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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心依舊

完婚第三天,雲(yún)龍領著新婚妻子回到孃家。這樁婚事也是寶珍做的媒,娶得是孔爾璽最小的妹子孔繁英。孔爾璽父母已經(jīng)過世,作爲長子的他自然成爲孔家掌門人。眼下哈爾濱空前的繁榮,再加上與盧一鳴合作,買賣像滾雪球似的越做越大,他把家從奉天搬到哈爾濱。他的東北製藥廠以擴大了好幾倍,仍滿足不了需求,銷售網(wǎng)絡以迅速覆蓋東三省,孔家在哈爾濱開始名聲遠播。

背靠盧一鳴這棵大樹,面對滾滾財源,孔爾璽才知道買賣原來可以這樣做,當寶珍來提親,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新姑爺進門,大舅哥、大舅嫂熱情招待。雲(yún)龍屬於性格直爽那一類,幾年來見識不少世面,但是對於老奸巨滑的孔爾璽來說,妹夫顯得還是稚嫩。幾杯酒下肚,彼此之間陌生感消除不少,雲(yún)龍漸漸打開話匣子。孔爾璽試探問道:“妹夫,你大哥一年到頭見不著人影,都在忙乎什麼?”雲(yún)龍自豪的回答:“具體忙什麼,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一般買賣他基本不在插手,他做的都是大買賣。”孔爾璽吃驚問道:“大買賣?”雲(yún)龍在酒精的刺激下放鬆了警惕,如數(shù)家珍道:“要說我大哥做買賣,天下少有,小的我就不說了,你聽說過滴道煤礦吧,那是我大哥的,還有在松花江下游,有50多座莊園,而且每年都在增加,還有金礦......,”雲(yún)龍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便住了嘴。孔爾璽聞知倒吸一口涼氣,很多買賣是要殺頭的,見妹夫像沒事人似的,吃驚問道:“有這麼多買賣,就不怕官府查辦?”雲(yún)龍毫不猶豫道:“怕個賕,不瞞你說,眼下在東三省,想打我大哥的注意,那是找死,官府也沒有那個能力。”孔爾璽這回是震驚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大哥手下,像你一樣有不少人馬吧,”雲(yún)龍不假思索道:“恕兄弟不便,這個不能告訴你。”孔爾璽臉騰地紅了,一時語塞。大舅嫂見狀忙打圓場道:“你哥不知深淺,竟問不著邊際的話,兄弟我問你,你大哥每月給你多少銀兩?”雲(yún)龍道:“沒有銀兩,我大哥所有產(chǎn)業(yè),有我百分之一股份,平時用錢可以去支取,其餘全部存在大哥那裡。”孔爾璽壓根不相信問道:“天下沒有這樣的事情,你就這麼相信你大哥?”雲(yún)龍急了說:“不許說我大哥的壞話,我大哥從不沾花惹草,從不貪墨,非常節(jié)儉,平時用度和我們一樣,至今還在爲弟兄們打拼,我今生今世跟定我大哥了,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話不投機大家一時沉默。過一會兒大舅嫂又問道:“兄弟,平時支取多少銀兩?”雲(yún)龍答:“沒有大事,每月支取1000兩白銀。”孔爾璽心裡打起了小九九,他想通過妹夫籌措錢,繼續(xù)把買賣做大。

李敬堂、秦發(fā)奮坐著蒸汽客輪,沿著松花江一路奔向東北,說是體察民情。這批從京師大學堂招來的學子,首先在哈爾濱系統(tǒng)學習二個月,進行初步洗腦。接著參觀工廠、企業(yè),感受現(xiàn)代工業(yè)的氛圍,隨後又打發(fā)他們?nèi)ジ鞯厍f園考察,體驗一下新的生產(chǎn)關係所帶來的變化。盧一鳴準備用一年時間改造他們,培養(yǎng)他們成爲未來的政府官員。

望著兩岸綠油油的莊稼,好似塞外江南,李敬堂有些昂奮說道:“學兄,我沒有想到盧先生的產(chǎn)業(yè)這麼大,乃是實業(yè)救國的楷模,”秦發(fā)奮道:“盧先生的所作所爲,我想了很久,常人無法做到,照此發(fā)展下去,幾十年後是什麼樣子,簡直難以想象,我彷彿看見一條光明的前途,”李敬堂說:“是呀,我也有同感,很多東西與衆(zhòng)不同但又合情合理,如果一個國家也照此管理,復興有望,”秦發(fā)奮接著說:“你發(fā)現(xiàn)沒有,盧先生不安排我們做事,而是讓我們四處查看,感受其中玄妙,其目的正是如此。”同樣的討論在學子們中間進行著......。

在莊園考察期間,學子們受震動最大的是王老實所在的莊園,一座座紅磚紅瓦,具有濃郁俄羅斯風格的民居,彷彿置身在異國之中,王老實一家的經(jīng)歷,更使他們感動和陶醉,尤其是莊園中新型合作生產(chǎn)方式,影響了他們一生。

盧一鳴對即將啓程去美國的傑克廠長說:“子午充氣輪胎在美國申請專利後,如果價錢合適,可以賣掉。但是我必須獲得大量訂單,你帶去的樣品我敢保證,肯定一炮走紅。如果一切順利,給我買一套煉油設備,並僱請相關技術人員,我準備在營口建一座小型煉油廠。另外,你可以在民間廣泛宣傳,希望美國商人來哈經(jīng)商辦廠,我保證提供一切便利。”傑克廠長這趟回去,準備把自己的弟妹全接來。

寶珍手裡有錢,私自做主,蓋了一座四進四出中式套院,古色古香很符合盧一鳴的身份。說實話之所以瞞著夫君,是怕盧一鳴不同意。當盧一鳴從遼源回來,中式套院早已落成。今年寶珍根據(jù)盧一鳴創(chuàng)意,又辦起一座傢俱廠,,由於傢俱品種中西兼顧,一經(jīng)投產(chǎn)買賣便火起來,尤其是沙發(fā)製品,款式新穎,造型美觀,來自的洋人的訂單以到年底,推都推不出去,令寶珍始料不及,只好擴大傢俱廠規(guī)模。

寶珍怕盧一鳴回來問罪,私下裡作通老祖母,同意搬到哈爾濱居住,實際上老祖母老看不見孫兒的面,也確實想的慌。爲此,寶珍又勸姐姐姐夫留下來一同居住,並說這是盧一鳴的意思。當盧一鳴從遼源回到哈爾濱時,看到此番此景只好默認。

老祖母一見面就喋喋不休:“孫兒呀,家業(yè)都置辦這老大了,你也名聲在外,該消停消停了。我天天爲你擔心,吃齋唸佛,保佑你平安。我看那舞槍弄棒的事,咱就別幹了,聽奶奶一句話,我保管你不會吃虧。”盧一鳴說:“祖母,讓你老擔心了,是孫兒不孝。我不幹違法的是。怕什麼?”祖母又說:“人怕出名豬怕壯,我怕官府找你麻煩,”盧一鳴拉著祖母的手笑著說:“老祖母,辦實業(yè),辦工廠,開墾荒地,是朝廷的國策,辦團練,保境安民,也是朝廷允許的,眼下我的團練都變成官軍了,你老擔心什麼?再說:自從太后、光緒皇帝,先後撒手人寰,宣統(tǒng)即位,那小毛孩子懂什麼?大權旁落,內(nèi)訌不斷,無暇顧及我這升斗小民,你老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祖父瞪著混沌的眼晴嘀咕道:“大清國完了,大清國完了。”祖母狠狠瞪了祖父一眼道:“你這老不死的,嘀咕什麼呢?”老姑奶到開通,勸了幾句便拉著祖父母去安息。

姐姐這幾年又生下一兒一女,大外甥眼下被盧一鳴送到天津就學。盧一鳴逗了一會孩子,然後對姐夫說:“你的買賣不能止步不前,滿足現(xiàn)狀,在繼續(xù)開拓歐美市場的前提下,同時還要瞄向國內(nèi)市場。我看明年你在包頭建一個皮毛製衣廠。”李守成答:“包頭如此荒涼,窮山惡水能成嗎?”盧一鳴道:“糊瀆,那裡的貨源非常充足,蒙古草原,中原大地,大西北,市場小嗎?眼光要放的長遠,不要拘泥於眼前。三年內(nèi)一條鐵路會通到包頭,所以我讓你捷足先登。”李守成說:“兄弟我聽你的,明年去包頭辦廠。”

回到屋裡,寶珍以爲夫君會報怨她,見盧一鳴好像沒事人似的,不解問道:“你不怪罪我沒跟你商量,”盧一鳴笑道:“我爲什麼要怪罪你,感謝還來不及呢,有這麼能幹的老婆,高興的是我。說實話,幾年來家裡的事全拜託你,還要管理你的工廠,難爲你了。”寶珍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丈夫的理解比什麼都重要,把頭順勢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盧一鳴伸開臂膀粗魯?shù)谋饘氄洌瑢氄湟宦曮@呼。

完事後,盧一鳴對寶珍說:“你馬上動手給我加工一批軍服、軍帽,兩萬套,最遲不能超過明年八月份。另外你明年要組建一個被服廠,專門生產(chǎn)軍隊用品。”寶珍細聲問道:“生產(chǎn)什麼樣的軍服、軍帽,”盧一鳴拿出幾張圖紙,這是他參考二戰(zhàn)美軍制式服裝設計的,但士兵帽子採用了船型帽。寶珍仔細端詳說:“服裝很漂亮,但是士兵帽子不好看。”盧一鳴說:“先這麼定了,以後再改。還有,明年11月之前,你要滿足我5萬套冬季軍服和鞋帽。”寶珍有些弄不懂丈夫要幹什麼,但也不便過問,這是盧一鳴定的規(guī)矩。

深冬季節(jié),牡丹江炮廠生產(chǎn)出第一門大炮,盧一鳴攜帶二期炮科學員前往。握著沈子柯的手他說道:“祝賀你沈先生,中國不能生產(chǎn)大炮的歷史一去不復反了,其意義十分重大,洗刷中國人恥辱的日子已經(jīng)開始,我們翻開了歷史的新一頁,一個強大的,無敵的軍隊將出現(xiàn)在世界的東方,我代表全體將士感謝你們。”沈子柯有些動情的說:“盧先生,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華夏崛起的希望,我們應該感謝你纔是。”盧一鳴撫摸著黑幽幽的大炮,良久沒有說話。沈子柯又說:“盧先生,年底生產(chǎn)10門大炮沒有問題,不會誤事的。”他以爲盧一鳴是在擔心此事。

盧一鳴任命古玉生爲炮兵營營長,把盧家大院留守隊員全部塞進炮兵營,並且親自參與制定訓練計劃,完善逐項事務後,才匆匆離去。

奉天城東三省商會成立大會靜悄悄的進行,並未引起多大轟動。很多人對於他這條商業(yè)大鱷,只知甚少了解不多,在官府的暗中支持下,盧一鳴榮幸就任東三省商會會長。起初,許多會員對他不太感冒,畢竟盧一鳴很多東西不敢見陽光,由於非常低調(diào)自然宣傳力度不夠,人們的不屑一顧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當商會會員見到商會章程,也就是盧一鳴制定的遊戲規(guī)則時,產(chǎn)生強烈震動,甚至不敢相信白紙黑字是真的。商會會員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種公平、公正和諧共處,良性競爭的經(jīng)商理念,帶有濃厚的儒家文化色彩,合情合理制定出的各項守則,在商會會員中產(chǎn)生了強烈共鳴。尤其是他以年輕的身姿出現(xiàn)在講臺上,發(fā)表了一番獨到、新奇的講話,把大家的胃口全吊起來了,私下裡猜測他、揣摩他,流傳出多種版本,就此盧一鳴身上披上一層神秘的外衣,這是他始料不及的。徐中環(huán)、孔爾璽也榮幸的進入10名理事之中。

年底哈爾濱機器廠內(nèi)一座電機廠投入生產(chǎn),哈爾濱郊外一座水泥廠投入生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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