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紹云按下病床前的叫鈴開關，不一會，一個護士急匆匆走進病房問：“張局長，啥事？”紹云指著病床上的鄭姨：“尿濕了，換床中單。”護士上前摸摸病人身下，咕噥：“又濕了，今天換十多次了，沒中單了。”張紹云：“沒中單就整床換，讓病人睡濕床，皮膚要潰爛的。”“其實，張局長，小賣部有成人尿不濕賣，花不了多少錢的。”“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不透氣、病人不愿墊的問題。”“不愿墊護理就要小心，她要解手用臥便器接最環保。”張紹云火了，指著病人道：“話都說不出，大小便失禁，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時候屙？”護士不敢說話了，盯局長一眼出去，不一會手拿一張中單進來，對戴著氧氣罩不能說話的病人道：“阿姨，這是最后一張了，再濕真的沒有了。”

苗靈芝走進病房，手里抱著一大包白布：“老張，我拆了兩床舊床單，純綿的。”張紹云：“拿來干什么？”“做尿布，透氣。現在我們得像照顧嬰兒那樣照顧鄭姨。來來來護士，搭個手把尿布墊中單上。”護士臉上有了笑容，兩人一個抱病人，一個手伸進被子下面忙活著。尿布墊上后，護士出去了。

病人伸手掀開氧氣罩，朝小苗伸伸手指，苗靈芝忙把頭俯向病人。“靈芝，謝……謝！”“應該做的，謝什么。”病人把手伸向張紹云，丈夫俯下頭，病人道：“紹……云，我想……想起來了……”“老鄭，好好休息呀，又東想西想什么？”“我病、病這么久了，‘黑毛’、‘黃咪’你喂它們沒……沒有？”“嗨！老鄭，你自己都這樣了，還管那些貓狗干什么？”“你……你太粗心，我不跟、跟你說。靈、靈芝……”“我在這呢鄭姨。”“替……替我照顧好‘黑毛’‘黃咪’，你……你要是照、照顧不過來，把‘黃咪’送、送孔嫂家去，亮、亮喜歡小……小貓……你懂、懂……”“我懂你意思鄭姨，‘黑毛’我帶回仙靈閣替我守院，‘黃咪’送孔嫂家給亮亮當玩具。”“逮……逮……”“逮老鼠。好了鄭姨，看你累得直喘氣，把氧氣罩戴上。”

苗靈芝替病人戴上氧氣罩，張紹云示意小苗跟自己出去。兩人站在走廊時，紹云道：“小苗，替我照顧鄭姨半天，我得回局里一趟，老沈他們回來了，我過去研究案子。”“好的老張，鄭姨交給我，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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