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秦覆昔身上的白衣咧咧作響,離洛塵帶著人親自去送行,楚漓喝了離洛塵的贈酒,帶著士兵離開。
隊伍恢宏,他的紅色披風尤爲醒目。
突然,他轉過頭,嘴脣微微蠕動,又露出了一個代表性的溫暖微笑。
而秦覆昔看出了他的話,等我。
看著他的笑臉,秦覆昔點點頭,天空忽然飄起了輕雪,漸漸遮擋住兩人的身影。
此時湛炎溟和離洛寒坐在茶樓裡,秦覆昔和楚漓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得真真切切,一股神傷充斥在他的周身,連冷漠的離洛寒,都感覺到了。
“來給你表弟送行,你似乎並不高興。”離洛寒明知故問。
喝了一口茶,湛炎溟看向窗外的輕雪,“從來沒看到過,她竟有這樣溫柔嬌羞的一面,只是,並非對我。”
正如湛炎溟,離洛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秦覆昔,其實,他對這個相府的嫡女,有好奇,也有懷疑。
“這個女人,並非絕色,竟讓你和楚漓都神魂顛倒,你,越來越不像我認識的湛炎溟了。”離洛寒搖搖頭,給湛炎溟的杯裡,續滿茶。
嘆了口氣,“我以爲我們會成爲夫妻,沒想到的是,相爺已經給我透過話了,真是沒想到。”湛炎溟搖頭,不可置信。
“現在木已成舟,多說無益。”離洛寒平靜的說道,他比之湛炎溟,更是難受,至少湛炎溟能看到秦覆昔,知曉她是否安好,而自己,卻連焚凰的影子都不曾見到,想找她解釋,卻又不知該從何找起。
他心裡也不好受,只是他更加善於掩飾,不讓人看透自己的內心。
“要不要上來?”離洛寒低頭,正巧看到秦覆昔擡頭,她路過這茶樓,無意中感到一陣目光。
略作思量,秦覆昔就帶著碧蓮走上去,包間裡,只有離洛寒和湛炎溟。
對著兩人福了福身子,秦覆昔已經沒有早先那種尷尬,不過,她更想置氣的對離洛寒說說她究竟有多幸福。
“想不到依稀之間,你竟然已經成了將軍夫人,恭喜了。”湛炎溟說話語氣中,帶著嘲諷。
沒有任何表情,秦覆昔只是淡淡的,看著離洛寒,“有時候,感情就是這麼突然,不知不覺,我已經陷入進去了。”
“你們好像沒認識多久。”離洛寒摩挲著茶杯說道。
“是沒認識多久,但是他對我的熱情如同黑暗中的陽光一樣,溫暖,讓我難以捨棄。”她的笑容淡淡的,因著還畫了妝,顯得格外的明媚動人。
心中微微一顫,離洛寒覺得她的笑容有些晃眼,不由得轉過頭,別開眼。
倒是湛炎溟,露出一抹苦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你,不過,只要你開心就好。”
有時候,一些東西,自己要是真的愛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不是佔有了,而是她好,自己就好。
“我很開心。”秦覆昔故意露出一個的笑臉,在看到湛炎溟眼中劃過的傷痛,和離洛寒淡漠的眼神,她才知道,她的故意傷了她不想傷的人,對離洛寒,並沒有受到影響,她忘記了,她不是焚凰。
“告辭了。”秦覆昔逃也似的離開了。
之後的幾日,秦覆昔每天都會收到楚漓的來信,一次次的說想她。
她,卻沒有任何回信。
“覆昔,在家裡多學學女工,到了婆家,不能什麼都不會。”秦柯知道女大不中留,竟然也帶了一絲落寞,感覺自己的女兒似乎被人搶走了一樣。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秦柯突然開腔。
白姨娘喝了一口粥,笑道:“畢竟是先有了……纔在一起的,感情生疏,確實應該好好學學。”
她的語氣中盡是嘲諷,似乎秦覆昔跟那個人真的有了什麼似的。
“我們有什麼了?二孃坐在家裡養胎,居然也知道很多謠言呢,真是不嫌勞累。”秦覆昔回嘴。
“你也是我的女兒,我能不操心麼?”白姨娘說道,“羅嬤嬤是宮裡出來的,見多識廣,她的針鑿女工,也是頗有造詣,不如讓她來教教你。”
“算了,您安胎還需要羅嬤嬤的照顧呢,我會讓慕容夫人來教我的。”秦覆昔淡淡的說道。
白姨娘故意給秦覆昔添堵,“本來你孃親又早早的不在了,我呢只顧著教導珊兒,對你也疏於管教了,才造成你今天這個樣子的,雖然人家楚家是要你了,可是,你們未婚就在一起……說出去讓人笑話,羅嬤嬤會好好教你這方面的規矩。”
“二孃,您這話我搞不懂,我們之間到底怎麼了?我們很清白的。況且,我與楚漓是兩情相悅,沒有你想的那麼齷蹉。”秦覆昔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
“哎呀,老爺你看她,我這好好說話,她,我的肚子。”白姨娘痛苦的捂著肚子,十分冤枉。
聞言,秦柯皺起眉頭,“你們都少說兩句,還有,你得知道,這種話不要老是掛在嘴邊,非要讓人看我們秦府的笑話不成?”
說著,秦柯掃了一眼周圍,“這話,我可是說過不準傳出去的,是誰說給二夫人聽的?”他的威嚴讓所有人都跪下,低頭不敢說話。
一頓飯,就在秦柯的訓斥中度過了。
房間裡,封子修打著哈欠,半瞇著眼睛。
而夙沙則挨著秦覆昔坐下,“姐姐,那個楚漓又給你來信了,又是想你想你的。”她似乎很生氣,嘟著嘴。
聞言,秦覆昔從夙沙手裡搶過信,點點她的額頭,“以後不準偷看。”
打開信,依舊是他龍飛鳳舞的字跡,依舊是想她,念她,只是後面,他說了現在的戰況,現在局勢基本上被他控制住了。
只是,那樓軒國竟然齷蹉的抓了邊關的百姓以此威脅,楚漓說,救出了百姓,就可以把樓軒國趕出境了,到時候,他就可以把邊境交給他的堂弟了。
“姐姐,你怎麼皺眉了?”夙沙撫著秦覆昔的額頭。
“他太過於固執,我怕他吃虧,那些人,實在太齷蹉了。”秦覆昔把信紙疊起來。
心中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樣,恍惚著,總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