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了好長時間,阿誠回神問:“對了,如果我在這里學習,那還能繼續回那邊上班嗎?”
“那要看你自己了,你自己有時間有精力,學校也不會反對的。”
那就好,阿誠想。既然如此,那到時候看著辦了,先看看能不能學到好東西,如果學不到那就不再來了,專心自己外企白領那光輝燦爛的事業。
“那好,那我先去找老土了,有空再聊。”阿誠說。
阿薇卻不再說話,只是好奇看了看阿誠手里兩條香煙。
“這是那校長叫我轉交給老土的。”阿誠搖了搖手里的九五至尊:“我去找老土了,還得交學費。”
“交學費?”阿薇不解問道。
“對啊,不是說要收一百塊錢的學費的嗎?”
“沒有的事,學校從來不收學生錢的。”阿薇奇道。
好啊,你個禿頂老頭,沒想到為人師表的卻這么心黑。雖然一百塊也不是什么大錢,可再怎么也是自己的血汗錢,而且收不收費是政策性原則性問題,又怎能擅自要錢。阿誠憤慨不已,決定去找老土好好問問。
“走了。”阿誠不再多說,轉頭去找老土。
阿薇卻不在答話,自顧看著遠方。
阿誠走出幾步又轉了回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在這里做什么呢?”
阿薇疑惑地看著阿誠,卻沒有回答。
“看風景?修煉?”阿誠又問。
“你為什么要問我?”阿薇說。
阿誠無語,覺得有些搞笑,也不知該怎么說。
“你為什么要問我在做什么?”阿薇又問。
“我、我好奇就問了。”阿誠被阿薇看得有些慌亂:“初來乍到的,什么都不懂,所以多問問了。”
“那為什么要問我在這里做什么呢?”阿薇說,我字咬得頗重。
阿誠有崩潰的感覺,沒想到這阿薇看去年紀輕輕的,卻好像也不大正常。
“從小我就喜歡坐在這里,二十幾年來,”阿薇又說:“經過的看到的,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在干什么,他們都不好奇,你為什么又要過問呢?”
“我、我肚子不舒服!”阿誠終于頂不住了,落荒而逃。
“為什么,為什么?”定定地看著阿誠離去,阿薇眼神有些迷離。
為什么會感覺這一幕如此地熟悉,好像曾經就這么發生過。但又是在什么時候,又是在哪里呢?為什么自己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
“老土,老土?”阿誠在幾間木屋前轉了好幾圈,卻依然不見禿頂老頭的出現。
阿誠頹然坐在石階上,有些莫名的失落。
阿誠看了看手里的兩條至尊煙,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沒多少猶豫,就把一條香煙開了封,取出一包,又抽出一支點上,微閉了雙眼悠然享受起來。
不錯,不錯,香味悠長,不嗆口不辣嘴,味道非常的純正,不愧是煙中極品。
“什么煙?”禿頂老頭有如春筍一樣,突然從阿誠面前地上一節一節鉆了出來,死死看著阿誠手里的香煙問道。
阿誠卻被嚇了一跳,一個哆嗦,手里夾著的半支香煙也掉了下來。
阿誠只見人影一閃,禿頂老頭卻一個抄手把還未掉到地上的香煙抓在了手里,然后塞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老頭徐徐吐氣,吐出一個大大地圓圈。“不錯,不錯,好煙!”老頭瞇著眼,美美地說道。
阿誠卻突然覺得很有些反胃,美好的心情也是一去全無。
“這是什么煙?”老頭翻了翻手里的煙屁股問道。
“九五至尊南京煙。”阿誠說。
“哪來的?”老頭又盯著阿誠手里的兩條香煙問道,那表情有如大灰狼看著喜洋洋。
“校長送的。”阿誠說。
“赤腳老頭送的?他為什么要送你香煙?”老土訝道。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他看我是新來的,能做你的學生很不容易,所以給條香煙慰勞慰勞了。”阿誠眨了眨眼說。
“這赤腳老頭,好沒規矩,新來的學生都送煙,我卻幾個月沒給我香煙了。”禿頂老頭一下子有些氣憤:“不行,我要找他理論去。”
“唉,等等等等。”阿誠趕忙抓住老頭的背心:“我看還是算了吧,畢竟他也是校長,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我看要么分你一條,怎么樣?反正我也抽得不多。”
“真的?”老頭欣喜萬分,睜大了雙眼。
“恩,給你。”阿誠取了沒開封的那條遞給老頭。
“好好好,太好了。”老頭狂喜,雙手顫抖著不停撫摸著那條香煙,猶如老來得子般激動不已。
“這是我的學費,還請老師收好。”阿誠又遞過一張老人頭。
“這,好的好的。”老頭猶疑了一下后還是伸手接了過去,折了幾折放進了褲兜。
“老師再抽一支。”阿誠又取了一支香煙遞給老頭,給老頭點上,然后自己也點了一支。剛才就抽了半支,似乎有些不過癮。
“好,好,孺子可教。”老頭說。
于是一老一少,端坐在石階前,忙著抽起煙來。
彈了彈手上的煙灰,又看了看身邊瞇著眼吞云吐霧一臉享受的老頭,阿誠喜憂參半。
有人說,因為憂郁而抽煙,而阿誠卻覺得自己是因為抽煙而憂郁。當點起一支煙,思緒亂舞,幼如那裊裊煙霧,心也漸漸沉寂,猶如跌進幽深的湖中,慢慢沉向湖底卻不能自拔。
看向前面凸立的巖石,想像巖石后涼亭里那個落寞孤單的身影。她是在干什么?在看天邊的云彩還是漸落的夕陽?阿誠又不由想起了大學里深夜陪著女朋友看流星雨的情景。
心微微顫慟,卻不知為何而痛。
“老土,他是誰?”正當阿誠和老頭沉迷與各自的世界,忘乎所以時,卻有個聲音問道。
阿誠和老頭驚醒,老頭卻一把拉過阿誠,叫道:“他、他不是誰!”
而阿誠身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卻憑空多出了四個人,四人三男一女,看去都是三十來歲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