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要挑戰(zhàn)回春堂?”薛亦晚打量了江小魚一眼,眼里浮起贊賞。
江小魚看薛亦晚越看越順眼,“正是正是,在下江小魚,從北陵趕來,就是為了挑戰(zhàn)你。”
薛亦晚抿嘴一笑,靠近了她一步,在她耳邊道:“不是為了血首烏了?”
江小魚被她的語氣一噎,訕訕一笑。
她自然以為是剛剛的掌柜說了,回道:“薛小姐,找你挑戰(zhàn)是為了逼你出來,我求藥真的是急用!能不能……”
薛亦晚繼續(xù)笑著,“江姑娘怎么能出爾反爾?這里的人可都是證明了。”
江小魚一怔,本來以為薛亦晚是那種溫婉善良純潔無害的小白花,誰知道這……
這腹黑的性格簡直太合她胃口了啊!
只是,這個時候非要比試的話,豈不是耽誤了事情?
百里玄夜那個大藥罐還行不行啊……
想到百里玄夜,江小魚看到美色的心情都黯淡下來了。
薛亦晚看穿她的顧慮,說道:“江姑娘,你要是贏了我,東西我即刻雙手奉上,絕對不會耽誤。”
江小魚眼睛一亮,“當真?”
薛亦晚眉一挑,“自然。”
圍觀的群眾看比試定下了,議論聲更大了,有的甚至開了賭局。
江小魚推了推小叮當,“拿點銀子去加注。”
小叮當看了她一眼,“買你贏會不會讓人看不起?”
江小魚撇撇嘴,“你可別后悔。”
很快,在薛亦晚的安排下,回春堂的門口井然有序多了。
為了公平起見,薛亦晚派人把大理寺卿馮遠叫了來。
看來一個縣主這么輕易地叫了個大理寺卿來見證,江小魚嘴角一抽,這薛亦晚真有后臺啊?
“江姑娘……可以開始了么?”薛亦晚落落大方地走了過來。
江小魚點點頭,“可以了。”
“等一等,本郡主還要加注!”
聽到這個妖冶囂張的聲音,江小魚眉頭皺了皺。
薛亦晚也有點意外,“卿蘿郡主怎么來了?”
江小魚瞥了眼卿蘿郡主,“郡主沒事喜歡來醫(yī)館?瞧病啊?”
卿蘿郡主冷哼一聲,“江小魚,本郡主當然是來看戲的!”
江小魚笑了笑,“不知道郡主有沒有膽子?”
卿蘿郡主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江小魚指了指旁邊的賭局,“你說呢?夠膽就下注啊。”
“你說誰不敢?!”卿蘿郡主掏出荷包,“來人,去給本郡主下注,就買她輸!”
在大理寺卿的支持下,很快就開始了比試。
第一輪是驗毒。
比試場地在……義莊。
一具燒的黑乎乎的焦尸擺在中間。
馮遠都有點不忍直視了,“要不換一個?”
“不用。”
“不用。”
江小魚和薛亦晚異口同聲地拒絕了,隨后對視了一眼,都笑了。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薛亦晚完全就是開掛一樣,江小魚打起了精神走了過去。
江小魚來的匆忙,也沒有銀針,雖然她有醫(yī)術傍身,可沒有銀針總不能拿手摸出什么毒吧?
畢竟暴雨梨花針也只是暗器,不是醫(yī)用的。
就在這個僵持的時候,薛亦晚伸出了手,“可別嫌棄我的東西不好。”
她手里是一只小巧的針包,連布料都是上乘的,觸手升溫,里面的一排金針和銀針都閃著光澤。
江小魚兩眼一亮,這絕對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薛亦晚看她接受,也就低頭探毒了。
比試的規(guī)則是一炷香的時間后寫下結論。
誰知道半柱香的時間還沒到,兩個人都抬起了頭。
薛亦晚眸中閃過一絲贊賞。
江小魚也暗暗點了個贊,看來這個薛亦晚醫(yī)術毒術都遠超卿蘿郡主那個渣啊!
紛紛寫下答案后,馮遠一看就為難起來。
這基本上寫得一模一樣,“兩份答案……一模一樣。”
薛亦晚著實是高看了江小魚一眼,她本來就對毒術有一定的造詣,認祖歸宗后又盡得明家真?zhèn)鳎q毒的本事基本上很難遇到對手了。
可沒想到,這個江小魚小小年紀就能和她打了平手。
真是有意思……
而一旁的江小魚摸著手里的金針和銀針,腦子里盤算的卻是這東西不會是非賣品吧?
馮遠咳了一聲,宣布道:“第一局,平局!”
薛亦晚看向了江小魚,剛要說話,沒想到聽見江小魚摸著針包道:“薛小姐,這個賣不賣啊?”
薛亦晚噗嗤一聲笑了,和一旁的侍女道:“如意,把針包拿來,這東西可不能賣。”
江小魚看她這么說只好交了出去。
薛亦晚把自己手里的針放回了原位,然后把針包放進了木匣。
江小魚眼里,紅木的木匣古典大氣,透著一個字,貴!
薛亦晚走到江小魚面前,“這針包送你了,就算是我開的單局,這一局你沒輸。”
江小魚睜大了眼睛,沒想到薛亦晚既然這么財!大!氣!粗!
“這……這我還是買吧?”江小魚訕訕一笑,面對這個性格好長得美的大美女,她實在是不忍心占這么大的便宜啊。
薛亦晚隨意擺擺手,“見面禮。”
江小魚都快哭了,見面禮這么霸道!
第二局的題還沒定下來,沒想到孫康成著急慌忙地跑來了。
“小姐!不好了!急報!廣平城來了急報!說是可能有疫病!”
薛亦晚眉頭一蹙,“廣平城?”
廣平城離皇都并不是很遠,如果真的發(fā)生疫病一定會人心惶惶,必須及時遏制。
馮遠來了主意,“不如第二局就擺在廣平吧。”
江小魚雖然不是南陵人,但這種疫病是很嚴重的,尤其是對古代人來說。
她點點頭,“事不宜遲,就這個吧!”
一旁的卿蘿郡主晦氣地撇撇嘴,“本郡主才不去,就等著結果了。”
江小魚也不希望看到這個卿蘿,她不去,正好清凈。
很快,薛亦晚就安排了去廣平城的馬車。
這個時候,城郊一所隱蔽性極高的山莊內,一串腳步聲驚擾了清雅的環(huán)境。
竹林環(huán)繞的主院內,寂靜得只聽得見鳥叫和蟲鳴,腳步聲響起后,里面?zhèn)鞒鲆粋€慵懶而清冷的聲音,再這樣清雅的環(huán)境中毫不違和。
“她在做什么?”有些低沉,還有一點病態(tài)的暗啞,但絲毫不影響這聲音的威嚴和氣勢。
凌霜在門口拱手行禮,“王,江姑娘為了奪得血首烏,激怒回春堂,和回春堂的東家比試醫(yī)術,現在要去廣平城了。”
屋子內。
暗紅的梨木榻上慵懶地躺著一個面容俊美無儔的男人,一身月白色的長袍襯托著他臉上的清冷。
此時,合著的雙眸看不出情緒,只是如霜如月,深不可測。
聽到凌霜這話,百里玄夜嘴角幾不可見地翹起。
去奪血首烏了?他笑意漸深,眉眼間添了幾分柔意。
他的小魚兒是擔心他了?
雙眸一睜,百里玄夜那雙金色的眼瞳釋放著冷艷卓絕的光芒,片刻后又隱于清冷。
外面,暗衛(wèi)又問道:“王,回春堂的東家不是一般人,屬下要不要出手幫著姑娘?”
榻上,百里玄夜垂著眼簾,薄唇輕啟,“不必了,本王自有分寸。”
凌霜點頭,“王料事如神,也已經警告過南陵的穆君毅,想必明家的人也不敢輕易對江姑娘動手。”
百里玄夜微微頷首,驀地又低下了頭。
“咳咳……”咳聲溢出,讓他的臉色白了一瞬。
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在他的臉上透出一絲妖冶。
凌霜急聲道:“王!屬下還是去助江姑娘一臂之力吧!盡早拿回血首烏!王的病情耽誤不了!”
百里玄夜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緩緩抹去了唇畔的血,唇畔一勾,“不要打擾她。”
很快,馬車就到了廣平城外。
廣平城是座小城,已經被控制住了,城門口不是一般的守衛(wèi),而是許多陣仗不小的軍人!
薛亦晚表明身份,侍衛(wèi)紛紛讓了路,還派了不少人沿路保護。
路邊的百姓滿目哀戚和絕望,街道上蔓延著死亡的氣息。
江小魚抱著小叮當坐在馬車里。
這里的死人實在是太多了,陰盛陽衰,江小魚很容易就感受到了。
“小叮當?有沒有什么不正常的?”
她暫時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疫病的問題,如果是其他,這就尷尬了。
小叮當搖搖頭,一臉茫然,“只有一些死氣,沒有不干凈的東西,但也不能排除別的可能,畢竟,有些東西我現在是感受不到的。”
想到那天侯府的東西,江小魚撇撇嘴,她還是不要亂想了。
很快,馬車停下。
薛亦晚自己掀了車簾跳下去了,江小魚緊跟其后。
下了馬車,江小魚才看到這是個醫(yī)館,門匾也是回春堂。
薛亦晚解釋道:“這是分店。”
進了回春堂,掌柜和伙計立刻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疾步趕了過來。
“東家!您可算是來了!”
薛亦晚又了解了情況,和江小魚也說了一遍。
“江姑娘,如果是疫病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這里的情況比我預料的還要糟糕,如果你有所顧忌,我可以現在送你離開。”
江小魚搖搖頭,“這一局,還是要比!”
再說了,她就這么走了,留下薛亦晚這么個嬌滴滴的大美女,說不過去吧,再說,拿人家的手短不是?
薛亦晚笑了笑,“江姑娘,多謝了。”
很快,兩人就趕到了停放病人的屋子,屋子被嚴格地隔絕開了,進出的人都是全副武裝不露半點皮膚。
江小魚贊嘆地點了點頭,由此可見,回春堂的確有幾把刷子。
馮遠雖然是大理寺卿,可也是奉命護薛亦晚周全的,這種情況下也只能留下。
他擦了把冷汗,“這一局,就比疫病的藥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