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的事情,經(jīng)了公,沒過幾天,那名小妾就被判了斬立決。
京兆尹那邊給出的結(jié)論,很簡單。
是小妾因妒生恨,謀害主母。至于柳嬤嬤的一家人之慘死,不過是一場意外,與劉氏中毒一事無關(guān)。
雖然顧家人對這一說辭,都有幾分的狐疑,可是既然判定了如此,他們也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
畢竟,一府主母被人謀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特別是劉氏現(xiàn)在的狀況,真的并不怎么好。
顧之念最近幾日一直都在繡著荷包,已經(jīng)繡了七八個,每一個上面的圖案都不相同。
“小姐,二小姐過來了,看樣子,像是剛剛哭過的。”
如意才稟報完,就聽到了外頭簾子的響動。
顧之念將荷包扔進了笸籮里,然后起身到了外間兒。
“二姐姐怎么過來了?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顧之芯的眼睛又紅又腫,此刻一見到顧之念,便覺得有些羞臊的慌。
如果不是多虧了有她,只怕這一次,母親就真的要魂歸西天了。
想想她們母女多次算計,甚至是想過要了她們的性命,可是沒想到,到頭來,救了母親一命的,竟然會是眼前的這個顧之念。
“三妹妹,我也是沒法子了。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請那位崔太醫(yī)再來一趟?”
顧之念的睫毛垂下,擋住了眸子里大半的光華。
“不是說大伯母恢復(fù)地很好嗎?請崔太醫(yī)作何?”
“母親的確是能站起來了,可是母親的右腿卻是使不上力,現(xiàn)在走路,還得兩個人攙著。母親才三十余歲,這會子便落下了這個毛病,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顧之芯說著,眼淚就又冒了出來。
顧之念一時有些為難了。
“上次也是托了郡主的福,才請到了這位崔太醫(yī)。如今大伯母的毒素已清除了大半,還非得請他嗎?”
顧之念似乎是怕她誤會,連忙又解釋道,“你也知道,那位崔太醫(yī)一般都是在長公主府里頭
,只怕是不太好請。上次,也只是趕巧了,他沒什么事兒。若是此刻他正在長公主跟前伺候著,那咱們怎么請呀?”
“三妹妹,我知道讓你為難了。你就再想想辦法吧。”
顧之念作出一臉為難的樣子,好一會兒才道,“那我再試試,能不能請來,我可說不準(zhǔn)。”
“多謝三妹妹了。”
正巧,青檸就在一旁聽著,聲音不高不低地提醒了一句,“小姐,上次之所以能請了崔太醫(yī)過來,多虧了那門房小廝認識奴婢。這一次若是再請,只怕得您親自上門了。”
顧之芯不明就里,只是一臉期待地看著顧之念,也希望她能親自去請,如此,成功的機率還高一些。
顧之念則是聽明白了青檸的暗示,耳根稍紅,抿了抿唇,沒出聲。
顧之芯見她不吭聲,還以為她不愿意,急得就拉住了她的手。
“三妹妹,之前的種種,都是我的不是。你別跟我一般見識,麻煩你辛苦一趟,走一遭吧。”
顧之念輕嘆了一聲,似是有些無奈,“也罷,二姐姐既然說出來了,我便去一趟。只是,話我擱在這兒,能不能請得動人家,我可不敢保證。”
“好好好,只要三妹妹愿意一試,我便多謝了。”
送走了顧之芯,如意則是不太情愿地問道,“小姐,您真要去長公主府呀?”
“怎么?你有意見?”
“當(dāng)初她們是怎么欺負您和夫人的?您都忘了?那天若非是您,只怕大夫人的性命都不保了。這會兒,還想著讓您去上門求人,怎么就覺得心里頭窩囊的慌。”
顧之念笑笑,她太了解顧之芯了。
依顧之芯的性子,怎么可能是因為真的擔(dān)心劉氏,所以才會上門來求她?
一,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看,讓人們都知道她孝順。特別是老夫人那兒,也將對她更多一分的疼惜。
再者,劉氏現(xiàn)在這樣子,也是直接會影響到她的親事的。
畢竟是姑娘家,她的親事,雖然大伯也會有些意見,可是一般來說,都是由主母來做主的。
顧之芯這
是擔(dān)心母親的身體一垮,她的婚事,會由二房來做主。
所以說,她是有些怕了。
擔(dān)心將來的婚事會差,更擔(dān)心將來的嫁妝也會差。
不過,既然是要做做樣子,她當(dāng)然也會了。
不是只有你顧之芯一個人孝順懂事的。
她顧之念,更是不計前嫌,親自去求醫(yī)問藥,到底哪一個更讓人們敬佩,可想而知了。
不過,一想到去長公主府,顧之念的心里又有些發(fā)毛。
想想上次被那個男子輕薄,似乎就發(fā)生在昨天一般。
現(xiàn)在再去長公主府,只希望不會再遇到他才好。
只是,往往都是事與愿違。
正所謂,愿望很美好,可是現(xiàn)實卻很糟糕。
顧之念剛下了馬車,迎面,就看到云景走出來了。
原本,她還有幾分的僥幸,以為他這是要出門,暗想著如此也好,可以避免再與他有所接觸了。
不想,他一看到了自己下車,竟然立馬便收住了腳步,而且那一臉的笑呀。
怎么看都是有幾分的礙眼。
顧之念站在臺階下,云景站在了臺階上。
兩人就這么對視了片刻,最終以顧之念的面紅羞赧而結(jié)束。
青檸扶著顧之念上了臺階,跨了門檻,正好在云景的跟前站定。
“給云世子請安。”
“免了。來請崔太醫(yī)?”
顧之念沒敢抬頭,總覺得這個男人生得太過耀眼,仿若是云端高陽,又似那雪山青松,總是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正是,不知崔太醫(yī)可在府上?”
“在倒是在,不過,這會兒正與我母親對弈呢,正巧,我妹妹也在觀戰(zhàn)。”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改日再來。”
顧之念說著,轉(zhuǎn)身欲走。
“顧之念!”
只是這么叫了她一聲名字,顧之念便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被定住了。
感覺腿也如灌了鉛一般,邁不動了。
云景十分滿意地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就往府里帶,絲毫不管這里是大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