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凌南天就地打滾,雙槍板機連扣。
顆顆子彈都擊中了一些匪徒的額頭。
一陣慘叫聲響起,一陣血霧彌漫,青龍幫又倒下了三十名匪徒。可是,凌南天的雙槍,一共才四十發子彈。
他打死了四十名匪徒之后,真的沒子彈了。
他的腰間,還有兩只彈匣,可是,槍林彈雨之中,匪徒合圍、包抄、槍擊之中,他沒法更換彈匣。
情況十分危殆。
“娘的,少爺真是自作孽,我放過黃水平的命干嘛呢?”凌南天處于生死存亡邊緣,鉆進轎車底下,低聲喃語,只能等死。
“師父,我拼死護你出逃……”轎車底下,易堅激憤且勇敢,要拉凌南天出去,卻被凌南天甩開了。
“凌南天,你死定了,老子要割下你的人頭,交給凌向天將軍,懸掛于濟南城門。”
“哈哈哈哈哈…………”
黃水平尖聲高喊。
岳新建等人都是仰天大笑,好不得意。
“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便在此時,青龍幫、斧頭幫兩幫匪徒的身后,響起了一陣機關槍聲,兩幫匪徒紛紛中彈而倒,慘叫而亡。
慘死者,皆是渾身彈孔,全身冒煙,死狀極慘。
上海路,血水流淌。
一處巷口里,端著機關槍殺來的,是洪武與賀喜這兩名悍將。
“撤………”黃水平尖聲高喊,自己先晃身鉆入一處小巷里了,青龍幫、斧頭幫的沒死的匪徒,嚇得四散而逃,再也顧不上去殺凌南天了。
兩幫匪徒,一下子便鳥獸散了,只留下八十多具尸體。
“三少爺,快出來,老賀回來,向你報到!”賀喜背對轎車,退向轎車,大聲呼喊。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老子一個月沒殺過人了,手癢啊!娘的,今天正午,得多喝幾杯,痛快!實在痛快!”洪武也是背對著轎車,腳步退向轎車,仰天大笑。
他與賀喜二人,均怕青龍幫及斧頭幫的殘余勢力,又會從大街小巷里跑出來。
所以,他們倆人背對著轎車,退向轎車。
“老洪,老賀,丹丹呢?”凌南天從車底下,換好彈匣,滾爬出來,仍然手執雙槍,驚喜交集地問。
“三少爺,你先上車,呆會再說。”洪武仍然端著機槍,背對靠轎車而來,答了一句。
“師父,快上車!”此時,易堅也鉆出車底,朝凌南天喊道。
凌南天無奈,只好掏出車匙,打開車門,自己鉆進了駕駛室,打著火。
“走,邊走邊說!”洪武、賀喜兩人異口同聲地道,都鉆進了后排座。
易堅也趕緊鉆進副駕駛室里。
凌南天駕車就跑,駛向蘇州街,再繞道而走,駕車直奔日本領事館。
路上,洪武、賀喜兩人,向凌南天講述了他們緣何會提前回來的原因…………
韓丹在薛大妹、吳志剛、鄭子捷、洪武、賀喜的陪同下,離開嶗山,一路傷心哭泣。
他們沒有戰馬,各人的身上也無幾個銅板,只有步行。
他們沿著海岸邊南下,耳聞驚濤駭浪之聲,卻無默默無語,每個人的心頭,都很沉重,都很難過,也不知如何勸慰韓丹好。
畢竟,誰也不愿意看到一支隊伍就這樣散了。
按照洪武與賀喜的想法,搶些馬匹來,先應付一下。
可是韓丹很講原則,不允許洪武、賀喜去干這種搶劫的事情,并說如果洪武及賀喜去搶馬的話,就不許他們倆人同行。
相處多天,洪武及賀喜也知韓丹的為人和性格,便不敢再吭聲了,只好舍命陪君子,陪她步行。
天寒地凍,寒風呼呼。
眾人步行南下,飽一頓,餓一餐,常常夜宿山林,艱辛異常。
韓丹說,要遠離齊魯,到井岡山去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家?得先回家看望父母一次。
眾人想想也是,便先陪韓丹回家探親。
行程半月,他們回到了微山湖韓家村。
微湖夕照,漁舟唱晚,蘆蕩飛雪。
聽得韓丹回家了,韓家村的老少爺們,都奔來相見。
可是,他們看到洪武及賀喜兩人的腋下,都各挾著一挺機槍,都很害怕,都站得遠遠的,都不敢靠前過來。
“丹丹……孩子……姐姐……爹……娘……弟弟……”
韓家的破屋前,韓氏一家人都聞聲而出來。
韓長壽老淚縱橫,張大娘失聲而泣,韓良飛跑而來,韓丹也是泣聲而喊。
一家四口,緊緊相擁在一起。
“可惜,我家老鐘命不好……一家團圓,是多么幸福的事啊!”薛大妹眼望韓丹一家緊緊相擁,內心一陣慨嘆,淚水倏然滑落,心頭一陣難過。
“韓老哥,我們奉我家三少爺之命,找到了韓丹同志,并護送韓丹同志安全回家,向您兌現了承諾。在此,我們也感謝您昔日為我家四夫人療傷之恩。”洪武、賀喜各挾著一挺機槍,向韓長壽立正敬禮。
“什么?你們……你們是林鳥的部下?哈哈,太好了!林少爺好樣的,說話算數,真的找回了我家丹丹。好樣的,真漢子。”韓長壽松開韓丹,愕然驚問洪武及賀喜,又喜形于色,抹淚而笑,連聲贊嘆凌南天。
鄭子捷聞言,心里甚不是滋味,胸口隱隱作疼。
“丹丹,看來,凌南天還算是老實人啊!他說的話,是真的。”吳志剛回想起凌南天昔日在青島周宅里說起過如何在韓家養傷之事,現在又聽韓長壽稱贊凌南天,便開導韓丹,勸慰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