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伍貴妃正在喋喋不休的責備著,躺在榻上的紫莧公主,回想著昨晚紫莧公主回來時,那帶著傷又渾身臟兮兮的情景,再再看此時這張因驚嚇過度而略顯憔悴的小臉蛋,突兀的感到一陣心酸,頓時無名火氣竄起,臉色陰沉起來,他不可能責怪的紫莧公主的,那就只能找韓軒了。
“父皇,你不會責怪韓軒的是吧?他昨晚幾次為了救兒臣,差點連命都沒了。”紫莧公主瞄見了皇帝陰沉的臉,坐起來為韓軒求情起來,生在帝王家的她顯然猜透了皇帝的心思。
“你這孩子,快躺下,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去管別人,母妃白教導你了,”伍貴妃看見紫莧公主坐起身來,連忙把紫莧公主按到榻上,嘴里關系而又略帶責備的說道。
“你好好休養,再不聽你母妃的話,朕就把那韓軒拉出去砍了,”皇帝經紫莧公主一提醒,想到韓軒昨晚那全身帶傷,半死不活的情形,氣也消了些,裝作生氣的恐嚇著紫莧公主。
“嗯,兒臣聽父皇的,不會再亂跑的,好好休養。”紫莧公主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應著,甜甜的對著兩人笑了一個,閉著眼睛安心的睡覺了。
“你啊......那母妃先出去了。”
......
與紫莧公主這邊的氣氛不同,韓軒小小的帳篷內擠滿了人,韓軒的一干家屬,再到朝中的許多想攀關系的官員,就連章王與大皇子也在場,大皇子是因為塵靈救了他礙于面子才過來的,至于章王就不知道什么心思了。
“聽說兩位殿下昨天遭遇殺手,還好兩位殿下洪福齊天,安然無恙......不知道那些殺手抓到了沒有?”這事昨晚中親王就過來問韓軒,是否是他做的?現在韓軒只是無事提提罷了。
“本王先感謝韓大人的關心了,那些賊子暫且還沒消息,但......”章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然后目光變得鋒銳起來,掃了帳篷內眾官一眼,最后停在大皇子身上:“若是讓本王查得何人主使的,管他是誰,本王定叫他后悔到來這個世上。”
大皇子被章王盯得渾身不舒服,迎著他的目光,哼了一聲:“你這什么眼神,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皇兄,本皇子還沒說你派的人呢,你到懷疑起我來了。”大皇子現在在身份上低了章王一籌,說話處處受壓制,特別的不好受。
“皇兄?嘿......”章王嘴角一揚,冷笑了一下,然后對著眾官一拱手,走了出去,大皇子被章王的這番冷嘲熱諷弄得特別不舒服,見氣氛壓郁,也甩手走了出去。
兩位未來的儲君都走了,一干官員也虛情假意的說了一番好好休養之類的話,紛紛告辭,帳篷內只留著為數不多幾人,韓軒身邊的四人以及一個文士元。
“這局勢太亂了,哎......讓人看不明白啊!”文士元見這里沒了外人,站得蛋疼,坐到韓軒榻邊,唉聲嘆氣起來。
“這不是正好么?讓文兄來力挽狂瀾,肅清污穢,拯救天下蒼生,”韓軒臉色蒼白,裂開嘴角跟他玩起玩笑。
“噓......韓兄慎言,慎言,”文士元臉色一變,像做賊一樣往門口方向瞄了瞄,動作看起來非常滑稽,然后又苦笑起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就韓兄敢說得出口了,也不怕人家聽了去,告你一狀。”
“這不是見文兄唉聲嘆氣的,想調節下氣氛么,不過話說回來,文兄對兩皇子遇刺一事是怎么看的?”
文士元起身走到門口,掀開帳門左右的看了看,然后回到榻邊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士元還是覺得這是某位皇子的苦肉計,只是畢竟兩人都沒什么大礙,要是死了一位,另外一位就沒什么懸念了。”
韓軒聽完后閉眼沉思了一會,睜開眼睛看向塵靈:“丫頭,聽說是你把大皇子給救的,你把當時的情形詳細的再說一遍。”
塵靈一五一十的把經過又說一遍,末了臉色厭惡的加了一句:“那個什么大皇子不是好東西來的,韓軒哥哥你以后千萬不要跟這種人攪在一起!”
“你要是不救他,那我就不用跟他攪在一起了,”韓軒笑著回應,不待她說話,便轉過視線正色的道:“文兄,按塵靈說的話,這扮苦肉的不是這大皇子,那就只有......”
“看來這章王比他皇兄狠辣多了,若是此人奪得東宮將來登基,必又是一番血雨腥風啊!哎......”文士元看的倒是透徹,又是一番唉聲嘆氣。
韓軒看得出文士元只是感概而已,雖然未見他說出打算,但還是怕他心志松動,大笑著安撫起來:“哈哈......文兄有什么好擔心的,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地陷了拿塊木板撐著......”
“但愿吧!”文士元簡單的回答了三個字。
......
皇帝派人挖地三尺,也沒能找到那些刺殺兩位皇子的蒙面刺客,這些人放佛從未出現過一般,但是倒找到了幾具被野獸啃的差不多的尸體,根據手掌上的厚繭,可以推斷出這些人是長期握兵器操練的軍人,也不排除常年做粗活的農夫,但后者的可能性很低。
最后皇帝又把所有過來獵場的士兵、隨從都審查了一番,還是沒有線索,只得不了了之,只是這件事卻在眾人的心里,又留下了一個不小的疙瘩。
因為兩皇子與公主的事,怕再生事端,今年的秋獵就這樣草草的收場了,沒有人得賞,也沒人被罰,就像隨便過來游玩了一番,確定的說是過來拿不暢快。
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韓軒就是美美的睡上一覺,這是皇帝下令的,不用參與朝事,因為他的傷還沒完全好,而伍貴妃又派人送來了一些補品,看來這兩人還是分得清恩情的,只是顧及著君臣關系沒有挑開而已。
因為身上的傷,韓軒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因為鬼七他們壓根不給他說,南宮芷焉還給韓軒下了命令:每天必須喝三碗燉湯補藥,只能在府里溜達。家有悍婦,韓軒有苦難言,但別說,韓軒還真被生生的養胖了一圈,最讓韓軒難受的就是,天天喝著這些大補的東西,整天憋得難受,而南宮芷焉還不準他爬上床,好在皓語偶爾過來,讓他偷了幾次腥。
這日,全身繃帶還沒拆完韓軒,正在后花園內與褚言飲酒作樂,當然,褚言飲的是酒,韓軒喝的是茶,因為旁邊有只母老虎呆著,現在南宮芷焉儼然是韓府管家婆,天天盯著韓軒。
“韓兄,韓兄,大事發生......”文士元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遠遠的對著韓軒大喊,待跑到亭子上,卻看著南宮芷焉按著韓軒的,怒瞪著他:“出去。”
文士元這才記得,前些日子南宮芷焉給他交代的,不準告訴他任何朝廷內的消息,頓時臉色有些尷尬的看著南宮芷焉:“那個......嫂夫人,士元是來找韓兄喝酒聊天來的。”說完后,文士元隱晦的向著韓軒與褚言使了個眼色。
但是南宮芷焉是何許人啊,這種小把戲五歲就學會,八歲用得熟爛背。只見南宮芷焉臉色一松:“別對他們擠眉弄眼了,你既然想喝酒,那就坐下唄......大花,給文大人來副碗筷。”
文士元又是尷尬坐下來,然后看見韓軒與褚言臉上都是帶著苦笑,韓軒看著大花還沒走遠的背影,突然用腳在石桌低下踹了褚言兩腳,眼睛看著酒壺眨了下眼,然后隨意看向大花的背影笑著,褚言也是個妙人,馬上反應過來了。
只見褚言裝作拿酒壺倒酒,但是手一歪,酒壺掉到了地上,“砰”的一聲,碎了。褚言連忙向幾人告罪,韓軒怪罪起來:“哎呀,褚兄怎的這般大意呢,憑白浪費了一壺好酒,芷焉快去那多一壺過來。”
南宮芷焉猶疑了一下想等大花回來,但韓軒又催促了,“快去啊!”南宮芷焉轉頭看了一眼在下面練劍的塵靈,“塵靈,幫你韓軒哥哥去拿......”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本小姐沒空”。南宮芷焉狠狠的瞪了塵靈一眼,然后扭著***走了。
“文兄,快說,有什么大事,”韓軒看見南宮芷焉走遠了些,便急不可耐催促著文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