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璟吃完飯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
沈司珩七點回到家沒看到她,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在哪兒,想過來接她。
宋陵澄沒讓他過來,她好不容易勸住了秦璟,沈司珩一來,秦璟體內(nèi)的小宇宙估計又得爆發(fā)。
沈司珩不知道她是和秦璟在吃飯,以為她真的和蘇穎一起,也就沒再堅持。
宋陵澄回到家時沈司珩還在忙工作,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翻閱著手中的報表,神情專注而認真。
宋陵澄很喜歡看沈司珩工作時的樣子,特別的專注,讓她忍不住跑到沙發(fā)后,從后面就摟住他,兩根手臂軟軟地繞過他的脖子垂握在他胸前,側(cè)頭望他:“在忙什么,這么認真。”
“工作的事。”將手中的報表合上,沈司珩扭頭望她,黑眸盯著她熠熠生輝的臉蛋上停了會兒,“今晚似乎很開心?”
“對啊。”宋陵澄今晚心情確實不錯,連應(yīng)他時眉眼和唇角都彎彎的。
沈司珩唇角也忍不住往上彎出個清淺的弧度:“宋陵澄,你又遇到什么好事了?”
“這個不能說。”宋陵澄很坦誠,“說出來你就得不高興了。”
盯著她的黑眸慢慢就瞇細了。
“所以,宋陵澄,你今晚是和秦璟去吃飯了,不是和蘇穎?”
“……”宋陵澄發(fā)現(xiàn)沈司珩不僅嘴巴毒,連眼睛也毒。
在這雙精明的黑眸下,宋陵澄撅著嘴先點頭承認了:“就和他一起吃個飯。”
沈司珩依然是歪著頭望她:“那怎么要瞞著我?難道我說過不允許你和你哥一起吃飯?”
宋陵澄被他逼問得答不出來,嘴唇撅起的弧度都快能掛油瓶了,最近說不過沈司珩的時候宋陵澄就習慣耍賴了。
“誒,你能不能假裝笨一點,這樣子我和你在一起壓力很大誒。”
沈司珩長指有些苦惱地敲了敲額頭:“你竟然沒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把智商調(diào)到水平線下了?”
“……”宋陵澄有些憤憤地扯著他臉頰上的肉往兩邊拉開,“沈司珩,你再老這樣嘲笑我智商低,我就不和你玩了。”
“唔,然后去找秦璟玩嗎?”沈司珩問,依然這么歪頭望她,一副清雅寡淡的模樣。
宋陵澄撅著嘴不應(yīng)。
“宋陵澄。”沈司珩把她掐著他臉頰上那兩坨肉的手拉了下來,手臂往前一伸,壓住她的背,微微一用力便將宋陵澄掀翻,跌落在了她大腿上,姿勢……嗯,很不雅。
沈司珩扶著她坐好,依然側(cè)頭望著她:“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宋陵澄發(fā)現(xiàn)和沈司珩在一起壓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她一個國際國內(nèi)拿了十多座影后獎杯的人在他面前完全無所遁形。
“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我和秦璟出去吃飯,又覺得我有事瞞著你的?”宋陵澄語氣多有抱怨。
“能讓你開心又能讓我不開心的,除了男人,而且是一個讓你完全想不到的男人,我還真想不出別的來了。”沈司珩給她解釋,“而宋陵澄,你今天才干了什么好事,全世界粉絲都知道你發(fā)了什么東西。”
宋陵澄被他頭頭是道的分析給說得啞口無言。
“宋陵澄。”沈司珩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揉著她的頭發(fā),“你就沒什么和我說的了?”
“有啊。”宋陵澄仰起臉,望他,“你的情敵來了。”
“……”
“也就是說,我的相公來了。”宋陵澄補充,“他為了你給他戴綠帽子的事,正準備找你拼命。”
“……”
宋陵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沈司珩連著兩次說不上話來,真難得。
沈司珩輕輕往她頭上拍了一記:“第一,你沒嫁給秦少遷,自稱相公不成立;第二,秦少遷沒娶過你,他自稱戴綠帽子不合適;第三,離秦少遷遠點。”
宋陵澄喜滋滋地揪著他的手臂:“你吃醋啦?”她喜歡看他為他吃醋。
“我只是擔心你們相互把對方給影響了。一個智商不夠就算了,再湊一雙還讓旁邊人怎么活了。”
宋陵澄彎起的唇角頓時垮了下來,狠狠一把將他推開:“真不會說話,還是秦少遷體貼。”
站起身想去洗澡,被沈司珩伸手拉住,拖著她又跌坐在大腿上。
沈司珩貼著她的臉頰:“生氣了?”
宋陵澄撅著嘴:“當然。秦少遷都過來了,你還氣定神閑的,就不怕我跟他跑了。”
“宋陵澄,”沈司珩只是親昵地貼著她的臉頰,嗓音徐徐的很柔緩,“你以為今天我為什么要沖你發(fā)脾氣嗎?”
宋陵澄早上不明白,但現(xiàn)在前因后果一串起來,她自然明白,沈司珩這算是在變相吃醋?
只是這么說起來,他是早知道秦璟就秦少遷了啊?
宋陵澄回頭望他,手指著他。
沈司珩漫不經(jīng)心地將她的手壓下:“宋陵澄,我早和你說過了,別怪我陰險卑鄙。”
“我今天也說了,我不想管其他人怎么樣,秦少遷也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要和你好好的就夠了。”
宋陵澄發(fā)現(xiàn)她確實沒辦法怪沈司珩,也怪不起他來,畢竟這五年多里,沒有沈司珩在,秦少遷就在身邊也是相識不相認,算起來如果不是沈司珩她還不一定會知道秦璟就是秦少遷。
只是秦少遷沒宋陵澄想得開,他對沈司珩……真的是耿耿于懷,這種耿耿于懷從第二天下午來宋陵澄這里蹭飯,沈司珩給他開門開始,他就沒給沈司珩好臉色。
在宋陵澄看來,秦璟沒當面給沈司珩一拳已經(jīng)是極大的忍耐了,只是嘴上總是要惡心一下沈司珩,因此當他看到開門的是沈司珩時,皮笑肉不笑地對沈司珩笑道:“這么巧,沈先生你也在。我老婆也在吧?”
沈司珩很客氣地回他:“抱歉,你找錯地方了,這不是你老婆家。”
然后就淡定地把房門給關(guān)上了,氣得秦少遷在門外黑了一張臉,拍著門板:“宋陵澄,你出來!”
還是沈司珩開的門,這次比剛才溫和了幾分:“秦先生,原來你是要找妹妹啊,快進來吧。”
秦少遷身高上比沈司珩劣勢了那么一丁點兒,氣勢上也劣勢了那么一點點,因此沈司珩這么淡淡地瞅著他時,秦少遷有種被看輕了的錯覺,沉著臉沒應(yīng)他,推開門就進去了,沖著廚房里的宋陵澄喊:“陵城,相公看你來了。”
存心惡心沈司珩。
宋陵澄覺得秦少遷過了五年依然幼稚得不是一星半點,她一邊拆著圍裙,一邊從里面出來:“你怎么過來了?”
最近宋陵澄沒正式開工,天天在家閑著沒事,還是想要為沈司珩洗手作羹湯一回,她最近學廚學得很認真,雖然手藝還是不怎么樣,但好歹掛上圍裙,那架勢還是出來了。
秦少遷一看她這架勢眼睛就眨了幾眨:“你還學起廚來了?”
“我就沒事學學。”宋陵澄解釋道,把身上的圍裙解下來,交給沈司珩。
沈司珩身子微微一彎:“幫我系上。”
宋陵澄也就很下意識地替他戴上,手臂還繞到他頸后給他綁上系帶,在她看來極其自然的動作,在秦少遷眼里卻是親昵不過,尤其系好后,沈司珩還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好好陪大舅子說說話,別慢待了。”
然后回頭沖秦少遷微微一笑:“大舅子好好坐會兒,飯很快做好。”
這一聲大舅子叫得秦少遷滿心苦澀,牙根磨得“茲茲”地響在宋陵澄面前卻不好發(fā)作,直到吃完飯也沒辦法給沈司珩一個好臉色,吃完飯攛掇著宋陵澄,繼續(xù)惡心沈司珩:“陵城,來,陪相公下去散散步。”
然后沈司珩就特別體貼地拍了拍宋陵澄的頭:“去吧,陪大舅子四處看看,不過別太累著,小心肚子。”
“……”宋陵澄下意識低頭望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秦少遷也直了眼,下意識望向宋陵澄的肚皮。
沈司珩長臂一伸,攬過宋陵澄,擋住了秦少遷的視線,配合著輕咳了聲:“大舅子,雖說是一家人,但你這么盯著我老婆的肚子不太好吧,我家那三個調(diào)皮蛋估計也不樂意。”
“……”秦少遷死死盯住宋陵澄的臉。
宋陵澄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完全是無妄之災(zāi),早勸他別來沈司珩面前找死了,他還偏不聽勸。
沈司珩替宋陵澄解圍:“大舅子,陵澄身體可能不太舒服,她需要先休息會兒,您隨意。”
扶著宋陵澄回房,強行讓“孕婦”休息。
秦少遷在一直在客廳待著,一直待到……宋陵澄真的不小心睡過去了。
沈司珩從屋里出來,看到秦璟還有些意外:“秦先生你還在?”
秦璟抬頭看了他一眼,突然起身,人就朝著他飛撲了過去,拎著他的衣領(lǐng)就想開揍,但被沈司珩一旋身躲開了,反而化被動為主動將他制在了墻壁上。
“秦先生,你也看到了,陵城愛的人到底是誰,你又何必還要從中橫插一腳。”
沈司珩很冷靜,音質(zhì)也一貫的清冷徐緩,不像剛才那般調(diào)侃。
秦少遷卻還是沉著臉:“但是你呢,你確定你是真的愛她?”
“以陵城的性格,只要不是她愿意的,從來沒有人能逼得了她,她那么愛你,以后怎么可能會心甘情愿地嫁給我,除非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秦少遷語氣有些沉,甚至是激動的,卻又壓著嗓子怕吵到宋陵澄,“沈司珩,你別告訴我那本史冊是杜撰之類的廢話,我查過了,上面的記載除了我們沒有經(jīng)歷過的,前面發(fā)生過的事沒有出現(xiàn)過一絲一毫的偏差。所以這半年里肯定會再發(fā)生點什么,讓她絕望難過了才會決定嫁給我的。當年是你執(zhí)意不要她了的,現(xiàn)在又憑什么要再來傷害她一次,你知不知道那時她有多傷心難過。人傻也不是這么讓你這么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