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不要暴露自己。”莊重對幾個人說著,緩緩將頭探出一點,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卻見土堆的后面,隱約可以見到一群穿著軍裝的士兵,正小心謹慎的往前挪動著,而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帳篷處,則躺著七八具尸體。
卻是死去的總統衛兵。
而莊重跟勘探隊員一看那幾個衛兵死去的位置跟姿態,頓時就面色一寒。
脾氣最不好的那個勘探隊員則是一把抓住了身邊衛兵的衣領,怒聲道:“混蛋,你們竟然想進帳篷偷我們的資料!你們還是不是人?就不該放你們進來!”
顯然,蘇麗南總統走出礦洞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衛兵將帳篷里的資料都帶走。沒想到還沒進入帳篷就遭到了伏擊。
現在看來也算是報應了。
“別急,等會再跟他們算總賬。”莊重拍拍那勘探隊員的肩膀,道。
見莊重勸阻,那勘探隊員才冷哼一聲,放開了身邊衛兵的衣領。
衛兵也知道他們這件事做的不地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槍給我!”忽然,莊重伸出手,跟那衛兵要槍道。
衛兵愣了下,以為莊重還想繼續糾纏這件事呢,于是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
莊重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的道:“老子沒空跟你啰嗦那些小事。趕緊拿過來!”
說完,莊重的手就在衛兵的胳膊上一拂,衛兵就像是中邪了一般,胳膊主動伸出,將槍遞到了莊重的懷里。
莊重接過槍,不管那衛兵難看的臉色,直接舉起槍就扣下了扳機。
在幾個衛兵驚訝的合不攏嘴的表情里,只見一個走在最前面的反叛軍倒在地上,卻是一槍斃命。
而讓衛兵難以置信的是,他們所站的位置距離那衛兵足足有八百多米,他們手上的這種半自動步槍確實可以射擊到那個距離,但想要精確點殺就很難了。那只是存在于理論中的一種可能,卻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見識到了。
擊斃了一人后,就見反叛軍的隊形有些慌亂,砰砰砰的槍聲隨即響起,所有反叛軍都趴倒在地,借著凹坑掩護自己,往土堆方向射擊。
但是有這個巨大土堆的掩護,子彈根本就難以傷及莊重等人分毫。
反倒被莊重又趁機擊斃了一個人。
“狙擊手!他們有狙擊手!”
反叛軍中頓時響起一個驚慌的聲音,說道。
一聽到狙擊手三個字,反叛軍就有些人心惶惶。雖然知道狙擊手無法將所有人都殺掉,但是他每一槍都會收割一條人命啊。說不準下一顆子彈就落在了自己腦袋上。
基于這種怕死的想法,一時間反叛軍有些退縮,趴在地上不肯前進了。
他們這怕死的行為,倒是讓莊重為難了。因為人人都像是縮頭烏龜,趴在地上不敢抬頭。莊重卻是無法找到射擊目標了。
這就像是老電影里演的怕死士兵,一上戰場就像是懶驢上磨,不拉就尿。胡亂放幾槍,等著大部隊潰敗然后跟著跑。
一時間,雙方僵持住,卻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莊重這邊倒是不急,反叛軍那邊卻是有些著急了。對面只有幾個人,竟然就將這么一群人給壓制住了,丟人,簡直太丟人了!
反叛軍指揮大聲吼著,催促士兵往前走。士兵無奈,只能在地上匍匐前進,時不時的放幾槍。
而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擋對面那個狙擊手的死神收割,仍然有不慎露頭的兩個人死于槍口下。
蘇麗南總統的衛兵見識了莊重神乎其技的槍法之后,已經對莊重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沒有一個人再對莊重有什么意見,一副唯莊重馬首是瞻的樣子。
“摩梭將軍,你的士兵似乎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勇猛啊。”遠處的高坡上,幾個人站立其上,正觀察著眼下的局勢。
摩梭將軍被說的老臉一紅,怒哼一聲,當即從身旁副官的手里接過槍,就要殺幾個膽小鬼以儆效尤。
誰知,這時候卻見一只手伸過來,將摩梭將軍的槍按了下去。
“炮灰也有用,不要浪費。對面的狙擊手交給我。”
卻是之前千里走單騎,突襲基地軍營的胡須男。
摩梭將軍見是胡須男,不禁放心的點點頭:“好,那就交給你了!”
胡須男沒說什么,而是拔出匕首,倒持在手中,就像是一只躡手躡腳的山貓,從高坡的一側往下方摸了過去。
只見他幾個起落,已經從幾米高的山坡上跳了下去,除了在山坡上留下幾個深深的腳印以外,一塊泥土都沒有滾落,沒發出哪怕丁點的聲音。
“真是一員猛將,先生能否將其轉讓給我?”摩梭將軍看著胡須男,贊嘆的說道。
“抱歉,他是非賣品。他除了為我戰死,不會再有第二種選擇。”一個聲音悠悠道。
摩梭將軍遺憾的嘆口氣,舉起望遠鏡追蹤著胡須男的身影看過去。
一眨眼間,胡須男已經從側面迂回過去,到了土堆的側后方。
當胡須男進入土堆百米范圍以內后,整個人都變得異常謹慎,他腳尖繃起,在地面留下小小的印記,走的極為緩慢,望遠鏡里甚至能夠清晰看到,就在他身邊趴著一只蟾蜍,都沒有被胡須男驚動。
步伐如此隱蔽,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加讓摩梭將軍驚嘆了。
只見胡須男緩行到了七八十米的范圍,忽然就脊背拱起,如同奔騰的大馬竄了出去。
速度之快,摩梭將軍從未見過。七八十米的距離轉瞬即至,胡須男手里的匕首早已經被他端起,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而此時,莊重還一無所知,依舊聚精會神的盯著遠處匍匐的士兵,似乎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胡須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如此麻痹的狙擊手,狙擊技能再高有什么用?一個近身割喉就完蛋了!
胡須男速度飛快,從他啟動到接近莊重,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鐘,比百米世界紀錄都要快了許多。
他眼中閃爍著凜冽的光芒,似乎已經看到了匕首切入狙擊手喉管,熱血噴涌的畫面。
但是,就在他即將得手的剎那,卻見那狙擊手竟然猛的一甩槍,砰一聲,一顆子彈頃刻出膛,沖著他呼嘯而來。
“怎么會!”胡須男大驚,來不及多想,馬上就是將匕首橫在眉心處。
當一下,卻將匕首一陣顫抖,發出金鐵交鳴之聲。一顆子彈彈射出去,落入土堆之中。
子彈,竟然被他擋住了。
而胡須男的身形也被莊重這一擊阻礙,定在了原地。
“是你!”
“是你!”
幾乎同時,莊重跟胡須男發出一聲驚呼。
接著兩個人卻是都笑了起來。
“看來上天是公平的,讓我在這里遇見你。莊重,你這條命注定是我的。”胡須男冷聲道。
“沒錯,上天是公平的。我正發愁不知道怎么找借口對付你呢,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給了我這個機會。這次干掉你,陳中洛先生應該不會責怪我了吧?雷豹!”莊重看著胡須男,緩緩吐出那個曾經名揚江湖的名字。
沒錯,胡須男不是別人,正就是前洪門刑堂堂主雷豹!
“沒想到你還是那么牙尖嘴利。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我更加喜歡死了的你。”雷豹瞇著眼睛說道,忽然腳步一動,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寒芒,往莊重身上劃去。
莊重將手中的槍刺出,逼迫雷豹換招。果然,雷豹不得不換招,將匕首刺向其他方向。
噗一聲,卻見旁邊的一個蘇麗南總統衛兵喉嚨上迸出一道血線,倒在地上。
雷豹卻是順手干掉了他。
“你們躲開!”莊重見狀,趕緊提醒其他人注意躲避。
同時將手中槍耍成長棍,帶著凌厲的威勢砸向雷豹,逐漸的將雷豹逼到了外圍,使得他無法再趁機濫殺無辜。
“沒想到你還挺仁慈。只是當初面對我那被殺的幾十個兄弟時,你怎么沒有這種仁慈!”雷豹須發皆張,大吼道。
“此一時彼一時,當時不殺他們,我的兄弟就會被殺。仁慈不是迂腐,我的仁慈是分對象的!”莊重沒有任何的愧疚,道。
鏗一聲,匕首跟槍管相交,匕首刃在槍管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而匕首也被崩壞,刀刃卷了起來。
這一擊卻是平分秋色,兩人手中的武器都有了損傷。
“敢不敢空手來一場,天地為擂,生死自負!”雷豹看著莊重,道。
莊重冷笑一聲:“有何不敢!阮哲都被我干掉了,你以為你比阮哲還厲害?”
雷豹卻是不為所動,道:“你想壞我心境,卻是休想。至于你擊殺阮哲的事情,我早已經知道,還去現場看過。不過是憑借著*技巧獲利而已!”
這話倒是出乎莊重預料,沒想到雷豹還去擊殺阮哲的現場看過。像是他這種江湖老手,莊重的設計是別想瞞過他。顯然他看出了莊重并不是憑借真正本領殺掉阮哲的。
“哼,什么叫*技巧?我是一個風水師,用點自身本領難道不對嗎?難道生死拼命還要講究規則?”莊重反駁道。
這話卻是讓雷豹無言以對。
啪,莊重將手中的槍插入泥土中,道:“來吧,今天我就什么也不借助,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而雷豹則點點頭,似乎對莊重現在這種行為表示認可,然后就要將匕首扔出。
這時,卻聽礦洞方向傳來一聲驚呼:“雷叔!住手,不要打了!”
雷豹轉頭看過去,卻見是楚瑜。
雷豹看了楚瑜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愧意,卻是轉瞬即逝,接著就恢復冰冷的神色:“楚總,今天是我雷豹對不起你。你趕緊跑吧,不要為這個狗屁總統陪葬。至于我跟莊重的戰斗,你最好不要插手!”
說完,他陡然將手中匕首甩出,匕首刺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嘯聲,哚一聲釘入了楚瑜身旁的礦洞巖石上。
雷豹卻是在用此警告楚瑜。
“哼,欺負女人倒是挺有本事!”莊重輕蔑的道,然后腳步滑動,雙手如砍刀,從左右兩側突進砍殺過去。
一個簡單的步伐里,包含了趟泥步跟鉗羊馬數種變化,讓雷豹無法揣摩清莊重的意圖。
雷豹見狀,倒是也不著急。而是手臂一縮,縮進了略顯寬大的袖子中,身體左右搖擺著,也是以變化應對莊重的變化。
莊重眼神一凜,隨即有些驚訝的道:“孫臏留下長袖拳,三百六十手相連。沒想到,你竟然會華夏古拳法,隱藏的如此之深,倒真是小瞧了你!”
“孫臏留下長袖拳,三百六十手相連”,是講華夏古拳法的一句歌謠。全文是“孫臏留下長袖拳,三百六十手相連,雞腿龍腰潑猴性,鷹眼猿臂象鼻拳。孫臏拳法世間稀,步踏斗罡七星奇,氣沈丹田尖點地,蹣跚跛行左右移,前進后退莫換腳,左搖右擺尋真機”。
這個歌謠將華夏古拳法的特征講述的一清二楚,不過這種拳法早已經失傳,卻是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