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歌之前他在網絡上聯系了一個“纖工”,名字叫“阿麗”,“纖工”類似于澳門賭場的“疊碼仔”,替賭場尋找客源,與賭場分紅,同時參與放高利貸。他黑入了“阿麗”的個人郵箱,發現“阿麗”其實是個男人。有不少商國人在柬埔寨為賭場尋找國內客源,有一些是合作關系,有一些是拿底薪的員工,“阿麗”屬于后者,不過也可以幫他牽線。
來之前他跟“阿麗”取得了聯系?!鞍Ⅺ悺焙芨吲d,但是又非常遺憾地告訴方安歌,“她”最近在國外,臨時趕不回來,不過不要緊,“她”的同事“阿松”會全程接待他。
但是可能需要一些額外的小費。
方安歌同意支付1%的小費?!鞍Ⅺ悺睂Υ吮硎究梢越邮堋?
“阿麗”其實就是“阿松”,方安歌在郵箱里有發現“阿麗”的照片,接機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本尊。
“阿松”是典型南方人長相,文靜瘦弱,鼻梁上架副平光眼鏡,雙方確認身份以后,友好握手。
“阿松”開的是一輛寬松的電車,商國產的蛋蛋車,售價三萬,深受南亞人民喜歡。三個人擠在后座并不顯得擁擠,方安歌坐在前面陪“阿松”開車。一路上“阿松”向客人熱情地介紹異國風光,到了預定賓館,四人開了房間,簡單梳洗一下,到賓館大廳與“阿松”會合。
“阿松”請他們吃了頓高棉菜,四個人吃的都不多,就連兩個女孩子都無法接受這種程度的甜膩。吃完飯以后,方安歌和張千里把兩個小姑娘送回賓館,要求她們呆在一個房間,叮囑她們不要給任何陌生人開門,遇到緊急情況堵死衛生間的門,然后在里面報警。
黨陶然說,“方哥你放心,這個我懂。”
黨宜嘉沒說什么。
“阿松”載著方安歌和張千里去見他的老大水哥。水哥是商國人,在一個商國老板開的賭場看場子,這種事情找水哥沒錯,三千萬子彈幣交易,對于他們這個層面的人來說,算是一筆巨款。
賭場名叫金蓬萊,在當地小有名氣。賭場內設施豪華,方安歌與張千里都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有些目不瑕給。不過兩人都裝做老道的樣子,沒有東張西望。
在二樓的會客室,“阿松”把客人介紹給水哥。
水哥長的很敦實,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能打的,現在上了歲數,不過看上去三五個人也難近身。他的穿著得體,手上也沒有多余裝飾,右手中指戴了個鈦合金的粗大戒指,那玩意更像是武器,打在人身上,估計一下就能把人打出骨裂。
水哥表現的很開心,說好久沒有見到家鄉的人。方安歌當然不信他的鬼話,這里賭場的客人主要來源就是商國人,十個里面有八個會說普通話。
談判的過程,稍微有點波折。
水哥提出自己要抽水3個點。方安歌說已經跟“阿松”談好,之前說定的是一個點。
水哥沒吭聲。“阿松”上前解釋,說那一個點是給自己的,不包括水哥的。
張千里起身,說到外面打個電話。過了幾分鐘,他又回到客廳,給方安歌使了一個眼色。水哥和“阿松”都看到了這個眼色。
方安歌捻滅煙,對水哥說,“兩個點,同意就成交。”
水哥哈哈一笑,“朋友多了路好走,今天就交你這個朋友了?!?
水哥領著方安歌和張千里去財務室交割,匯率上還要找補一些,方安歌最終拿到了2150萬商國幣。這筆錢打入他的個人賬戶。
顧明天正在值班,按常規要求整理資料。電腦系統叮的彈出一個通知,顯示方安歌的賬戶到賬2150萬商國幣。他點擊鼠標,查了一下資金來源,匯款方是柬埔寨西哈努克港金蓬萊賭場。
小顧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賭運亨通?呵呵。騙鬼去吧。順手點擊一下轉發,叮的一聲,在某個黑暗洞穴里的組長今天也收到了信件。她打開看了一眼,和顧盼盼一樣陷入了深思。她考慮一下,暫時不把這個信息轉給警方,方安歌是重口人員,警方應該能關注到他的帳戶異常。
回到賓館,方安歌和張千里這才松了口氣,與黨宜嘉通了個電話,要她們安心休息,他和張千里已經回來了。黨宜嘉想過來,方安歌說跟張千里要商量點事情,等下再說。
方安歌當著張千里的面,把350萬商國幣存入了歐洲一個匿名賬戶。他對張千里說,“這筆錢是你的,五年以后你會收到賬戶信息和密碼?!?
張千里掙扎了一下,“你特么把我當小孩子!”
方安歌說,“本來是五百萬,扣除掉黨陶然的手術費一百五十萬,所以是三百五十萬。親兄弟明算賬,有沒有意見?”
張千里梗個脖子,“當然有意見?!?
方安歌說,“有意見可以保留?!彼纸又f道,“這筆錢現在是有根的,從我賬上打出去的,你到時候可以解釋成我對你的贈予。我的錢也是有根的,是賭博合法收入。我說的你明白沒?”
張千里說,“這個我懂?!?
他想了一下,又問方安歌,“既然錢都有根了,為啥現在不給我?”
方安歌說,“現在給你,兩天就糟蹋光了。雖然現在取不出來,但是你會在心里慢慢籌劃,等到取的時候,你也知道該怎么用了。而且,大富豪那事兒,現在不能說過去了?!?
張千里:“爹?!?
方安歌“嗯”了一聲,一臉誠懇地對張千里說,“你小時候沒爹,我有照顧你的責任。”
“閱歷?!狈桨哺枥^續教育張千里,“我們這些人沒文化,在社會上混只能靠眼力,混經驗,有了閱歷做事情才不會吃虧。閱歷需要時間,沒有時間積累怎么可能有閱歷。你就當這筆錢是你人生中唯一的機會。”
張千里:“這個我懂?!?
張千里提議說出去吃點夜宵,剛才那頓飯沒有吃飽。方安歌沒有同意,說趕緊睡覺,明天還要趕往金邊,到金邊呆一天,就去曼谷。
這個張千里也懂,西哈努克港港不是久留之地。
在金邊其實只玩了半天,晚上他們就上了去曼谷的飛機。黨宜嘉和黨陶然想買點地方特產,張千里對黨陶然說,“這些東西都是國貨啊,在這買什么?”
黨陶然說,“這個我懂。我就是想宜嘉可能會喜歡?!?
黨宜嘉說,“曼谷也有。咱們去曼谷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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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阿瑜陀耶生物技術醫院。
四個人都接受了生理指標檢測,基因優化手術安排在三天后進行。
阿瑜陀耶是泰國歷史上一個著名王朝,阿瑜陀耶城翻譯成中文,意思是不可戰勝之城。曼谷的阿瑜陀耶生物技術醫院在亞洲亦小有名氣,雖然比不上商國的幾家著名生物醫院,但水平也名列亞洲前茅。
此刻,金城國際機場。伊蓮娜開心不已,她在機場開啟大吃特吃模式,又買了一包辣條,和一包辣條,還有一包辣條,準備帶到飛機上吃。這是一個臨時通知的任務,伊蓮娜要飛往曼谷,那里有個工作小組會跟她匯合,任務的目標是一個叫方安歌的年輕人,以及他的三個同伴。
今天把方安歌賬戶異常的事情通知了羅棋。羅棋思維迅猛轉動,想到一個可能性:這三個孩子或是去泰國做基因優化手術。
之前方安歌在領域研究院直屬醫院沒有做優化手術,羅棋就憋了一肚子懊惱。她從來沒有嘗試過給再次魂化的宿主做基因優化,現在很想看看結果,驗證一些自己的想法。
顧明天走不開,于是就有了伊蓮娜的出國行。
她的任務要求很簡單,監督方安歌等三人的基因優化手術情況,隨時報告。
這個任務曼谷小組就能完成,不過羅棋少將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安排一個自己人過去。不是她信不過國安部門,而是自己人可以隨時聽從調遣,不必轉達指令。
方安歌當然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待遇。
三個人在曼谷開心游玩,只是對民族食物特別小心,方安歌擔心誰吃壞了肚子,耽誤手術,那就不好玩了。
給黨宜嘉和黨陶然,每人發了五萬商國幣,隨她們造。給張千里發了一千商國幣,意思到了就行。張千里表示他懂,黨陶然跟上也表示她懂,說張千里你要是沒錢了可以問我借,利息優惠。黨宜嘉看了這倆傻貨一眼,抿嘴笑了。
張千里的手術很順利。并且有極大可能激發某個天賦,這需要進一步觀察,未來三到七天就會得出結論。
黨宜嘉手術成功,同樣有激發天賦可能,與張千里一樣還需要等待。目前看生理指標雖然接近臨界值,不過還差了一些。
黨陶然也是如此。
方安歌的手術出了意外。
這是一個令阿瑜陀耶生物技術醫院做夢也想不到的意外。
阿瑜陀耶生物技術醫院采取的是輸液式法輸入生物藥劑,這種方式比國內采用的針劑注射法異曲同工,穩定性都沒問題。
輸液管連接的是輸液儀,輸液儀連接的是一個大型培養皿。這個培養皿中的生物藥物足能維持二十個人的手術需求。
結果手術后開始不久,儀表顯示輸液皿中藥物短缺。紅燈亮起!在場的醫護人員都驚掉了下巴!怎么可能有這樣的疏忽!
方安歌什么也不知道,此刻他正安詳地躺在手術臺上,無影燈照著他年輕的臉龐,微微有些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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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鴉打了一個飽嗝。它滿意地抖抖翅膀,虛幻的形體在阿瑜陀耶生物技術醫院里肆意翱翔,啊!自由!啊!陽光!??!辣條!
它不僅吞光了院方給方安歌準備的生物藥劑,還吞光了另外兩個手術室的生物藥劑,那里也有兩臺手術正在進行,其中一個手術室的培養皿中儲存了一百人份的藥劑。
夜鴉大人吃飽喝足。它又飛回方安歌的額頭。現在它要與這個弱小的人類解除生命契約,那一百人份的生物藥劑所澎湃的能量可以幫它完成這個夙愿。是的,夙愿。它早已受夠了這個弱小的家伙。解除契約的代價很大,它要吐出百年份的能量。原本是要吐出一千年的能量才能解除契約,不過人類有個名詞叫做分期付款。
先來個首付唄,暫時獲得自由再說。
分期付款什么的,先欠著。有了再說,要么你去法院告我,要么等我心情好,至少要等我找份能量的來源再談這事。
人類有些理念還是非常先進的。雖然是個弱小種族,但他們的腦袋瓜并不愚蠢。
一百人份的生物藥劑能量,被夜鴉大人轉換成虛物質。這些虛能量進入了方安歌的軀體,在他的腹下一分三寸處,那個名為氣海的穴位中,一些極其淡薄的黃金字符呈魂態狀漂浮而起,它們懸浮在半空,被迫不及待的夜鴉大人一口吞掉。
方安歌氣海深處,有一個極小的、肉眼不可辨識的奇點慢慢運轉起來。
夜鴉大人沒有發現這個情況,它現在已經忍耐不住地向往明天。這一年沒有人知道它是怎么過下來的,時時刻刻擔心弱小者的大腦宕機,耗費巨大能量為其梳理身體機能......它一次又一次地在方安歌大腦皮層上刻下“基因優化”,試圖引導方安歌盡早手術.......領域研究院生物醫院采取的針劑注射法,讓它無比悲痛,不是所有的屏障它都能穿越......況且它也不能當著手術醫生的面喝光針管里的藥劑.......
夜鴉大人吞掉了黃金色的生命契約,一種久違的力量感涌入全身。它撲扇著翅膀,無視窗戶玻璃的阻擋,只要能量足夠,這個世界的物質密度很難再對它有任何束縛,它甚至沒有再多看方安歌一眼,展翅高飛,向著太陽,向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