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牛妖豬妖什么的都長得千篇一律,差不多的五官,差不多的發(fā)型,在阿誠眼里實在是沒個性得很,有的時候也很難區(qū)分他們,但阿誠可以肯定前面飛來的牛妖絕對就是他在日本所見過的那個牛妖,阿誠與他交過一次手,對他的氣息氣勢已有印象在心,因此一見到牛妖便馬上認(rèn)了出來。
不過在阿誠的感覺之中,這牛妖的氣勢甚至更勝從前,似乎全不受上次受傷的影響,要知上次他吃了阿誠一記二昧離火,不只毀了兵器,身體也受了重傷,卻沒想到這么點時間他就完全恢復(fù)了原樣,甚至實力更勝從前。而在他身后抗著頂轎子的四個妖怪的氣勢雖然比不上牛妖,卻也差不了多少,這不免讓阿誠有些緊張起來。
然而最讓阿誠緊張的還是那頂轎子,能讓幾乎不輸于牛妖的四個妖怪抬轎子,那該是怎樣的身份怎樣的存在?莫非轎子里的家伙正是天胡城的主人,牛妖嘴里的大王?難道是自己搞得太過火,都惹得他親自下來了?阿誠不由忐忑不安起來。
正在阿誠忐忑中,牛妖和那轎子就落了下來,而那牛妖一落到地上,就扔下了手上的三股叉,幾步跑近阿誠,把阿誠給抱了起來,嘴里大叫道:“二弟,可想死哥哥了!”
可憐阿誠被這么個魁梧的牛妖一把抱住,全身頓時一片僵硬,卻又偏偏不得掙扎,甚至還得反抱緊了他,阿誠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還強忍著踩扁這牛妖的沖動,硬是裝出一臉的信息若狂,嘴上也情真意切地叫道:“大哥,我也好想你啊!”
兩個真兄假弟抱了一會,正在阿誠實在忍受不住甚至起了立刻翻臉的沖動時總算分開,牛大豪爽地拍了拍阿誠的肩膀:“不錯,二弟,兩百多年沒見,你又長高了!”
日,活了幾百年了還長高了?難道牛妖還有第二春第三春啊?阿誠腹誹,卻也裝做開心地用拳頭捶了捶牛大的胸脯:“大哥也越來越威武了!”
“嘔!”在一邊看戲的小雙假扮的牛風(fēng)終于受不了這一人一妖的兄弟情深,哇的一聲把隔夜飯給吐了出來。
小雙不合時宜地一吐,牛大終于注意到了他,他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牛風(fēng)吧,這是怎么了?”
小雙在那里翻了翻白眼,卻說不出話來。他可沒阿誠的本事,也撒不出什么謊來。
阿誠趕緊一把拉轉(zhuǎn)牛大,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沒事,大哥,牛風(fēng)他是有喜了,哦,不是,這幾天他吃壞了肚子,正鬧騰呢。對了,大哥,你怎么會突然回來的?”
“哈哈,還不是為了你來的!你也收到我的信了吧,我說要帶你去個花花世界,現(xiàn)在正是來接你的呢。”牛大笑了一聲,有些得意說道。
“花花世界,什么花花世界?”阿誠心中一提,急忙問道。
“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牛大說,又略微帶著絲感嘆道:“兩百年沒見,沒想到二弟你的變化還挺大的,終于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哭鼻子的牛二了!我們這一路行來,到處都是關(guān)于你的傳聞!牛魔王?哈哈,不錯,到底還是咱們兄弟倆的心思最相似!”
聽牛大說變化大,阿誠的心還是忍不住突跳了兩下,也幸虧牛大也是個粗人,又加跟牛二兩百多年沒見,而且也確實高興牛二的強勢變化,才不致真正懷疑,否則真追究起來,阿誠圓謊不難,但一個謊言之后需要一百個謊言來彌補,終會使牛大更起疑心。
不過假如不是阿誠假扮了牛二,那只怕牛二現(xiàn)在正每天跟他的新婚小老婆親親我我呢,至多就是派手下出去燒燒山,除了一個對牛魔王的崇拜,也不知道兄弟倆到底哪里像了?
“大哥,那轎子里的又是什么,不會就是那天胡城的主人吧?”阿誠也為避開話題,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你可要對他尊敬一點,千萬不要得罪了他。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等下就出發(fā)。”牛大轉(zhuǎn)頭看了看后面的轎子輕聲說道。
到底是什么家伙,還擺這么大的譜?一個妖怪還坐轎子,搞得跟個大小姐似的,真讓阿誠這個不是妖怪的妖怪有些鄙夷。不過他臉上自然不會表露出來,相反還假意誠惶誠恐道:“是,但聽大哥吩咐,要么俺叫小的們準(zhǔn)備點吃的吧?”
“也好,兩百多年沒回來了,正想念咱火焰山的火梔百合呢。”牛大點了點頭說道。這火梔百合是火焰山一帶特有的植物,雖然不算怎么珍貴,卻正好是牛妖一族最喜歡的食物。牛大又小跑著到轎子旁邊,隔簾對著轎子說了幾句話,而后那抬轎的四個妖怪就把轎子放了下來。
“小的們,快準(zhǔn)備午飯了!把咱火焰山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阿誠狀態(tài)甚滿地大喝一聲,那些正圍在外面看熱鬧的牛子牛孫們慌忙生火做飯,忙碌起來。
阿誠假裝不經(jīng)意地瞟了一眼那頂大如小房的轎子,那轎子依舊是一片平靜。
沒過多少時間,所謂的午飯就準(zhǔn)備好了,雖然阿誠叫得那個豪爽和鄭重,但火焰山拿出來的吃食實在是有點寒磣人,除了烤肉還有些粗糧以及野果子,唯一拿的出手就是幾瓶果兒酒。而牛妖們大多粗手粗腳,這用野果子釀出來的果兒酒的味道也實在讓阿誠不敢恭維,阿誠就算是做為假冒的頭領(lǐng),在面子上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阿誠還是得裝成熱情無比地招呼牛大還有抬轎子的四個妖怪享用這些火焰山上的‘珍肴’,好在幾個妖怪對這些都沒表現(xiàn)出多大的挑剔,尤其是牛大,反倒吃得甚是開心,幾瓶果兒酒也盡數(shù)落入了他的腹中。阿誠還挑了些看去面相不錯的水果以及一只烤得金燦燦的野鴨讓牛大送去給轎子里的大人物,誰知很快牛大又如數(shù)拿了回來,顯然轎子里的家伙對這些粗鄙食物看不上眼。
阿誠是越來越好奇這轎子里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妖怪,搞得如此神神秘秘,也不知道是習(xí)慣使然還是根本不屑見阿誠他們這種下人一般的低級妖怪。不過阿誠也沒什么好不滿的,更沒打算現(xiàn)在就去試探,畢竟現(xiàn)在能這么順利跟著牛大混入天胡城,已經(jīng)是出乎阿誠的預(yù)期,只要找到天胡城所在,那到時候就什么都好說。
吃完午飯,阿誠簡單收拾了下,便跟著牛大他們離開了火焰山,離開火焰山?jīng)]多遠(yuǎn),他假借忘了東西,又匆匆回到火焰山把小雙給藏進了戒指里。這次牛大來火焰山只準(zhǔn)備帶著牛二,因此阿誠只得悄悄帶上小雙。
離開火焰山后,牛大他們并沒急著回天胡城,而是準(zhǔn)備去往五百多里外的鐵甲山,去找鐵甲山上的頭領(lǐng)犀牛精。聽牛大說來,原來牛大他們此行正是要到各個地方收攏一些實力比較強的妖怪,為去牛大嘴里所說的那個花花世界做些準(zhǔn)備。他們離開天胡城已經(jīng)有五六天時間,而轎子里的神秘大人物則單純是下來體驗一下生活,說準(zhǔn)備在離開這個世界前看最后一眼。
聽到牛大這么說,阿誠反倒放心了許多,看樣子這天胡城也是有心理準(zhǔn)備,想帶著些厲害的妖怪一起去凡人界,也就是說在阿誠和牛大他們回到天胡城,那妖怪們就應(yīng)該還不會回到那個凡人界去。
阿誠和牛大一行飛得也不快,一路走走停停,偶爾遇到一處風(fēng)景秀美的地方,便要停下來休憩一番,倒真像是出來旅游一般。阿誠則感覺有些好笑,沒想到一個妖怪還玩起了善感傷懷,只是雖然他心中有些急,卻也不好催促。
將近兩天時間后,阿誠他們就來到了鐵甲山邊緣。前陣子因為阿誠假扮的牛二把火焰山附近幾百里外的妖怪都趕了出去,所以到現(xiàn)在很多地方都還亂得很,許多妖怪部落正為搶地盤而大打出手,幾天時間下來,這戰(zhàn)火竟然蔓延到了火焰山周邊近千里范圍,阿誠他們這一路行來,也到處可見爭斗。
可這鐵甲山一地卻實在平靜得有些出奇,渾然不受戰(zhàn)火的影響。許多妖怪部落經(jīng)過此地,也都是遠(yuǎn)遠(yuǎn)繞行,原來都是深知鐵甲山的犀牛族不是他們所能惹得起的。
就在阿誠跟著牛大準(zhǔn)備往鐵甲山上行去的時候,阿誠心中忽然一窒,似乎被什么東西壓住了一般,讓他頓起慌悶之感。阿誠下意識地感覺不對,一把拉住旁邊的牛大,疾疾飛出了幾百米。
幾乎在同時,天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陰影,一條粗近五六米看不清來處的蛇尾一把掃中那四個妖怪抬著的轎子!
巨大蛇尾一掃,那頂轎子頓時四分五裂,抬著轎子的四個妖怪也被蛇尾撞出了百來米遠(yuǎn),當(dāng)場斃命。而轎子碎裂后,里面也飛出了一個人影,這人影受了蛇尾一擊后也飛出了幾十米遠(yuǎn),稍帶著些倉促地落在了地上,雖然勉強還能站立,最后卻還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八歧?!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轎子里飛出來的人影望向天空憤然問道,卻分明是個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