”陳躍滿口答應(yīng),抬眼瞄了下樓梯。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抬頭,陳躍都已經(jīng)有點(diǎn)等不及了,這一次,他終于看到了薇薇安的身影,但卻因?yàn)樗t的眼圈,委屈的表情而震動(dòng)。拳頭不經(jīng)意地捏緊,他下意識(shí)地就想問薇薇安怎么了,可看著身旁的夏暖晴,他那一腔熱血,又慢慢的壓了下去。
“薇薇安,你來了。”陳躍喊了一聲。
薇薇安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壓根不存在的淚珠,帶著鼻音應(yīng)了一聲。
夏暖晴叮囑過人把補(bǔ)品帶到車上去,這才看向薇薇安,見她一臉哭相,不禁有些疑惑。
昨天薇薇安說她不想走的時(shí)候,自己已經(jīng)解釋過了,等她母親病了,她還能回來。怎么今天又是這幅表情,搞得好像是要送她去刑場一般。
不過,夏暖晴也沒說話,她只是看著陳躍,看他會(huì)怎么表現(xiàn)。
陳躍笑了一下:“姐,既然薇薇安來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夏暖晴叮囑了一句,夏思靜也絮叨起來,“我不在你也要聽話,知不知道,別出去了還給你姐丟人,還有跟琳達(dá)好好地道個(gè)謝,她也是有心了。”
陳躍點(diǎn)頭答應(yīng),跟夏思靜保證了一遍,這才對薇薇安說道:“走吧,薇薇安。”
埋著臉,薇薇安單手提著包,垂頭喪氣地跟在了陳躍身后。
送陳躍上了車,夏暖晴擺了下手,就示意司機(jī)開車。
薇薇安不死心地往城堡里看了一眼,依然沒有看到楚皓的身影,只看到車窗外,夏暖晴笑靨如花地跟夏思靜說道:“你別擔(dān)心了,有楚皓呢。”
有楚皓呢,多么簡單的四個(gè)字,卻叫人有一種幾乎窒息的難受。
“薇薇安,把你的包放下吧。”陳躍從副駕駛座上回過臉來,“一直背著不累么?”
薇薇安這才意識(shí)到自己依然死死地抓著包,在陳躍的提示下,她把包放到了腳下,低著眉眼不說話。
陳躍知道薇薇安是哭過,等司機(jī)把車開出了一段,他才又回過臉來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薇薇安心口不一地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陳躍喊了一聲停,從副駕駛座上下來,坐到了薇薇安的身邊:“薇薇安,我說過,我可以是你傾訴的對象。”
“謝謝你,少爺,我真沒什么不開心的。”薇薇安越說越委屈,話還沒說完,眼里就砸了一滴淚,落在牛仔褲上暈開。
陳躍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平時(shí)在班級里他看到女生哭,都只會(huì)覺得麻煩,現(xiàn)在看到薇薇安哭,卻是有些手足無措。
愣了半晌,陳躍才記起該拿紙巾。
抽出一張紙,陳躍遞給了薇薇安:“別哭了,你媽媽一定不會(huì)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接過紙巾擦了擦臉,薇薇安勉強(qiáng)地?cái)D出一絲笑意:“嗯,我知道了。”
在陳躍眼里,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無助,就好像是被遺棄的小貓小狗一般,明明很難過,卻還要假裝很堅(jiān)強(qiáng)的樣子。
可是,陳躍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得在一旁,默默地遞紙巾。
薇薇安偏過臉看窗外,說道:“我這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回來了。”
意識(shí)到自己用的是回來這個(gè)詞,薇薇安有些愣神。
她還記得自己初來這座島的時(shí)候,看著眼前的森林,她的心里已經(jīng)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著羨慕,再看到那威嚴(yán)的城堡的時(shí)候,她更是深深地震驚著。那個(gè)時(shí)候,薇薇安想的是,能住在這里的人,一定是最了不起的人。
可如今,她卻覺得,自己就是住在這里,只是因?yàn)橄呐绲木壒剩疟悔s離了自己的家園。
想到夏暖晴的笑容,再想到楚皓對自己的冷漠,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薇薇安面色發(fā)白,抓在手里的紙巾也不知不覺被她扯碎。
“薇薇安,你沒事吧?”陳躍關(guān)切地看著她,“要不要喝水?”
看到自己褲腿上的碎紙屑,薇薇安略點(diǎn)了下頭,說道:“好。”
陳躍拿了一瓶礦泉水?dāng)Q開,遞給了薇薇安,又說道:“你這樣還真是叫人不放心啊。”
“對不起,少爺,我只是……”薇薇安看著瓶口,眼里閃過冷意,面上卻依然是凄凄楚楚,“只是不想離開這里,這里的每個(gè)人都對我很好,小姐更是于我有恩,我實(shí)在舍不得小姐,也舍不得這里的每個(gè)人。”頓了頓,她說道,“而且,少爺您也對我很好,這里就像是我的家一樣。”
聽了薇薇安的話,陳躍的臉又紅了:“沒事的,等你媽媽病好了,你就可以回來了,到時(shí)候,這里還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