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仁至義盡邁開步子向後轉的當口,美文含淚道:同是江湖兒女相煎何太急?如不是那對手之中來了個“外員”,本系哪會落得如此下場?
然也?意思是我得留下陪她,撫慰她嬌小脆弱的心靈?
當時她的心裡一定如是想:撂一嗓子就想走人?沒門!
我呸!“外員”?!誰、誰、誰、是誰?大膽敢攔你祖奶奶的活路?
“他!”
打蓮花指尖望去——哼,沒什麼嘛…長得烏漆抹黑的,個頭又高又壯,不禁讓我想起《灌籃高手》裡的“大猩猩”赤木剛憲。
同仇敵愾將“必殺”目光直射過去,臭猩猩!見鬼去吧!
“不是他,他是經貿男籃的隊長蘇傲倫,是另一個——紅衣五號!”
“你又不早說!”害我白白浪費火力,要知道用眼殺人很費力的!
美文不怒反笑:“拜託,你連龐敏都不認識?你在這兒上學混假的啊?”
我才拜託呢!他又不是李奧那個多、又不是湯姆那個斯,我幹嘛非認識他不可?咦……可疑,她那是什麼表情?敢情她還吃著碗裡瞅著鍋裡的?
花的心藏在蕊中,絕不把帥鍋錯過,我的淚晶瑩剔透,心裡已經沒有夢……
從美文嘴裡我知道了關於龐敏的消息——他是“大猩猩”的鐵哥們兒,因爲比賽前夕“大猩猩”的隊友因傷缺席,他特別挎刀出賽。
這傢伙據說是G大的高材生呢!你想想看,這樣一個人跑來咱這兒“大草原”來,能不引起衆家姐妹的關注嗎?看到沒有——看臺上喊加油喊得最起勁兒的,不正是一大票娘子軍嗎?
不過也虧得他球技了得,勢如破竹、銳不可當,整個一專業水準……那個以球技著稱的“大猩猩”豈不是找個人回來貶損自己的風采?真是令人費解的一對兄弟,莫非說他有“斷袖之癖”情況屬實?阿彌託佛……
最後可想而知……歷史系以大比分敗北!但不得而知的是我即將迎來此生的第一次“桃花劫”……
隔日。
與龐敏“巧遇”週末影院的事,已悄然流傳滾滾紅塵中,更伴隨些許耳語的是種種關於我的流言……
找到好心贈票的那位姐妹想好好“溝通”一番,誰料她回敬我一招“打死不認帳”,除了在心裡默默慰問她老母外,實在拿她一點辦法沒有。自知難逃衆姝“口誅”下場,我暗自決定——就是死都要說不、知、道!
龐敏不是省油的燈,他既然能託人送票給我,肯定一早就把我在學校的情況落實得一清二楚,功夫當然不會白費,他一準還會來找我麻煩,只是不知道我到底哪兒招他惹他了?他這麼做值嗎?
就在我有點無所適從、毫無應對措施時,竟接到他寄來的信,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情書!乖乖,每天一封……
在女子宿舍門前、院後一直保持著最高品質的環保標準——國際級靜音環境。但是誰也沒想到爲女子宿舍帶來第一波浪漫風暴的居然是我這個超級雜草“壓軸”型……全宿舍女生豔羨的目光快把我的背脊骨穿透一大洞!
可能是劣根性作祟吧,人家越是說他了不起,我越是不以爲然;大家越是覺得他好,我就越排斥……
七天後——
“信,你都沒拆?”憋憤的。
“噢,被你發現啦。”無所謂的。
虧他忍了一個禮拜才跑來興師問罪,真讓人“切”目相看!
“爲什麼?”
“你一G大的學生好象忒有空嘛,時不時的跑來我們學校裡觀光,那不打擾你雅興。請!”
他今天仍舊穿著一身就一學生而言稍嫌花俏的衣服,陽光射在他發上跳躍著健康的光澤,襯得他漂亮的五官熠熠生輝……我壓根兒睜不開眼!嘖,真是的,你一男的沒事長得比一女人還漂亮,就不怕招天譴?
“你少左顧而言他,回答我剛纔問的問題!”他一腳橫過來堵住我撤退的路線。
“好象法律上沒有規定我非回答你不可的條例吧?”
你長得高了不起?杵在路中央不讓路我就拿你沒轍?和我論口舌簡直是自掘墳墓,要知道俺吐出的舌信兒都是開叉的,一個字就是那個毒啊!
“我就讓你討厭到這個地步?”
“咱們又不是很熟,基本談不上‘討厭’,這個詞兒就你我目前的狀況看來實屬誇大其‘詞’。”最後一個字我加重語氣。
他無聲的光在那兒看著我,好一會兒:“是哪裡出了錯?”
“錯?同學,恭喜你終於知道自己‘錯’了!”
“我的意思是——我太直接讓你不舒服嗎?”
面對他有點質詢的口氣,我習慣性地挑了挑眉:“好象是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不管你是不是‘太直接’或‘拐著彎’,我都‘不舒服’!□□教導我們——做學生就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忘了的話就趁早拜讀一下《語錄》。”
他冷笑一聲,“我可以知道我被拒的真正理由嗎?”
好一副如果我的回答不順他耳毛的話,就要把我拆解吃進肚子裡的架勢!
“我要不回答,你是不是想扁我?”
我們兩人各問一句後都沉默的看著彼此——在一個平凡午後的大學校園裡,一條留下無數莘莘學子足跡的楓林小道邊。
“我是那種會動手打女人的人嗎?”
“誰知道?你臉上又沒刻著‘好人’二字。”
他又不說話了,靜悄悄的場面讓我特不舒服,不知道爲什麼氣流中有一種莫名、難以言狀的熟悉感穿插其間,彷彿我們的關係要好到可以爲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互相爭執的程度了。
“我想你恐怕是我遇見過爲數不多的幾個讓我接不上話茬兒的人之一,這更證明我的眼光的確有獨到之處,對嗎?”
呵,這傢伙明明位居劣勢,還不停往自己臉上貼金!
“希望你下次在讚美別人的時候,別硬把自己摻合進去。”
“你是不是在言語上吃不得一點虧?你一向這麼…一言九‘頂’?”
“那要看對象是誰。”
“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來說是很特別的?”他別有深意的指出。
“喂,小子!你的臉皮可比城牆拐彎還厚。”
“那要看對象是誰。”他把我的話原封不動的回贈給我。
“我還真是——倒黴……”我不由得自嘲道。
“不!是因爲你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
他用兩種方式同一種說法向我頻頻暗示,真有他的!我開始有點欣賞他了……
“謝謝閣下錯愛,小女子恐怕擔待不起!”
“爲什麼擔待不起?”
“都說是‘錯’愛了,我擔待個屁!”
他用眼瞪我……
TNND!眼睛大了不起啊?!WHO怕WHO?我也有“必殺眼”。
“哈哈哈……”
這傢伙不是什麼“間歇性精神分裂癥”吧?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大笑,我、我不就忒危險了不是?
“喂,我說,你沒事吧?”我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這是幾?”
他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弓起了腰,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胸口:“這是手,我的寶貝兒!”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不知他哪兒來的笑因,就這麼好笑嗎?用力推開他收回自己個兒的手。
哼,想佔本姑娘的便宜還早得很!
“你總這樣嗎?”
“什麼?”
這人,嘖!思維起伏太跳躍了吧,常問些讓人摸不著邊際的問題。
“幽默。”他仍舊滿臉笑容可掬的。
我沒有回答,只是不解地回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你的所作所爲沒有一樣不讓我氣得半死的,但每次想好好爲難你的時候,卻被你逗得大笑不止,讓我一點氣不下去了,看來我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徹底陣亡在你手上一點屍骨都不剩了。”
我把他吃得死死的?是他自己送上門的好不好!
“既然到我這兒你是死路一條,那咱們就…86!”
“哎,寶貝兒,我請你吃飯行嗎?”
“吃、飯!你想用糖衣炮彈來腐蝕我?”
“寶貝兒,大家交個朋友而已,我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糟,我們之間只是缺乏瞭解……”他料到我的拒絕馬上卯足勁兒要說服我。
“好!現在?哪兒?”我打斷他。
他一定很少遇到這種情況,先是意外的住了口楞了一下,然後又沒頭沒腦的笑起來,“我們到外面吃。”
“那行!我們這就走?”急切的。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