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大雪紛飛……
“皇上宣太子覲見!”總管太監的聲音里帶著一股悲傷,剛剛御醫說,皇上已經快要歸天了!
“兒臣領命!”鐘蕓漓跪在地上,好久才發出聲音,她才十歲,難道自己的父皇就要離她而去嗎?她不相信!
鐘蕓漓走進自己父皇的寢宮,這幾步邁出的力氣是有多大,她也不知道,她癡癡望著那龍塌,也不知道父皇現在的模樣,她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父皇了,在此之前,她還去南部治理了水災,原本她滿心歡喜地回來,結果……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個噩耗,她的父皇,在冬獵時摔下了馬,肋骨刺破了肺,已經無藥可治了……
“漓兒,過來,陪陪父皇!”老皇帝的聲音有些虛弱,連說句話都吃力,現在他每呼吸一刻鐘,他的肺就痛一刻鐘,他不用猜也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他沒有什么牽掛,只是對這個女兒,卻是愧疚。
“父皇!”鐘蕓漓撲了上去,盡量不弄到他的身體,如果父皇更疼了怎么辦?“父皇!你告訴漓兒,是不是你在和漓兒開玩笑啊?這個可不好玩,漓兒不喜歡……”鐘蕓漓握著老皇帝的手,她可以感覺到她的父皇的手在顫抖,手也越來越冰冷,她感覺到了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咳咳咳!”老皇帝咳出了幾口血,胡須上染上了血跡,他伸手撫上鐘蕓漓的小臉,她現在哭得滿臉都是淚珠,他自從將她當作男孩養之后,她再也沒有哭過,這時的她真像三歲的時候,懵懵懂懂,還不會勾心斗角,那多惹人喜愛,可惜,他那時的決定已經不可以改變了。
“漓兒,父皇最后告訴你一遍,你女兒身的事情不能暴露,否則……呼呼……”老皇帝說到這里時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以那……那些……些……老頑固……頑固……是……是……不會放過……你的……”老皇帝說完了最后一個字,安心地閉上眼睛,手戛然而落……
“父皇!”這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孩童的呼聲,充滿著絕望……
“皇上歸天了!皇上歸天了!”……
五年后……
“皇上駕到!”太監扯著自己的嗓子喊道,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吾皇萬歲萬萬歲!”眾位大臣高呼,紛紛跪下,那姿勢,可是將古代的禮節做得完美。
一個穿著明黃色的龍袍,身子有些瘦弱的少年走了進來,頭上戴著一頂皇冠,這是丹國皇帝的象征。少年走的時候,那與生俱來的皇家貴族之氣恐怕沒有多少人可以學來,她散發出一股氣息,讓眾位大臣不得不低頭,這就是他們的皇!
丹國的皇帝,在十歲時就已經繼承了皇位,原本輔佐她的宰相因為急病歸天了,但是她卻沒有因此頹廢,反而立新法,治水災,救濟百姓,如果不是因為每天堅持五更上朝,他們還以為吾皇還是當年的那個太子呢!
眾位大臣也見過吾皇的手段,對自己的人那是仁慈,但,對敵人來說,那可是慘不忍睹,所以他們也只看到一雙龍頭金靴走過,不敢抬頭看著皇帝的臉色。
鐘蕓漓邁著步伐走到龍椅坐下,“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大臣們紛紛站起,不敢往上看一眼。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鐘蕓漓旁邊的總管太監又扯開嗓子按照規矩喊道,聲音尖細。
下面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經過一番密語討論之后,一個三朝元老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自先帝歸天已有五年,皇上的后宮只有一個皇后,這于理不和,且皇后五年來并無子嗣,老臣懇求皇上選秀,充實后宮,以繁衍子嗣!”
這個三朝元老是鐘蕓漓她的皇爺爺那輩信任的人,鐘蕓漓自然也很信任他,不過……鐘蕓漓的眸子微瞇,她是女兒身,皇后也是女兒身,這怎么可能有子嗣呢?
她于是緩緩開口,“薛愛卿,朕忙于為民奔波,很少有時間來為自己的子嗣著想,況且天下的人都喜歡朕,朕不一定喜歡他們,朕決定在及冠之前,暫不選秀,薛愛卿,可否?”
薛元老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皇上說得極是,老臣便記著了!及冠之日,再行選秀。”薛元老微微叩首,隨即入隊。
有了第一名大臣的先例,接著武官那一列也有人站了出來,對著鐘蕓漓微微一拜,“啟稟皇上,云國已經吞并了其他的幾個國家,只剩下我們丹國,恐丹國已經到了危急之刻,云國隨時都會對丹國進行吞并!”這人的話敲響了眾人的警鐘,如今天下的趨勢,不就是云國獨大嗎?丹國雖然是一個比較富裕的國家,兵力在吾皇的親自訓練之下也是日益增強,但又怎么可能比得上那已經占了大半個天下的云國呢?
鐘蕓漓擰眉,沒想到這天下的局勢變得這么快,她雖然日日上朝,但也不一定知曉天下事,不過……就算著消息的傳播速度慢,但也不至于今天才有消息傳來吧?
“霍將軍,你說,為什么朕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呢?據我所知,邊關到皇城只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如果快馬加鞭的話,也是要三十天,那么,朕想知道,那個領軍打仗的人是不是在三十天之內就滅了大大小小的國家,這可信嗎?”鐘蕓漓壓著心中的怒火,她還不可以因為這一點小內訌而讓整個國家惴惴不安。
“皇上,因為臣也是近日才調查清楚的,邊關守將報喜不報憂,這才導致這個結果的。”霍將軍解釋道,他也是近日去邊關一趟才知道的。
“好!邊關守將陳柏,為人不正,報喜不報憂,革去官職,賜其毒酒!”鐘蕓漓冰冷地說出這句話,她本來不看重這個皇位,要不是因為自己的父皇她也不會守在這里,沒想到,這天下還有這樣的人在,如果仗打起來,受苦的還不是天下的黎明百姓!
“是!”殿前侍衛聽了這話,前去實施命令了。
“皇上圣明!”眾人又跪,臣服于這個年幼的皇帝,好吧!再五年就可以行及冠之禮了。
“還有事啟奏嗎?”鐘蕓漓看著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鐘蕓漓身邊的總管太監又喊了一次。
“皇上,最近天下即將大亂,臣懇請皇上,這些日子切莫出宮!”在鐘蕓漓打算退朝的時候,一名大臣又出列了,看起來這個大臣很為她著想。
“哦?怎么說?朕也不可以出宮了?”鐘蕓漓貌似疑問地問了一句,這天下都要亂了,她又怎么可以在宮中享樂呢?
“皇上!想必現在云國對丹國虎視眈眈,隨時會發起突然的襲擊,而擒賊先擒王,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那云國的王也一定會偷襲皇上的。”那名大臣說道,他考慮事情會比較全面。
“愛卿你是說云國是由他們的皇帝親自領軍?”鐘蕓漓有些詫異,御駕出征,這事情丹國也有干過,當時丹國只是一個小小的國家,就可以打敗比丹國還要厲害的國家,這威力……看來那個王也是一個人物。
“是的,皇上。不僅如此,傳言中,那個云國的王精通兵法,每一場戰役他都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無不讓人敬佩!”那位大臣毫不吝嗇地夸獎著那云國的王。
“云國竟然有此人物?”鐘蕓漓微微驚訝,她當時也有參加云國新皇的登基大典,只不過很快就回來了,因為當時丹國出現了瘟疫,身為皇帝的她必須去查看,安撫。
“然。”那個大臣答道。這似乎還很輕松。
“唉!看來朕的識人程度竟然降低了。”鐘蕓漓感嘆道,看來她的眼力越來越差了。
“皇上!”
“也罷!不出宮就不出宮,朕也不是特別貪玩的小孩子了,父皇將這片江山交付于朕,朕就有義務守護好!”鐘蕓漓搖了搖頭,她發現皇帝真的不好當,就是弄不明白天下之人爭著這個皇位有意思嗎?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總管太監再次扯開嗓子,他每到合適的時間都會念出這一句話。
“那好!眾愛卿無事,那就退朝吧!”鐘蕓漓揮了揮手,那旁邊的總管太監明白了鐘蕓漓的意思,繼而說道,“退朝!”鐘蕓漓下步離開,眾位大臣只看見那影子消失不見……
“吾皇萬歲萬萬歲!”眾位大臣下跪,恭送鐘蕓漓離開。在鐘蕓漓離開之后,大臣們開始了討論人生。
“唉!不知道這天下的格局會怎么變啊!”一位大臣感慨道,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樣的道理是不變的,沒有一個帝國永不滅亡。
“希望皇上不要出宮,宮外的世界就算是美麗,但對皇上是沒有用處的。”個白胡子的大臣說道,在他看來,男兒就應該做男兒應該做的事情,不要荒廢學業。
“唉!不知道我們這些老臣什么時候可以看見皇上的子嗣啊!”在這話語聲紛飛的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話,整個殿中的大臣們皆是同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