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顧著考慮這個,卻是忘了搗亂一等一的好手穆雪琪。
只聽她冷冷地呵了一聲,說道:“這位小姐,你可真是擡舉我了,我有什麼優(yōu)秀的,不瞞你說,我前幾天才被退了婚,現(xiàn)在正是單身一人。”別有用意地看一眼傅明旭的後腦勺,她又說道,“要論優(yōu)秀,自然還是我妹妹夏暖晴要能幹一些。”
身旁的女人眼裡含著笑,似看小孩一般掃了穆雪琪一眼,又看向面不改色的傅明旭:“夏暖晴?就是嫁到楚家的夏暖晴麼?”
“就是她?!蹦卵╃鞒读艘幌伦旖?,說道,“看我妹妹的名氣多大,就連素未謀面的人,都能知道她的名聲?!?
“那樣盛大的訂婚宴,想讓人不記住都難?!迸艘琅f笑瞇瞇的,“說起來,穆小姐應該才訂婚不久吧?”
穆雪琪緊張地握緊了手,強作鎮(zhèn)定道:“我沒有訂婚,餘楓不是我喜歡的人,我跟他已經(jīng)和平分手了?!?
“穆小姐還真是直率?!?
聽了這樣的誇獎,穆雪琪卻是半點都笑不出來,她只覺得這胖女人就是故意的,什麼不提,偏偏提她訂婚的事,這不是誠心找茬麼?
心裡存著不耐煩,穆雪琪也懶得搭理這人,她坐也不安分,一個勁兒地往傅明旭的座椅上湊:“傅哥哥,我過兩天就要出國了,你要不要來送我?”
傅明旭聽了,說道:“穆小姐,我最近都很忙,恐怕抽不出空來?!?
“不要叫我什麼小姐了,我跟你又不是那麼生分的人,你就像以前那樣,叫我琪琪就好了?!蹦卵╃髀曇敉钢懞煤挽乓?,“你都叫這麼多年了,突然改口,我也是不習慣呢。”
傅明旭皺皺眉頭,沒再言語,意圖用冷淡讓穆雪琪歇了聲。
穆雪琪卻是不在意他的心情,只是煞有介事地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鐲子,說道:“還好今天我沒把伯母送我的鐲子帶出來,要是剛纔不小心摔碎了,伯母會不會因此跟我生氣啊。”
傅明旭只覺得一開始就不該那麼爽快地答應要送她去檢查,此時聽她說這些陳芝麻舊穀子的事,不禁太陽穴一陣陣地跳:“不過是個鐲子,你不要多想,我媽那裡有很多,你要覺得稀罕,可以再讓她送你一個。”
見傅明旭肯跟自己說話了,穆雪琪笑開了花,說道:“那個可不一樣,伯母說了,那是家傳的?!?
斜著眼,她睨著那面上依然溫婉的女人,心裡得意無比。
不過顯然,說者有心,聽者無意,任穆雪琪怎麼說,人都始終是個沉穩(wěn)的性子。
沒有質(zhì)問,沒有好奇,就好像是有蟲子從她耳邊掠過,她連揮手驅趕都懶得做。
穆雪琪卻是覺得自己鎮(zhèn)住了這女人,之所以她這樣沉得住氣,無非就是裝腔作勢罷了。
在穆雪琪喋喋不休的廢話中,車子停在了一家五星級大酒店前,穆雪琪此時又有了心思,她說道:“傅哥哥,我好久沒見過伯父伯母了,現(xiàn)在我身上也不疼了,你就讓我去打個招呼吧?!币姼得餍衩嫔喜粻懰鶆樱{(diào)轉了方向,對身側的女人說道,“你幫我勸勸傅哥哥吧,我真的就進去打個招呼就可以了?!?
傅明旭聽了,眉頭幾不可查地一蹙。
一路上都沉著性子的女人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腕,笑一笑,說道:“穆小姐,保險起見,你還是去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吧。”說著她對司機吩咐道,“老周,麻煩你,務必要陪同穆小姐做完全套的檢查,這樣我跟明旭才能放心?!?
“是?!崩现艽饝聛怼?
穆雪琪一瞧這女人居然跟老週一副熟稔的樣子,不禁氣得磨牙:“當自己什麼東西,還敢對著別人吩咐,以爲你多了不起麼!”
把手搭在紳士的傅明旭手裡的女人半側過臉來,脣角有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說道:“比起穆小姐,我的確要了不起一點,因爲我再怎麼樣,都不會被退婚?!陛p輕眨眼,她恢復了常貌,對傅明旭說道,“我都說了明天見一樣的,這麼晚了,還要勞煩伯父伯母,這怎麼好意思?!?
傅明旭溫和地說道:“我媽一直惦念著你,要再吃一點,只怕我電話都要被她打爆了?!?
說著,兩個人都笑起來,看上去十足的和諧。
坐在車上咬牙切齒的穆雪琪臉眼睜睜看著兩個人親親熱熱地進了酒店大廳:“老周!這女人,是什麼來歷?”冷笑一聲,她說道,“行爲這麼放蕩,能是什麼來歷,說不定就是個夏暖晴第二了?!?
聽了穆雪琪的粗言穢語,司機並沒有迴應她的話,而是一腳踩下油門,十分盡責地把穆雪琪送到了醫(yī)院裡。
因爲車速不快,穆雪琪身上多數(shù)都是皮外傷,但因爲前段日子自暴自棄,她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
醫(yī)生的叮囑,讓穆雪琪覺得十足聒噪,她懶得多聽,踢了椅子就走了。
老周還是按醫(yī)囑把藥開好,又把藥和穆雪琪一併送到了穆家。
如今的穆家,已然變了模樣。
穆海升不想看到自家的恥辱,索性就搬到了辦公室去住,而季雪苒也因爲對女兒失望,終日只是在房間裡抹淚,也不出來。
對於這些,穆雪琪都不在乎,她坐在沙發(fā)上,隨意蹬下高跟鞋,又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她的語氣裡慢慢都是惱火:“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是啊,我瞞著你,可就是不想你傷心啊?!别N楓嘆口氣,“那女人來頭不小,和她爭,你可是爭不過的。”
聽餘楓這麼說,穆雪琪沉默了。
餘楓對自己怎麼樣,傅明旭又是怎麼樣,她心裡都有數(shù),想到自己這一天都在搖尾乞憐,她只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醜。
好半晌,穆雪琪纔開了口:“我不會讓那女人好過的!”
“是麼?”餘楓語氣裡透著期盼,“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你的確是該拭目以待,你派人攔了我的人去打探消息,你認爲,我能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