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一篷清水猛地被蘇塵拍在臉上。冰涼清爽的濕潤感瞬間讓他清醒過來。拿著毛巾擦干臉上的水,蘇塵甩甩頭發(fā)閃光的水珠,走出洗手間。
旅館整個套房內(nèi),是以淡黃色為主色調(diào),大床的對面便是背投電視,書桌,電視柜,床頭柜等都是紅木漆的家具。地上是淡黃色木制的地板。
曉月正趴在電腦前,一邊嚼著棒棒糖一邊看著屏幕上的貓和老鼠,一邊看一邊發(fā)出呵呵的稚嫩笑聲。蘇塵微笑的走到曉月面前,溫柔的撫摸了一會兒她的頭,然后從墻上取下自己的青鳳,他站在窗邊,透過透明的窗戶望向窗外。
此時天地間全是一片黑暗,但是接連亮著的路燈卻讓整個漢堡亮如白晝。
蘇塵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望著一個方向,他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一絲淡淡的寒意從他的眸子中一閃而過。
風(fēng),起了。
一處燈光略顯昏暗的房間內(nèi),有四人相對坐著,彼此都沉默無語。
這四人中有兩人發(fā)須皆白,臉上布滿如樹皮般的滄桑皺紋,不過一人身材高大,而相比而言另一人則顯得較為矮小。另兩人都是魁梧的中年人,一人是鷹鉤鼻,眼神陰翳,如果蘇塵在的話就會驚訝的叫出他的名字—埃蒙德。
最后一個中年人肥肥胖胖,小腹上的啤酒肚極為明顯,他臉上一直是笑呵呵的神情,似乎什么都引不起他的注意一般。不過此時他臉上的微笑卻總覺得有一些沉重,似乎是在擔(dān)心什么一般。
“埃蒙德,和龍朝的談判如何了?”沉默了一會兒,一個老人抬起自己的眼睛,注視著埃蒙德,他雖然皮膚松弛,目光昏暗,看上去似乎離死亡已經(jīng)不遠(yuǎn),但表情卻依然凜然。
“叔父,龍朝不肯做。不過對方已經(jīng)說了,如果我們成功的話,他們愿意第一時間承認(rèn)我們。”埃蒙德抬眼注視著老人,他渾身隱含的氣勢隱隱勃發(fā),此時略顯平靜的回答道。
“不肯做嗎?倒也不意外。那眾神殿呢?”老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一樣。”另一個肥胖的中年人立刻回答道。此時他頗為不適應(yīng)的扭了扭身子,似乎是很不習(xí)慣現(xiàn)在,又好像是非常緊張。
“舅舅,你確定那個主殿中真的藏著元老一系的秘密嗎?要知道如果這個猜測不對的話,我們不僅會驚動元老一系的人馬,而且我們的性命也會有危險..”
“你怕了?”埃蒙德斜視著身旁的中年男人,目光滿是蔑視。
中年男人表情迅速變幻,陰晴不定,突然他猛地站起身,話語如同機(jī)關(guān)炮一般,低聲快速道:“是的,我怕了,我真不知道當(dāng)初為什么會犯傻和你們一起策劃這次的事件,我不管了,雖然我也十分看不慣元老一系的驕縱,但你們的事我也不想?yún)⒑舷氯チ耍∥乙x開,你們和元老一系的事我都不會參與了!”說完,中年男人轉(zhuǎn)身而走,不再理會身后三人的表情。
身材高大的老人抬眼望著即將推門而出的男人,他搖了搖頭,輕聲嘆息。
“蠢貨!”
話語剛落,中年男人臉色大變,他嘴角剛剛?cè)鋭樱樕弦唤z后悔的表情還未略去,整個人的身子猛地鼓起,本來就肥碩的身子此時更加怪異。像是被吹起的氣球一般,在身后三人平靜的眼神中,中年男人身子越鼓越大,終于達(dá)到了頂點。
“砰!”
一陣血雨中,中年男子的身子突然碎裂,木制的門上頓時染上了一片暗紅色的血腥,有染血內(nèi)臟碎片落在門口,讓人聞之欲嘔。
一股腥味在房間內(nèi)漂浮著,但坐著的三人卻沒有一個人露出不適的神情。望著轉(zhuǎn)眼間就化為了一堆碎片的中年男子,埃蒙德雖然表情平靜,但眼底卻露出絲絲的狂熱。
一個只比自己弱一些的c級高階強(qiáng)者,在真正的b級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嗎?這就是,專屬于b級的偉力!
只要,只要得知了元老一系的秘密,那么b級對于自己來說,就再也不是遙不可及!
麥倫似漫無目的的在城堡中到處走著,他手中端著一個盛滿鮮艷宛如鮮血紅酒的高腳杯,一路上和那些路上經(jīng)過的人打著招呼。
在轉(zhuǎn)過了好幾條走廊后,麥倫注意到此處再也沒有人經(jīng)過,他冷笑一聲,將手中高腳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他隨手將杯子扔在一個離自己不遠(yuǎn)的垃圾桶內(nèi),大步朝著眼前的大門而去。
這是平日里漢堡系哈迪斯堡家族元老所居住的地方,亦是他今晚的目的所在。
只有今天,血祭之日,元老和其余一系的人會走出這個大門,和分布在德國各地的哈迪斯堡家族成員一起歡度這個節(jié)日。今晚,亦是他唯一的機(jī)會。
只有他,才能不引起他人注意來的此處。例如舅舅埃蒙德,例如他的阿公,身份都太高,反而成了制約他們的存在。
只要得到元老一系一直努力隱藏的秘密,自己的阿公就會戰(zhàn)勝元老,從而掌控漢堡系哈迪斯堡家族。而他,亦會成為新一屆的元老繼承人。
他早受夠了如今家族元老實行的對外政策,而如果自己阿公上位的話,這一切就都會發(fā)生變化。
帶著隱隱的瘋狂,麥倫走到了那一扇刻滿了神秘花紋的銅門面前,用力推開了大門。
角愣愣的望著自己白皙的指尖,那里此時正破了一個小口子,鮮血慢慢的向外涌動,很快就形成了一滴血珠。
另一邊,蘇諾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她回憶著那一瞬間蘇諾冰冷的眼神,身份爆發(fā)出的那一剎那間的威壓萬古的氣勢,她心里就不由的一顫。
想著剛才的一幕,葬組織的其余六人也皆沉默無語。就連一向看不慣角的杰非此時也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自認(rèn)為如果剛才那一幕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話,很可能自己也會讓蘇諾逃脫。
許久,渾身周圍彌漫著一層淡淡黑霧的平井一平靜開口道:“此人身上有著秘密。”
眾人將目光全部落在了平井一身上,平井一是第三審判者,按實力來說以其d級高階的實力是葬組織無可爭議的第一。
若非身為審判長的蘇塵神龍將首不見尾,而第二審判者曉夜代行葬權(quán),平井一才會是名正言順的眾人領(lǐng)袖。
“但也與我們無關(guān),不必去理會。”眼神閃了閃,曉夜聲音低沉的道。
眾人將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平井一身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答復(fù)。
平井一揮了揮手,算是認(rèn)同了曉夜的話語。
曉夜暗自松了一口氣,以他d級初階的實力,根本無法讓眾人對自己心服口服。眼前這些人都是各個大小異能組織的通緝犯,個個都是心狠手辣,若非眾人忌憚未知的審判長,平井一的態(tài)度又極為曖/昧,說不定自己早就被人殺害推下位了。
此時眾人的目光才落在了昏迷的林珊身上,此時林珊被第八審判者維克多提著,維克多在林珊身上來回嗅了好幾遍,這才有些不解道:“這不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類女孩兒嗎?雖然長得不錯,但身上根本沒有一絲異能存在,也沒有絲毫的基因覺醒征兆,真不知道審判長要她做什么。”
“不要質(zhì)疑審判長的命令!”聽聞維克多的話,曉夜立刻扭頭看向他,目光滿是警告之意,他一字一頓沉聲道。
其余幾人臉色露出一絲奇異之色,連平井一眉宇間也露出一絲詫異,他看了一眼偷偷注視著自己反應(yīng)的第四審判者和第七審判者,沉思片刻,然后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第八審判者,趕緊向第二審判者道歉!”見平井一做出反應(yīng),一頭銀發(fā)的第四審判者與第七審判者立刻呵斥道,第八審判者冷哼一聲,隨即對著曉夜道歉,不過話語卻一點誠意也沒有。
曉夜并沒有將第八審判者的態(tài)度放在心上,對于他來說,在即將見到蘇塵的時候,他必須要擔(dān)負(fù)起一個真正的葬權(quán)代行者,而不僅僅是一個傀儡,他要努力在組織內(nèi)樹立起審判長的威信。只有這樣,在審判長接管葬的時候才不會遇到太大的抵抗。
曉夜攤開手掌,望著掌中心微微亮起的黑芒,他想起蘇塵的命令,然后就走到了林珊面前,冰涼的指尖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閃著幽幽黑光的魔種順著曉夜的指尖立刻滲進(jìn)林珊潔白的肌膚,望著昏迷中林珊的嬌美面孔,曉夜立刻想起蘇塵在給自己下命令時所說的話。
“我要將一切逾越范圍的人重新納入自己的控制中。”
曉夜的眼中有莫名的情緒閃了閃。
“行了。”種完魔種后,曉夜拍了拍手,他回身看著眾人,沉聲道:“現(xiàn)在我再宣布一遍審判長的最新命令,葬組織所有成員呆在洛市,三天之后審判長會親自出現(xiàn)接見大家。在這三天之內(nèi),葬組織所有成員不能引起龍朝注意,不能殺害普通人,不能蓄意挑起事端,違反者,死!”
其余六人都點了點頭,平井一眼中更是露出了一絲奇異的光芒。
終于要出現(xiàn)了嗎?審判長。如果你的實力不能夠讓我服氣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葬組織就要被我接管了。
想著即將到來的審判長,平井一臉上露出淡淡的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