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王敖廣來找阿誠,阿誠卻突然提出要帶敖離離開龍界去移界,敖廣一聽,立時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是為何?”
阿誠話里說是提議,但語氣卻似不容商量,倒嚇得敖廣還以為阿誠有什么手段想要強帶走敖離。不過阿誠接著卻緩和了語氣問道:“老龍王,你也看到了,南夫人和敖慶太子他們三番兩次欺負和加害敖離,你又難以對他們加以厲害的懲罰,讓他們徹底不敢對敖離不利,而你又更不可能天天把敖離帶在身邊,你不在的時候敖離就要受欺負,那你說該怎么辦呢,難道等敖離被南夫人他們折磨死了才會悔悟?那還不如我帶敖離去移界,也可拜老火他們為師,等她有足夠實力自保了再讓她回來。”
敖廣一聽,一張疙瘩臉也羞得通紅,他不是不知道敖離的處境,也不是不知道南夫人對敖離恨之入骨,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么折磨和加害敖離,而他敖廣雖然貴為東海龍王,一方諸侯,卻其實軟弱得很,誰都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就算每次他見到南夫人欺負敖離,至多也是對南夫人大罵一通,卻不敢真正懲罰南夫人,以致南夫人有恃無恐,也因此甚至敢在上次當面跟敖廣提起把敖離放逐到幽冥海的事情。
阿誠的所謂提議也確實有些打動了他,不過他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個火公他們真肯收阿離為弟子嗎?”
敖廣突然這么問,阿誠卻一時有些不好回答,不過沉默了一下后他像下定了決心一樣:“這個我雖然不能肯定,但我一定會盡力說服老火他們的,就算他們不答應,我也要阿離跟我一起去移界。”
敖廣見阿誠不容置疑的語氣,倒是越來越小心,又問道:“那阿離自己愿意去移界嗎?”
他這一問,阿誠卻愣在了那里,不免有些尷尬,最后有些歉意道:“這個提議我也是剛剛想起,沒跟阿離商量過的,不過我覺得她并不適合呆在龍界,還不如先跟我去移界的好。”
敖廣一時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此時的他也矛盾萬分,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雖然對于阿誠的人品,有老火他們在,他也大可放心,但是就這么讓敖離離開,卻又有些舍不得,而且他也知道阿誠的秘密,知道阿誠和老火他們身份敏感,他本來這次從天界回來后正想跟阿誠他們多保持點距離,如果突然又把敖離交給阿誠,又豈不是違了自己本來的打算,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不知道敖離自己的意愿。
他也有些意外本來看去穩穩重重的阿誠突然這么沖動,還沒詢問過敖離就提出了這么一個建議,想到這里,敖廣心中一動,說道:“要么,我們先問問阿離的意思?”
阿誠連忙點了點頭說了聲好,不過也開始忐忑起敖離會不會真的肯答應跟他一起去移界。雖然說要敖離跟他去移界的想法其實并不是剛剛才有,以前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但覺得并不怎么現實,又看敖離雖然屢受欺負,但還是快快樂樂,也一直沒問起過敖離,而剛才突然提起也只不過是因為實在忍受不了南夫人他們這么欺負敖離,也忍受不了敖廣這么軟弱。
過了一會,龜丞相受敖廣吩咐領來了敖離,阿誠問敖離:“阿離,我想帶你去移界,讓我老火師父他們也收你為弟子,你愿意去嗎?”
“啊?”敖離正疑惑為什么敖廣和阿誠找自己來,卻沒想阿誠突然會這么問,不由愣住。
阿誠又有些尷尬,也不顧敖廣的面子,把實情和打算說了出來,讓敖離自己斟酌。
敖離聽完,雖然不再疑惑,卻萬分為難地瞧了瞧敖廣,又低下頭表示沉默。
敖廣見敖離為難,便說道:“阿離,說說你自己的想法吧?”
敖離又沉默了一會,忽然有些哽咽又有些忐忑道:“我舍不得父王,不過這樣真的可以嗎?父王您能答應嗎?”
敖廣頓時黯然,卻又松了口氣,嘆道:“是父王不中用,不能好好護著你,如果你真的想跟阿誠一起去移界的話,父王也絕對不會不同意,畢竟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父王你說的是真的嗎?”敖離抬頭看著敖廣,眼中含淚,面露些微欣喜。
其實敖離并不是沒想過離開龍界,省得再見南夫人他們,只是她有些舍不得敖廣還有敖腈,另外一方面她又不知道自己還能去什么地方,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因此這個想法早在多少年前她便打消一空,縱使在這里要天天面對視她如眼中釘的南夫人,也不得不認命一般地呆著。
如今阿誠突然提出要帶她去移界,她也是有些心動,畢竟她也喜歡跟阿誠還有他那些同伴相處,可以說阿誠在龍界這段時間是她這十年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只是她除了有些舍不得離開敖廣外,相反最擔心的是敖廣肯不肯答應讓她去移界,因此也才猶豫,不肯說出自己的想法。
敖廣自然聽出了敖離話里的擔心所在,也不由有些心酸,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只要你開心,父王什么都應你。”
不過話一說完,他卻又有些愧疚和難堪,覺得自己說的話是不是太大了,畢竟這么多年了卻連南夫人都擺不平,以致讓敖離小小年紀經歷這么多坎坷。
敖離卻感激地看了敖廣一眼,走到敖廣身邊,一把抱住敖廣,喃喃道:“謝謝父王,阿離知道父王為阿離做了很多。”
敖廣和敖離兩父女抱在一起唏噓不已,阿誠卻惡趣味地疑惑起敖廣那龍頭人身的丑陋模樣怎么會生出敖離這么漂亮的女兒來,于是悄悄地問了瘋子龍,瘋子龍則白了沒見過世面的阿誠一眼,告訴他敖廣他們要變成人的模樣,只怕比他要帥上一百倍都不止,只不過他們這一代包括敖潤以及林森他們都習慣了這個樣子而已。
正當阿誠又有些擔心地問瘋子龍,假如敖離自己愿意,是不是也會變成敖廣那般龍頭人身一臉疙瘩時,敖離終于與敖廣分開,又有些擔心似的問阿誠:“那個,你師父他們真的愿意收我做弟子嗎?”
阿誠啊了一下,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這個我也不能十分肯定,不過我想老火他們也沒什么不愿意的吧,就算他們不肯收你做徒弟,我帶你去移界也沒關系,又不干他們什么事,說實話,真要做他們徒弟的話,你可要有心理準備,他們的徒弟可不是常人能做的,每天不脫層皮才怪;而且比起老流他們,你在移界反倒更沒什么問題,像上次明燈他們對那敖酩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就算他們不愿意讓你呆移界,我們就去凡界好了,比起無聊的移界,人界才好玩呢,我可以帶你到處去玩啊!”
敖離也是小孩子心性,而且也在凡界呆過,對于凡界并不怎么陌生,還真聽得心花怒放,連連點頭說好,并開始問起到時候阿誠帶她去什么地方玩,倒搞得阿誠有些無法招架,又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像在拐騙純真小孩子一般。
而那敖廣則是一陣悲哀,連嘆女大不中留,但見阿誠本來信誓旦旦的,現在卻是退步連連,沒了自信,又是不由差點暈倒,不過對于老火他們能否收敖離做徒弟,相比阿誠,他卻自信多了,畢竟本來他還想跟老火他們保持點距離,而如今把敖離交給他們做他們的弟子,也相當于把籌碼偏向了老火他們這邊,老火他們又何樂而不為?
又過了三天,正在阿誠終于有些等不住了,準備要捏碎最后一顆風符丹時,老土和老火終于來接阿誠了。
阿誠倒不敢埋怨老火他們這么久才來,而是委婉地問老火他們這陣子在忙些什么,老火他們卻沒回答,反而火急火燎地催促阿誠快走,甚至連跟敖廣告別一聲的興致都沒有。
阿誠以為老火他們有什么急事,趕緊讓老火等他一下,以最快的速度辦妥了事情,又跟敖廣道了別。
在阿誠隨老火和老土離開時,敖廣帶著龜丞相一直送出了老遠,還塞給了阿誠兩大包東西,而且一臉悲戚,甚至眼含淚水,像似萬分不舍阿誠離開,又跟老火和老土不停作揖做禮,搞得老火和老土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怎么這么幾天阿誠跟敖廣的關系就這么好了,老火甚至有些不恥敖廣的作態,覺得敖廣真是婆婆媽媽像個女人一般,最后終于忍不住把敖廣和龜丞相一人一腳踢了回去。
“阿離,保重啊……”看著阿誠離去的背影,敖廣摸了把臉喃喃道,那龜丞相也是唏噓不已。
當阿誠和老火他們消失在海平面上,敖廣和龜丞相剛轉身,卻見敖腈不知什么時候竟然站在身后,一臉茫然地看著前方。
“腈兒,你怎么來了?”敖廣趕緊又抹了把臉,問道。
“阿離也跟那人走了嗎?”敖腈卻喃喃道。
敖廣點了點頭:“是啊,以后你也不用再那么辛苦了。走吧,回去吧。”
說著,敖廣便和龜丞相率先離開。
敖腈卻不動,又自言自語道:“那個、那個阿誠到底是怎樣的人,父王竟然放心讓阿鸝跟他離開?”
……
這一邊,老火和老土則不停地催促阿誠飛快一點,阿誠只好不惜大耗真氣,使出了天速變,才終于能夠趕上不知道有什么急事的老火兩個,一直飛了半個多小時,阿誠甚至都快氣力不濟,老火兩個終于慢了下來。老火一把拉起阿誠,向著頭上一個黑色窟窿飛去,那黑色窟窿跟上次老火他們出現在富士山封印地時進出的那個黑洞幾乎一模一樣,卻正是老火他們合力在移界和龍界間打開的通道。
一眨眼間,阿誠被老火和老土帶著穿過黑洞,接著便發現自己已然和老火兩人站在了移界的界臺上。
不等阿誠感嘆,老火又迫不及待地拉著阿誠往縹緲峰上飛去。到了上面,老火又拉著阿誠進了練功房,見老火皺眉火急的樣子,阿誠也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心想發生了什么緊要的事情,讓老火急成了這個樣子。
剛進了練功房,先上來的老土捧著阿誠的筆記本迎了過來,嚷道:“快快快,我們剛看了半柱香時間的電影,這東西就死掉了,怎么回事?!”
阿誠頓時暈倒,這么多天了,這筆記本的電池早就耗干,感情老土他們是要用電腦了才想起自己來啊!
他氣哼哼地躺倒在地板上:“我說,你們是因為急著用這東西了才想起我來著是吧?”
“臭小子,廢話少說,快給我打開這破東西!今天難得有點空,想看看電影!”老火急了,作勢要賞阿誠一掌。
這個時候,木先生、老金、阿水還有那阿薇走了進來,木先生笑道:“阿誠回來拉?”
阿誠不高興歸不高興,但另有重要事情,又加阿水和阿薇來到,也不好再擺那種無賴樣子,還是站了起來,卻有些埋怨道:“木先生你們大概是早把我忘了吧,這么久才想起接我回來?”
木先生笑了笑道:“這陣子我們剛好有點事情要忙,今天才算了斷,本來還想讓你在龍界多呆一段時間的,比起在移界經常要跑動跑西,你在龍界倒可安心修煉,只是你火師父和土師父卻非要去接你回來,因此才有些急。”
阿誠也沒有真埋怨的意思,聽木先生這么說,便把此事丟到了腦后,他看了看站在阿水旁邊的阿薇:“阿薇,有陣子沒見了,最近都還好嗎?”
阿薇沒想到阿誠突然會問自己好不好,不由有些意外,愣在那里啊了一聲半天沒回話,一張臉也是微紅,老金幾個則看了看阿薇又看了看阿誠,突然哈哈笑起來,老金笑道:“阿誠小子,怪不得要抱怨我們這么久才來接你,是不是很想阿薇啊?”
老金這話似真似假,似取笑又似認真,本意一直都是一副平平淡淡表情的阿薇一張臉也頓時羞得通紅,阿誠卻是沒怎么在意的樣子,反而跑過去一把拉住阿薇,驚得阿薇又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連那木先生他們也驚得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心想怎么幾天沒見,阿誠和阿薇之間進度突然這么快了!
阿誠卻拉過阿薇:“來來來,我給你帶來一個同伴,以后有她陪著你,你就不用因為整天和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呆一起而感覺不習慣了!”
阿誠說完,便從戒指里拉出了敖離。
敖離一出現,本來恣意大笑的老火他們頓時像突然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卡在那里啞然,阿水則冷下了臉,并捏了捏拳頭,而那阿薇則是疑惑地看了看阿薇和敖離,又看了看阿水他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練功房里的氣氛陡然變得詭異無比,也靜得出奇。
敖離也突然感到一陣緊張,卻還是強忍著給木先生他們鞠了一躬:“你、你們好。”
阿水突然一把掐住阿誠胳膊,咬牙切齒道:“臭小子,這是怎么回事?!”痛得阿誠一陣嗷嗷大叫,拼命想要甩脫,卻是動也動不了。
木先生趕緊分開阿水和阿誠,笑問敖離:“你是敖廣的女兒吧?”
敖離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木先生又問阿誠為什么要帶敖離來移界,阿誠自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木先生幾個把阿誠圍在中央,倒像是在公審一般,那敖離雖然有些害怕,但卻很快拉著了阿薇,與阿薇悄悄說起話來,問這問那的,也不因阿薇話少而減去興致。阿薇倒是很快就平淡如初,敖離問什么她就答什么,倒也沒什么不耐煩,相反對敖離也似乎挺感興趣或者說印象挺好,也很快喜歡上了這個聲音好聽說個不停天真樂觀的小姑娘來。
聽阿誠說完,阿水卻重重一拍地板,盯著阿誠道:“我不同意,臭小子不想死的話快把這丫頭送回去,否則,哼哼……”
木先生幾個則悄悄瞧了瞧阿薇,也面露為難。
阿誠苦下臉:“為什么啊,難道阿離還不夠資格做你們的徒弟嗎?”
“你你,臭小子,你怎么什么都不懂?!”阿水又一把掐向阿誠,另一只手則指著阿誠鼻子,罵道。
阿誠趕緊跳了開去:“好吧好吧,不做徒弟總行了吧,那收阿離做學生總沒問題吧,好讓她名正言順地呆在這里?”
“廢話,不行,她不能呆在這里!”阿水卻叫道,追起阿誠來,有如一只因為小崽子受欺負而生氣萬分地老母雞。
“切,那就算了,我帶阿離回凡界去!見人不救,你們也太冷血了吧?”阿誠也叫道。
阿水怒極,一把抓住阿誠撲到地上,雙拳落雨一般狠命地砸了起來:“好哇,臭小子,翅膀硬了啊,看我不打死你!”
木先生幾個趕緊沖了過去,把阿水拖了過來,可憐阿誠已經中了幾拳,頓時鼻青臉腫,痛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委屈地只差嚎啕大哭。
見阿水還是氣憤難平,想要繼續去打阿誠,阿薇趕緊拉著敖離攔在前面,吶吶道:“師父,你就收阿……離做徒弟吧,她也很可憐的。”
阿水見阿薇竟然幫敖離說起情來,氣得渾身發抖,指了指阿誠,又指了指阿薇:“你你,你怎么也什么都不懂,她在這里,那你算什么?!”
“師父你說什么?”阿薇卻疑惑不解。
這個時候,老君飄飄然走了進來,哈哈大笑道:“你們啊,關心則亂,是不是有些出格了,還沒影的事都被你們說成真的一般,年輕人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處理,我們這些老古董管這么多干什么?我倒覺得收敖離做徒弟滿好,有她在這里,我們五行分院和阿誠倒更多了一層掩護,學校那幾個人怎么也得給敖廣一分面子不是?”
(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啊,不對,是國慶馬上就要到來,中秋也在眼前,祝大家節日愉快!十一長假,大家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