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給你分析一遍吧。”周璨眼神諷刺。
“八月份,警察在洛市新城紫金街第一次發現尸體。尸體渾身呈現不自然的扭曲狀,脖頸間有一道紅痕,最讓人費解的是,死者額頭上竟然被刻畫了一道神秘的血痕,這道血痕疑為被人用小刀或是某類鋒利物品所刻。經過法醫找尋,卻驚奇發現死者并非死于窒息。具體死因不明!但死者全身上下的細胞卻完全死亡,沒有一絲活力。我們要知道,醫學上定義人的死亡只是腦死亡,類似皮膚纖維組織之類應該還會存活一段時間,可這些細胞全都干癟,像是被某種神秘物種吸取了自身的生機!”
“法醫一開始認為死者是被注射了某種神秘藥品,所以導致了以上狀況,可他們翻遍死者周身,卻完全找不到死者身上的針孔。對死者的血液進行檢查,也沒有發現里面有任何的藥劑殘留!之后兩星期,這類的兇案頻發,其中這些兇案分為兩類,一類是如第一例兇案所說的情況,第二類則是十分殘忍的兇案現場,通常尸體是會被分尸,或是尸體殘缺一部分。但同樣,第二類的尸體身體細胞也是全部死亡!”
“這些死者基本上都是洛市當地的小混混!而且有很多正是淵社與青幫的下屬。方大社長,我記得你應該在火狐死亡的那天晚上與火狐簽訂了一個協議,似乎是共同找出這個所謂的審判長吧。”
方虎心中一顫,但表面上卻是完全沒有顯露出來。只是裝作不耐煩道:“周警官,我今天請你來主要是你說你知道審判長的身份。現在你給我說以前洛市的那些命案干嘛?我又不是警察,難道你還要我給你分析一下誰是兇手?”
“別急。”周璨嘴角含笑。輕聲道:“聽我講下去。9月份,洛市一中門口被發現一具尸體,死者額頭一道血痕。當時林警官正在現場搜查,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從兇案現場跑了出去。第二天,在新村那里發現了他的尸體。”
方虎心里一動。他雖然在警局里有人,但因為此事涉及到了異能界,所以涉及本案的警察都被強迫簽了保密協定,之后更是謠言四起,方虎也沒能得到具體的信息。此時聽周璨一說,他頓時心里一轉,脫口而出:“林玉山發現了審判長的身份?”
“嗯。”周璨點了點頭,神情滿是悲痛。不過他看了一眼方虎的神情,就知道方虎如今心中的想法,所以只是冷冷道了一聲:“你不用試著去查當時的情景了。當時目擊到林隊長的人,在第二天全部神秘的失去了前一天的記憶。至于原因,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失去了前一天的記憶?”方虎渾身一震。是一個騙局?還是事實?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究竟是高科技?還是某種巫術?亦或一種自己不知道的神秘力量?
周璨沒有理會方虎的心思,繼續講了起來。
“在林警官死去了第二天,在洛市紫金街的一個小巷子里,發現了兩具尸體。尸體頭上同樣刻著血痕。這是警局最后一次看見血痕。接下來的時間,雖然命案依然頻發,但血痕已經再也見不到了。之后就是那天的富士酒吧血案。”
提及富士酒吧的時候,周璨特意看了方虎一眼,方虎臉上掠過一絲難堪,一絲后怕。
“青幫火狐被殺,手下十幾個人全部死亡。綠苑酒店內的小弟也全部死去。那個被火狐掠去的女生到警局報警之后,審判長的名號才傳了出來。方大社長,你不感覺這一切都有些太怪了嗎?就像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導演導出了這么一部精彩的驚悚劇。我,你,警察,那些死者,都成了那個幕后者手中的牽線木偶,我們看見什么,遇到什么,在想什么,他似乎全都知道,他為我們每一個人安排下了結局。”
“方大社長,你覺得你的結局是什么呢。”
周璨輕聲問了出來,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方虎背后幾人全部神情大變。
“沒有人能決定我的結局,除了我自己!”方虎攔住了身后保鏢的動作,臉上輕輕笑了出來。看著方虎自信的樣子,即使周璨對面前的人再如何不屑,他也不得不承認,方虎是個真正的梟雄。比那個只會用肌肉的火狐要強的太多了,周璨自忖即使是審判長不殺火狐,青幫也不免逃脫覆滅被吞并的命運吧。
“況且你雖然說得似乎十分驚悚恐怖。但是你不知道自從十月份之后,審判長再也沒有出來過了嗎?”
方虎笑完后,就看著周璨的眼睛,他的目光寒冷的像是兩把尖刀,似乎要插進周璨的心臟一般。望著周璨,方虎悠悠道:“既然審判長已經是個過去式了,那么周警官你還提這些事做什么?或者說,你到底有什么企圖!”
說完后,方虎身后的兩個保鏢幾乎是同時亮出了自己的手槍,兩只黑幽幽的槍口指向了周璨,持槍的兩只手沒有絲毫的顫抖。周璨看見了方虎眼中的寒氣,他明白,如果自己不給方虎一個滿意的回答的話,這兩只手估計就會毫不客氣的按下扳機。
周璨背后汗毛豎起,但他卻看著方虎哈哈笑了起來,笑容滿是嘲諷。
“方大社長,你在說笑嗎?如果審判長是過去式的話,那你躲在這么一個像老鼠洞的地方做什么?難道外面洛市好山好水燈紅酒綠容不下方大社長這尊大神嗎?”
周璨站了起來,越說笑聲越大,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諷刺。方虎身后幾人滿臉怒意。如果不是方虎阻攔的話,估計他們早就沖了上來了。
將對準周璨的兩只手槍按了下來,方虎目光幽深,玩味的看著周璨:“那周警官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呢?”
周璨在心里暗舒了一口氣。他重新坐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黏黏的沾在背上,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周璨將雙手垂下,讓自己顯得更無攻擊性一些。
“不知道方社長仔細研究過審判長的性格沒。在每個死者頭上刻上血痕,血痕十分詭異而又整齊,兩個死者的額頭血痕幾乎完全相同。如果這個血痕不是有特別的作用的話,那就證明這個審判長是一個偏執狂!變/態的完美主義者!而且還極其自負!與這種死者身上完全沒有傷痕的尸體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一種尸體。尸體被活生生的撕裂,血肉模糊。如果這些血案也是審判長所為的話,那就證明這個審判長人格分裂,而且有極強的嗜血和破壞欲/望!”
“但是不管什么,不管哪種,這個審判長肯定是一個對自己極為自負且目空一切的人。所以,針對這點,我們可以把審判長引誘出來。”
“你知道審判長是哪兒?”方虎目光如刀,“又或者說,你見過審判長的真面目!”
方虎胸膛有些起伏,頗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周璨。
“我想我已經給出了合作的誠意吧。”周璨沉聲道。方虎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點了點頭,起身握住了周璨的右手。
“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商量一下合作的具體事項了。”方虎腦子閃過威脅周璨的念頭,但還是嘆了一聲氣,捏不準周璨真正的七寸,他不敢擅自行動。
周璨微笑,也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手。
大概一個小時后,周璨終于再次見到了陽光。和身后的高個子擺了擺手,周璨低頭走在路上,心里卻在默默祈禱。
林叔,如果這是世上真有靈魂的話,那就乞求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吧!
還有珊珊,如果我死了,請你一定要保佑她幸福快樂。
...........。。
警察局辦公室,局長李志勇正在批改著什么文件。戴著眼鏡的他,身體彎曲,臉上寫滿了疲憊。
突然辦公室的門響起了敲擊聲。“砰砰.。。”
“進。”
李志勇沒有抬頭,直接沉聲道。
“嘎吱”一聲,門被推了開了。一個穿著深色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低聲喚了一句:“局長。”
李志勇批改文件的筆猛然一停。他抬頭看向來人,臉上露出笑意。
“是小薛啊!坐吧,是小周那小子又犯什么事了嗎?”
薛鑫沒有說話,只是沉默遞給李志勇一份文件。望著薛鑫的表情,李志勇似乎預料到了什么,表情沉了下來。接過文件,李志勇沉默的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邊文件,越看臉色就越難看。
“周璨這小子居然和笑面虎方虎合作了,他是真的被仇恨沖昏頭腦了嗎?”
李志勇滿臉怒意,站起身把雙手負在身后,在辦公室內來回走了兩圈,李志勇激動的情緒這才有些穩定下來。
“小薛,把周璨這小子的警官職務暫時停了吧。對了還有他的槍,注意,一定要給我卸咯!多派上幾個人,給我好好看住他!”
“局長。”薛鑫終于開口了。他的嗓子有些沙啞,卻也帶著一絲沉重。
“你覺得你能關上周璨一輩子嗎?”
李志勇渾身一僵,許久才又恢復了過來,坐回了椅子上,李志勇揉著眉頭。
“小薛,給我停了周璨的警察職位吧。”
薛鑫嘴唇動了動,還是低頭應了一聲。就在他起身準備出門時,李志勇又說話了。
“周璨這個小同志以前抓過不少罪犯,卸槍后我擔心他會有危險,就先別卸槍了,讓他再佩戴上一段時間吧。”
薛鑫回身對著李志勇點了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就在薛鑫走了之后,李志勇仿佛一下老了十歲一般。摸著自己鬢角的白發,李志勇苦笑一聲。
“老林,這可是我李志勇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不會怪我吧!”
語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