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蕓漓從袖子里拿出一卷明黃色的布帛,上面繡著栩栩如生的龍!沒錯,這就是圣旨!
“圣旨到!”鐘蕓漓很恭敬地高舉圣旨,她的眼睛掃過眾人,活脫脫的一個宣旨的人。
眾位百姓一驚,連忙下跪,“吾皇萬歲萬萬歲!”
鐘蕓漓的眼睛里帶著點狡黠,她一本正經地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鄞城傳來噩耗,已有瘟疫三日,朕甚是悲痛,本以為可以親民愛民,然朕卻政務纏身,脫身不得,遂傳信于黎云仙,早日奔赴鄞城,已治瘟疫,欽此!”
“吾皇萬歲萬萬歲!”鄞城所有的百姓一拜,他們的手都在顫抖,黎云仙真的來了,鄞城的百姓有救了!
“這回相信了嗎?”鐘蕓漓將圣旨重新卷好,放在袖子里,似乎這圣旨對她而言只是一張布帛而已。她當時在棺材老板面前遭受刁難的時候,就打算把這一卷圣旨拿出來的,但卻被那些人給攪渾了,如今時間還有三天,她還可以把鄞城的百姓治好。
那些百姓聞言臉上都是不好意思的神色,他們竟然懷疑要來給他們治瘟疫的黎云仙,是嫌命太長了還是想和閻羅王套近乎,早日下地獄呢?
“相信了!黎云仙,我們相信你!”一個中年婦女喊道,她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孩子,扎著兩條小辮子,小辮子盤在頭的兩側,看來這是一個小姑娘,只不過這個小姑娘的臉色有些蒼白,還帶著青黑色,看來也是一個有瘟疫的人。
“那你們就先過來吧!你懷中的小女孩要馬上救治。”鐘蕓漓變得嚴謹起來,此時此刻,她已經不是那個丹國皇帝鐘云漓,也不是如同仙子下凡的黎云仙,她只是一個大夫,來救這個鄞城百姓的大夫。
那個中年婦女聞言一喜,她原本以為她的孩子會排很久的隊伍才排得上,但卻沒有想到,黎云仙這么快就先讓她過去!
“好好!”中年婦女高興得有些合不攏嘴,這是自從鄞城發生瘟疫以來,第一次笑過,雖然臉上有些污泥,看不清容貌,還覺得有些骯臟,但散發出的味道卻是那么的質樸無華,就連鐘蕓漓都有些愣神。
鐘蕓漓把那個中年婦女領到自己的位置上,因為她的椅子還比較大一點,可以讓那個小女孩躺下。“來,大娘,你先坐下。”鐘蕓漓輕聲開口,話里似乎帶著點點笑意。
“這……”中年婦女抱著女孩子在那里停下了,“黎云仙,這怎么可以呢?我要受你的恩惠,還霸占著你的位置,這怎么可以讓我心安理得呢?”中年婦女就是一個老實人,她的家里是干農活的,她在鄞城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上次鄞城瘟疫的時候沒有波及到他們那一戶人家,她卻也有所耳聞,黎云仙可是把病人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了!不過,這樣的一個人人敬重的黎云仙,怎么可以讓她多勞累呢?
鐘蕓漓拉了拉中年婦女的粗麻袖子,與鐘蕓漓的綺羅比起來差遠了,粗麻不僅粗糙,而且還比較厚重,而綺羅摸起來細軟,還比較輕盈……不過,鐘蕓漓并不是不喜歡這樣的人,她反而覺得還要比皇宮里來得更加親切,她還是比較喜歡混在百姓堆了。“大娘,你如果不坐的話,我給那個小姑娘治病可能會不專心,你難道不希望小姑娘的瘟疫快點好嗎?”鐘蕓漓一針見血,她看這個中年婦女的神色就知道,她對小姑娘的瘟疫還是很擔心的,天下最讓母親欲罷不能的人也只有她們的孩子了。
中年婦女的眼珠子轉了轉,猶豫再三,還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黎云仙,你要快一點,不然累壞了身子怎么辦?”中年婦女在鐘蕓漓給小姑娘看病的時候還在嘀咕著,這雖然是在催促,但卻帶著幾分暖意。
鐘蕓漓微微頷首,“嗯!黎云仙明白了!”
鐘蕓漓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她現在正發著高燒,而臉上有一些紅色的點點,看起來有些滲人,不過,鐘蕓漓畢竟也是一名大夫,看過的病例還不少嗎?這一點狀況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多久了?”鐘蕓漓一邊檢查著小姑娘的病狀,一邊問中年婦女,她不是不能看出小姑娘染上瘟疫的時間,而是這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她現在只剩下三天的時間在鄞城義診,她才不想半途而廢呢!
那中年婦女回憶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兩天。”她以為太關心自己的女兒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她女兒染上了多久,如果不是鐘蕓漓提出來,她還差一點忘記了呢!
“哦!這樣啊!大娘,你回去把這……”鐘蕓漓在宣紙上寫下娟秀的字體,隱隱透著皇家之氣。
那中年婦女仔細地聽著鐘蕓漓說的話,她記在了心里。
之后,鐘蕓漓把藥單拿給中年婦女,仔細地囑咐道,“你去找藥鋪,記得,這是吾皇的命令,如果他們沒有免費給你藥材的話,你就直接來找我,我會替你出面的。”
“好!謝謝黎云仙!”鐘蕓漓抱著小姑娘打算下跪,好好地拜一拜這個大恩人,但還沒有來得及下跪就被一只手扶住,她因為低頭,所以只能看見黃色的綺羅,不過她也知道這是誰了。
鐘蕓漓的手直接扶住了中年婦女,她現在的身份不是丹國皇帝,而是一個普通的黎云仙,她又何必受此大禮呢?“大娘這是要生分了嗎?還不快去拿藥,想要耽誤小姑娘的病情嗎?”鐘蕓漓又拿出了小姑娘來當幌子,沒辦法,他們只要認為是自己的恩人就要下跪了。
“好!”中年婦女這才反應過來,手里拿著藥單往藥鋪跑去……
“下一位!”鐘蕓漓一揮黃色的綺羅衫,高聲喊道。
“到我了!到我了!”……
不遠處的一家客棧,有一間雅間的窗戶是半開著,只不過因為角度問題,所以看不見雅間里的人是誰。
“哦?那丹國皇帝沒有來,卻來了一個黎云仙?”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滿,他苦苦在鄞城等了這么久,沒想到要等一頭老虎,卻跳進了一只不知死活的兔子!叫他怎么可以不憤怒呢?
那男子身邊的人一打開折扇,想要吹掉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公子,也許這也有變故,如今云國以吞天下的形勢吞并了除了丹國的所有國家,那丹國就算是在笨也不敢出來晃悠呢!想必那丹國皇帝也明白這個道理吧!”子旭溫聲說道,看起來就是一個儒生。
那個墨衣男子似乎不是很高興,“這回放開了?怎么還出冷汗,別以為本公子不知道,你們是多么怕本公子。”雅間因為透進來了幾束陽光,照亮了那個墨衣男子的臉,正是墨書云!
“公子,在平民之中,恐怕找不到可以直視公子的眼睛的人。”子旭很不吝嗇地說道,他也算是實話實說,就連墨書云的皇姐,都對墨書云心有余悸呢!
墨書云眸光一沉,他真的那么恐怖?他怎么不覺得呢?難道是位高權重,這一點他都感覺不到?
“本公子才不相信,不如……”墨書云用手指了指那條街上的黃色身影,“不如就用她來試試,如果本公子贏了,那就乖乖地去軍中當三個月的苦力,如果本公子輸了……”墨書云說到這里又停了一下,他還不知道要什么獎賞。
“那公子就賜子旭我一塊免死金牌,免得哪一天公子要殺了子旭,也有一個救命的寶貝。不然腦袋丟了,就隨便扔去亂葬崗了。”子旭說得很現實,他現在還是公子身邊的紅人,可以后呢?說不定一個變故就從高位滑下來,那免死金牌就是他最后的保障了。
墨書云一愣,但拿過子旭手里的扇子,敲了一下子旭的腦袋,子旭摸了摸自己的頭,用一雙眼睛不甘心地看著墨書云,就像是一個受委屈的小孩子,十分惹人喜愛。
“公子!”子旭看著墨書云手里的扇子,想要伸手去拿,但又不敢,“公子,子旭的扇子又不好玩,公子拿它干什么呢!”
墨書云把玩著手里的扇子,這扇子也只能說是一般品質,并不是好扇,但他要的只是一個效果罷了。
“你還不懂?”墨書云偏了偏頭,這個子旭說聰明是很聰明,說愚笨的確很愚笨,在政治見解上他稱得上是一把好弓,但在人際交流上……呃,咱們就不提這事了好不?
“我是要去逗逗那個黎云仙,話說,這面紗下的容顏倒是很讓我期待……”墨書云看向那抹黃色的身影,風就算吹著她的面紗,那面紗還是在她的臉上,她也沒有多露出一點容顏。
子旭聽了之后心里一驚,馬上就跪了下來,“公子,現在還不應該有私人感情啊!就算要成家立業,也不應該找這個黎云仙,不說黎云仙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只要算上她和丹國皇帝有那層關系,這個朝堂上是不會有她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