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雷洲,這么小心眼啊,你可不能拿工作來賭氣哦。”王奎驚訝地說。
“得,我雷洲是那樣的人嗎?咱兄弟在一起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抄近路走不可以?”雷洲帶著一絲笑意瞟了王奎一眼壞壞地說。
“哈哈,雷哥原來是想走近路啊。”趙繼軍大聲說。
“這家伙有時就會整點你意想不到的!”王奎瞥了瞥嘴道。
在一條空蕩蕩的馬路上車子開得越來越快。
“你小子路怎么這么熟啊!”王奎站起身笑著拍拍雷洲的肩膀說。
“那是,我雷洲是‘過路不忘’,這一點沒人能比!”
“喲呵,還沒夸你,你尾巴就翹上天啦,要是夸你兩句坐飛機恐怕也看不到你臉哦。”
“哈哈哈”王奎和趙繼軍一同笑了起來。
車速又慢了下來,雷洲掏出趙繼軍給他的小紙條,仔細看了兩眼。
沒多久,坐在車上便能感到一陣子的顛簸,這是一條鄉(xiāng)村的泥土路,下過雨之后車轱轆餡進去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小坑。
“媽的,這路真爛!”雷洲叫罵著。
捌了幾道彎車子開進一個村部。白色的長牌上寫著“王廟鄉(xiāng)聶老莊村委員會”。
雷洲一揮手,三個人一起下了車。
“請問村支書在嗎?”
“我就是啊,你們幾位是?”一個五十開外的中年男人拿掉嘴里正叼著的香煙說道。
“我們是嵐山計生辦的,麻煩你帶我們去七組聶新勝家好嗎?”說著雷洲亮出了工作證,然后在支書的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
村支書朝不遠處正在辦公的兩名村干部掃了一眼,說:“好的,沒問題。”
村支書跟著上了吉普車。
在支書的指引下,車子停到了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一棟樓房處。
“新勝!開門”支書用拳頭輕輕地打門。
“來了!”一個五十五六歲的體態(tài)偏胖的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這幾位是?”
“是嵐山鄉(xiāng)的幾位同志,過來了解點情況。”
“哦,那請進吧。”
走進院子,趙繼軍把四周打量一糟,院子里種著花草,一個不大的魚缸坐落在一個古樸的石階上,顯得精美別致,主人家境的殷實可見一斑。
客廳里,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正趴在一張小桌子上畫著畫。
“幾位,請坐!”聶新勝客氣地招呼著。
“老同志,我們是嵐山計生辦的。”雷洲的話音一落,聶新勝的臉上陡然變色,神情緊張起來。
“你們找我有什么事?”聶新勝強裝鎮(zhèn)定地問。
“咱也不廢話了,就是為這事而來。”雷洲指了指不遠處正在畫畫的兩個小孩。
雷洲說完給王奎使了個眼色。王奎從羽絨襖里變戲法般拿出一部數(shù)碼相機,走過去,啪啪幾聲響,伴隨著一閃一閃的燈光,兩個小孩的相貌被定格在相機的屏幕上。
“這兩個小孩是誰的孩子?”雷洲虎著臉問。
“我領養(yǎng)的。”聶新勝小心地回答。
“領養(yǎng)證呢,還有證明人在哪?”雷洲伸出手。
“這,這個”聶新勝一時語塞。
“我們是把小孩帶走做親子鑒定,還是你爽快承認?”雷洲眼開他那雙鷹眼,直直地看著聶新勝說。
聶新生低頭不語,嘴角稍動了一下,頭上已冒出了一些汗珠。
“是我外孫和外孫女!”聶新勝無奈地說。
王奎拿出一支筆和一張紙,鋪到聶新勝的面前。
聶新勝還算配合,手握著筆慢慢放到紙上。
“好了,你比較配合,再見!”雷洲說罷站起身便往外走。
在回去的路上這哥仨可以說是一路高歌,他們在為工作的順利開展而高興。
路上不表,吉普車并沒有開到村部而是直接去了李廣洲的家。大門沒關,敞開著。
李廣洲手里拿著一把木工專用的尺子正從屋里走出來。
見雷洲、王奎和趙繼軍三個人氣勢洶洶地下了車直奔院子,李廣洲顯得有些慌張。
“你們是?”李廣洲認得趙繼軍,他這是明知故問。
“你和你老婆現(xiàn)在就跟我們去一趟計生辦!款子交不清明天就調車過來鏟房子!”雷洲兇巴巴地說。
“你們,憑,憑什么,趙專職,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嘛。”李廣洲看了趙繼軍一眼,那眼神中仍有著一分的欺壓。
“你老婆呢?快叫過來!”王奎用手指了指比自己矮半頭的李廣洲吼道。
“兄弟,別嚷嚷行不行,有話你慢慢說。你們找我到底是什么事?”說著李廣洲掏出了一盒香煙,必恭必敬地挨個發(fā)煙,三人齊擺手,李廣洲只好把取出的香煙又放回煙盒內。
“你別裝糊涂,你兒子和女兒的照片,你岳父的簽字,還有錄音我們都有!要不要拿給你看看?”
“這,這”昨天還靈牙利齒的李廣洲現(xiàn)在變得有些口吃。
“像你這種情況要款十萬以上!”雷洲大聲說。
“不會吧,哪能罰那么多!”
“要不要給你文件看看?”
“好啊。”李廣洲覺得雷洲他們在訛他。
“好個屁!我們憑什么給你看,你有資格看政府文件?超生都要罰款,這是任何地方都行得通的制度!”
“不要發(fā)火嘛,我只不過是說說的,我們以前還打過交道的,雷專干。”李廣洲開始套近乎。
“你少來!我們只認罰款。”雷洲仰著臉說。
“兄弟,晚上在我家喝酒,有話好好說,還有,趙專職,昨兒個對不住了。”看著李廣洲的這付窩囊相,趙繼軍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