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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不止一次地驚嘆,為什么她的運氣這么糟糕,救人反被人害……一個是那寨主,一個便是眼前的景王!
相比之下,那煩人的慕容風(fēng)至少也幫過她好多忙,也不算那么討厭了。
可是讓清歌更無法理解的是,歐陽少卿嘴里說著那么刻毒的話:“你這種人死了連地獄都下不去,只能魂飛魄散。告訴你,想害我的人沒有成百也有幾十,最后都死無葬身之地,你以為你能在這吃人的宮里活多久?你以為利用我就可以坐在這位置上安枕無憂了么,你會不得好死,就算你死我都不原諒你!”
這是說得誰?皇上,皇后,還是他的母妃?
她可不想知道這些隱秘……否則哪一天被發(fā)現(xiàn)了,定然不會被留下活口的!
這是第一次見他有了激動的神色,而且愿意說這么多話,可可惜她被掐得要斷氣了。好不容易能喘口氣,清歌趕忙大喊:“你好好地看看,我是清歌!清歌!”
歐陽少卿晃神的一瞬間,清歌手中的匕首刺中了他的手臂,那個穴位刺穿,他一定會清醒!清歌退了好遠(yuǎn),卻見歐陽少卿緩緩沉入了水中,再也沒能浮上來。
真是個麻煩!她來是避難的,不是收拾這個麻煩的!清歌強忍著沒發(fā)火,沒入水中看見了正在下沉的歐陽少卿,一把將他撈起,放在了岸上。
給他按壓了好一會兒胸膛,直到他的呼吸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了,清歌終于沒了耐心,坐到了他的胸膛上,貼著他的嘴唇給他渡氣。
沒多久,歐陽少卿嗆了幾聲,水流出了他嘴角,他的臉色蒼白,眼眸緊緊閉著。
真是欠了你的!清歌揉了揉腫脹的嘴唇,撕了一塊衣裳洗干凈了給他的手腕包扎。等到一切都忙完了,清歌又四處尋找了一些柴火,一直到了傍晚才生了火,將歐陽少卿扶到了火邊取暖。
他的衣裳全都濕透了不能穿,清歌只好架起了幾根細(xì)長的木桿,將他衣裳掛在上面烤火。為了以防歐陽少卿突然醒過來,她只能穿著濕冷的衣裳,和他靠在一起取暖。
腦袋越來越沉,清歌睡了過去,夢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xù)睡。
天還沒亮,歐陽少卿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了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女。恬靜、美好,一瞬間無數(shù)歡喜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而清歌的膚色過于白皙,脖子間的那道掐痕更加明顯,也許是他神志不清時抓的?
他悶悶地想著,前幾日自己忍受不了劇毒攻心的感覺,一時間無路可退,這才來了這谷底。
在這里,他長了無數(shù)子米花,這種花能克制他的毒性。而且這里的溫泉水,能將子米花附帶的輕微毒性稍微過濾掉一些。
只是這次與以往不同,他沒有再度發(fā)燒,都是因為腿上躺著的這個少女。
清歌啊清歌,你說你不圖我這山崖,為什么又來了?
前幾日還在宮宴上大放異彩,怎么就舍得放棄那了不起的富貴榮華呢?
“唔……”清歌翻了個身,險些滾到了一旁的地上。歐陽寒目光一軟,將她輕輕托起,懷抱著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一件衣服也
沒有!
眸光一暗,他看見了不遠(yuǎn)處掛著的衣服,這才想到他的衣服應(yīng)該是濕的。
這女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不然不該救自己,明明他們非親非故。
“哎,你醒了啊!”清歌轉(zhuǎn)醒,推開了歐陽少卿的胸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發(fā):“我睡相不太好……還有,你的衣服在那兒烤著呢,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干了,你趕緊穿上吧!”
看見清歌迅速漲紅的耳根,歐陽少卿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就起身去穿衣服了。
清歌揉了揉心口,她竟然還會有一瞬間的動心,真是可笑!雖說歐陽少卿的胸好看了一點,他的臉剛毅了一些,可是男人又有幾個可信的呢?
“發(fā)什么愣呢?我餓了!”歐陽少卿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坐在清歌面前,“你去找些果子,東邊的樹林里有。”
清歌躺在了地面上,閉著眼睛哼道:“你身為大男人,怎么能支使我去給你找東西吃?”
歐陽少卿悶聲說道:“就憑你刺中了我手腕?!?
這都算!清歌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她都兩個晚上沒睡好了,這男人真是太過分了!
可是看見他蒼白的臉色,手腕上的傷痕,清歌心里有好氣又好笑,只能揮了揮手去了東邊的林子。
等她走遠(yuǎn)了,歐陽少卿才沉下了臉色,一掌拍在來了他的胸膛,瞬間吐出了無數(shù)黑色的血。就這泉水洗了干凈,歐陽少卿對著泉水看了一下臉色。還好,沒有太嚇人。
清歌回來時就看見這么個場景,歐陽少卿沉著臉坐在火堆前面,手里拿著兩支極細(xì)的木柴,魚肉的香味讓肚子空空的她忍不住加快腳步跑了過來。見歐陽少卿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清歌只好在泉水邊洗干凈了果子,拿了一些給他:“喏!”
歐陽少卿依然冷著臉,問道:“想吃嗎?”
清歌不在意笑了笑:“隨意?!?
歐陽少卿瞥了清歌一眼,手中烤了三串魚都沒分一點給她,清歌不由得皺眉。
沒等她再說話,三串烤好了的魚就都被擺在了她面前,清歌不由得笑著去接。這人看來也沒那么惡劣嘛!終于有東西吃了,快餓死了呢!
可是魚剛到嘴邊,就聽歐陽少卿冷冷道:“怎么不伺候本王用膳?”
這口氣要多無賴有多無賴,以往那個高高在上的景王像是一下子跌到了塵埃里,耍的一手好無賴!可是自己又打不過他,說又說不過他……
清歌硬著頭皮坐到了歐陽少卿身邊,可是一瞬間手上的魚就被奪走了,剛一張口要說話,一點塊魚就進(jìn)了她嘴里。
瞪大了眼睛看去,歐陽少卿那雙纖細(xì)白皙的手正在魚腹上下翻動,那只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修長俊秀,此時正在……挑魚刺?
在一塊整的魚肉塞進(jìn)嘴中的時候,清歌完全失了神,這男人第一次這么柔和。就可惜了他笑意不深,嘴邊紋路幾不可見,明顯就是心思深沉。
等到她三兩下吃完了所有的魚肉時,才想起歐陽少卿一塊都沒吃到。
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撿起了果子吃了起來,漠然道:“我不
喜歡吃魚。”
清歌可有可無地喔了一聲,肚子還沒飽,只好問道:“那你這魚在哪里抓的?”味道太鮮美了,一點佐料都沒放,就能讓她忍不住想將舌頭都吞下去!
“西邊那塊小池塘里的,一共就三條,你趕緊睡吧,一會兒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我就該會京城了。難不成,你不想回去了?”
清歌還在痛惜沒有魚吃了,接下來的幾天不知道怎么過,這會兒聽說歐陽少卿要回京城了,也沒在意。
哪知道,她合衣躺下沒睡多久,就被歐陽少卿叫醒。
醒來的時候,她竟然已經(jīng)躺在了馬車?yán)铮皖^一看衣服都被換了!
撩起簾子一看,這里分明是京城!
這個自作主張的男人,誰稀罕他送她回來!她還不想回京城,這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是針對她的,沒想出個萬全之策來應(yīng)對,她不該回來,也不能?。?
“不用這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我們已經(jīng)到了京城?!睔W陽少卿眼皮子都沒抬,繼續(xù)道,“你睡得太沉,我將你帶到景王府后,讓丫鬟給你換的衣裳。”
他睜開了眼睛,給清歌理了理衣裳,以輕軟的口吻笑道:“快到相府了。”
清歌拍了拍額頭,只覺得一身的火氣想要發(fā)泄,無奈景王身份太高,一時惹不起。現(xiàn)在下車也晚了,一會兒她只能飛鴿傳書告知外祖父她要被送去別院……
下了馬車,清歌腿腳一軟,心頭發(fā)寒,眼見著王管家?guī)е槐娛绦l(wèi)走了過來。
“怎么不進(jìn)去?”
清歌轉(zhuǎn)頭一看,歐陽少卿竟然也下了馬車,那么溫暖的表情是她第一次見到。只可惜景王潔身自好,定然不會幫她這么個無名小卒,而且她沒忘記景王不近女色,甚至厭惡女人。
可是歐陽少卿偏偏在王才走來的時候發(fā)問:“帶著這么多侍衛(wèi)來歡迎你們家小姐回來,這相府的陣勢倒是比皇宮還要浩大!”
這話就誅心了,清歌明白他這是要借事發(fā)火,可是她不明白歐陽少卿為何幫她。因為自己救過她?她不信,這個男人本該冷心冷清,否則這么多年又為何從未與女子傳出過什么風(fēng)聲?
王才心下一慌,又看了清歌一眼,忙不迭道:“景王殿下,您里邊請!”
早有有眼色的家丁進(jìn)相府請了云青山,沒多時就見他匆匆走了出來,行了個恭敬標(biāo)準(zhǔn)的禮,滿面紅光:“景王來下官府邸,實在讓相府蓬蓽生輝!”
末了,他又搖了搖頭,示意清歌退下。
歐陽少卿卻是輕咳了一聲,又看了云青山一會兒,口中冷冷道:“本王沒下拜帖,如何會進(jìn)你這相府?何況,我只是送清歌回來!自那次宮宴結(jié)束,我在官道上看見她被人劫持,將她救下。沒想到剛將她送回相府,就見她又出來,請求我將她送去醫(yī)館醫(yī)治。”
清歌心頭驚訝,但不動聲色地隱沒在歐陽少卿身后,定定看著云青山的臉色。
可她這個親爹眼底竟然出現(xiàn)了那么一些可惜,這讓清歌不免覺得可笑,他偏心就算了,偏偏還心心念念要她過得不好,這是為什么?憑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