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塑鎮監牢,就在天賜府旁邊。因爲武風盛行,平時在城中滋事鬥毆的人非常多,監牢中關滿了人。
楚陽換上統一的囚服,也被關了進來。
“這間還有空位,進去吧。”獄卒將楚陽推進去,然後又將牢門牢牢鎖上。
楚陽掃了牢房一眼,牢房裡面有七個人,卻只有一鋪牀。一個滿臉橫肉,下巴有一道刀疤,膀圓腰粗的大漢盤腿坐在牀上,其他六個人卻是蹲坐在牀下,兩個小個子正乖乖地替他按摩著大腿。
“老大,聽獄卒大哥說,你的大仇家曹家今天被一個小子整了?!倍自诘厣系囊粋€人,笑著看著刀疤臉道。
“聽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子,一個人撂倒了曹家六個護院!那些護院可都是武者!”正在按摩的小個子也來了興致,插嘴道。
“哼!”刀疤臉聽到曹家,臉上的橫肉抖了抖,目光中閃爍著一抹兇光,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凌厲起來。
他看見站在牢房門口的楚陽,眉頭一挑:“新來的,過來,給老子揉揉肩膀!”老子正火大,算你小子倒黴,刀疤臉瞥了楚陽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聽到刀疤臉發話,牢房中的六個小弟,立刻站成了一個半弧形,隱隱將楚陽圍到了中間。
楚陽新奇地看了這一切,早就聽說監牢中流行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欺負弱小的現象嚴重,想不到竟是真的。
“媽的,耳朵聾了?”刀疤臉見楚陽只是站在原地四處觀望,呼的一聲從牀鋪上站了起來。
“哦?”楚陽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看得刀疤臉心裡直發毛:“你真要我幫你揉肩膀?”這些都是地痞流氓,連武者都算不上,最多是比普通人多了那麼一點狠勁。如果楚陽是大魚的話,這些人在他眼裡,連蝦米都算不上。
刀疤臉被楚陽的眼神看得心裡猛跳,能在這種場面中如此冷靜,要麼就是傻子,要麼就是有所依仗,怎麼看後者可能性都比較大。
刀疤臉心裡已經有些後悔招惹這個來歷不明的煞星,只是在自己小弟面前,他又不想失了臉面,聳起一雙濃眉,咬牙道:“廢什麼話,快給我滾過來!”
“既然這樣——”楚陽擡步向前走去,正要給刀疤臉一點教訓,獄卒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楚陽,這是你的棉被?!豹z卒手中遞進來一張棉被,楚陽一看,竟是自己家裡的,上面還殘留著母親身上好聞的氣息,肯定是母親打點獄卒拿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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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棉被,楚陽忍不住向監牢房門的方向望了望,可是重重柵欄,哪裡看得到母親的身影。
失望的搖了搖頭,楚陽轉過身,卻看見剛纔還殺氣騰騰的刀疤臉竟然目光赤紅的看著自己,臉上還洋溢著激動之色。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斷背之癖吧?楚陽心中一陣惡寒,連忙後退了兩步,蓄勁於掌。
撲通,刀疤臉嘴脣囁嚅了兩下,突然跪倒,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臉上,激動地道:“老大,原來你就是整治了曹家的楚陽,我陳老虎有眼不識泰山,剛纔多有冒犯!”
周圍幾個小弟驚詫地看了楚陽一眼,也齊齊跪倒,大聲道:“老大!”
我什麼時候變成江湖惡棍了?楚陽有些不習慣這種場面,皺眉道:“我不是你們的老大,你們起來吧。”
“不!你幫我們懲治了曹家,你就是我們的老大!”陳老虎信誓坦坦地道,讓一幫小弟起身,躬身道:“老大你請坐下,我來給你說?!标惱匣⒆尦栕跔椛希约簠s盤腿坐在了地上。
楚陽聽著陳老虎的敘述,總算知道這些人爲什麼對曹家深痛惡覺了。這些人原本都是天塑鎮上一些小商販,因爲曹家的恃強霸市,萬不得已之下,和曹家起衝突,最後卻因爲曹家勢力,全都被落於監牢。
“老大,你懲治了曹家,我們是打心底佩服你!英雄不問出處,豪傑不論年紀,老大本事高強,連曹家護衛都能輕易放倒,這一聲老大你當仁不讓!”陳老虎雖是一個屠戶,說話話來卻是豪氣倍生。
“既然這樣,隨你們好了?!背栆婈惱匣⒌热嗣嫔珗砸?,也不再爭辯,翻身躺在了牀上。
陳老虎見楚陽似乎要睡覺,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和幾個小弟安靜地坐在一旁。
楚陽並沒有睡覺,只是閉著眼睛假寐,他在想怎麼對付曹家。
經過這件事,曹家肯定會視他爲眼中釘,這件事也斷然不會就此揭過。而且,就算曹家不追究,對於出手傷父親的仇人,楚陽也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如果不能解決了曹家,他甚至不能安心去三大學院上學。
可是,想要解決曹家,也並非一件易事。
曹家勢大,曹家家主曹洪鈞是武卒境二重的實力,加上煅體九重的曹家管家和一衆護院,還有離家求學一年的曹家大公子曹巖,以他現在的實力,連自保的能力都不足,更談何報仇。
“還是實力不夠啊!要是能夠修煉刀訣和刀技,就算是武卒境二重的曹洪鈞,我也敢鬥上一鬥!”楚陽目光中精光一閃,又隨即搖了搖頭。練刀武者地位末流,刀技和刀訣,在神州也是寥寥無幾,想要學習,只能等去天藍學院的時候了。
楚陽在心中默嘆一聲,又想到了腦海深處的那一團氤氳血霧,眉頭微皺。經過上次在問劍客棧的異變,他隱隱覺得,自己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境界飆升,有很大可能,就是因爲識海中的這團血霧的關係。
“嗯,今晚反正也沒事,就試試修煉一下兵氣,看能不能將這團血霧驅散。雖然沒有刀,效果會差上許多,不過聊勝於無?!?
武者跨入武卒境成爲武士後,能夠通過兵刃修煉兵氣。武士能夠斷金裂石,使用神通武技,靠的就是體內的兵氣。
……
當楚陽在監牢中計劃著深夜修煉兵氣的時候,在天塑鎮一家酒樓包廂中,兩個中年男人和一名年輕人正圍坐在酒桌旁,其中兩人正是曹家家主曹洪鈞,還有曹家二公子曹駿。另外一人濃眉闊臉,太陽穴微微隆起,顯然也是修煉的武者。
酒桌上擺滿了豐盛菜餚,可是三人都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包廂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董獄長,我剛纔所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曹洪鈞瞇著一雙小眼,看著坐在對面濃眉中年人道,目光中閃爍著歷色。
“曹家家主,雖然我是管理監牢的獄長,可是,我畢竟也受鎮撫李軒的管轄,這件事情,恐怕不好辦……”董獄長握著酒杯,也不喝,只是在手掌中慢慢旋轉著,眉頭微蹙地道。
“哈哈,聽說董獄長最近又招了一房小妾,需要添辦家舍,我曹洪鈞最喜歡你這種風流之人,這算是小弟的一點兒心意?!辈芎殁x大笑兩聲,腆著肚子從位置上站起來,將一個袋子塞到董獄長的手裡,瞇著雙眼,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監牢中總會偶爾有一個犯人暴斃而亡的?!?
董獄長顛了顛手中的錦袋,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意會地點了點頭:“曹大哥說的不錯,這些犯人素質都不怎麼好,審訊的時候,經常都有意外發生。”
兩人四目相觸,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旁邊的曹駿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楚陽,敢惹我曹家,讓你這麼痛快的死,算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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