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削肩細腰,長挑身材的美人款款而出。
她杏眼柳眉,瓊鼻小嘴,一襲透著淡淡粉色的素羅衣裙,裙子上繡著燦若云霞的牡丹花,腰間盈盈一束,愈發顯得她的身材纖如柔柳。發式亦簡單,只挽著一枝鑲嵌了紅寶石的金簪,簪子的樣式簡單,倒是不會讓人覺得戴這種簪子,太過俗氣和富貴,反倒是因為她的耳飾都是玉石制作,透出一種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碧藍的天空下,她慢慢走來,微微一笑,眾人只覺若春曉之花綻放,美不勝收。
不必下車,顧之念只聞其聲,便知是康王府的那位夜華郡主了。
今日之事,只怕不是湊巧,是有人特意安排了。
顧之念微微挑眉,叮囑如意差人即刻去李府尋了表哥過來,同時,她自己也慢慢地下了馬車。
與夜華郡主不同,顧之念的頭上戴著帷帽,所以周圍的百姓,并不能看清楚她的相貌。
倒是但凡有些身分的人,一看這兩女如此打扮,不由得就會偏向了顧之念。
畢竟,這禮教,還是不能違的。
“給郡主請安。”
顧之念這么盈盈一拜,眾人也便明白了這位小姐的身分,竟然是郡主。
“顧三小姐不必多禮,本郡主今日也是見不得有人受欺凌,這才挺身而出。我想三小姐也不會見怪的。”
你這話就差直接說是顧之念欺負這個許安容了。
只是一句話,顧之念便明白,這位夜華郡主若不是主使,就是被人利用了。
“郡主此話言重了。既然郡主覺得這位姑娘有理,也覺得她是無辜的。那就先去京兆府吧。”
夜華郡主一愣,不免有些惱火,“去那里做甚?顧之念,你以為本郡主很閑?”
宛若仙姿的模樣,不過是維持了片刻,便因這一句話而轟然倒塌。
這位夜華郡主是什么人,顧之念自然早就知曉了。
只是念著她的身分,不愿意與其計較罷了。
不想,一句
話,她自己剛剛樹立起來的仙女形象,也便就這樣沒了。
這,可是怨不得顧之念了。
“回稟郡主,有關當日意圖襲殺小女子一案,乃是由京兆府審理的。當日,這位姑娘亦是牽連其中。若是郡主有疑問,還是去京光府方能弄得明白。”
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便是兩側的百姓們聽了,也覺得在理。
當日有人行兇,險些取了這位三小姐的性命,這件事情,京城可是早就傳開了。
如果不是云世子趕到,只怕這位三小姐早已香消玉殞了。
許安容一看情形對自己不利,又接連哭嚎了兩聲。
“冤枉呀。只因當日暗算你的是我的母親,我一時心有不忍,所以想要代母認罪,不料,卻因為大人手中的證據確鑿,我這才沒有認罪成功,只是沒想到,從監牢里出來,反倒是再無我的容身之地了。”
許安容這一番話,說地動容。
而且任誰聽起來,也只道她是一名至情至孝之人。
明知道母親犯了大錯,可是卻義無反顧地去代母受罰,一片赤誠,可鑒日月。
而許安容要的,也正是這樣的效果。
顧之念微微一笑,“許小姐的意思就是說,當日派人來襲殺我,許小姐是不知情的?”
“自然不知。”許安容低著頭,仍然帶著口腔,看這樣子,倒是十分惹人憐愛。
“唉。可為何我卻聽說,之所以你們母女被送入監牢,是因為我舅舅舅母,親耳聽到了你們母女的密謀呢?只是因為許夫人愛女心切,所以,才將所有的責任都攬于己身,而且,最后,還特意求了我的舅母,也就是你的姨母,只望能放你一條生路。”
顧之念這話,無異于打臉了。
夜華郡主原本并不知道此事的經過。
只以為是顧之念自導自演了那樣一場鬧劇,故意引得云景相救。
不過就是想要算計云景看上這個賤人罷了。
現在聽到了這番說辭,似乎是與自己所想像的,大不相同呢。
夜華郡主雖然有時候沖動一些
,也容易做一些沒腦子的事兒,可是不代表了,她就是真的蠢。
最起碼,事情到了這等勢態,她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個許安容,的確是不安好心的。
“顧小姐,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我不過是氣你與我表哥走地近罷了。你怎能如此?”
看似是在為自己辯解,可是實際上,則是想要將顧之念說成一個勾三搭四,不注意名節之人。
這話一出,倒是讓夜華的眸子一亮。
只要顧之念的名聲毀了,任她再有才情,再有美貌,也休想能攀附得上云景。
云景那樣的人,本就是芝蘭玉樹,如詩如畫,怎么能被這樣的賤人而玷污了?
“你說她與你表哥走得近?”
夜華郡主追問了一句,無疑,又是想著借此來落實了顧之念與人有私的事實。
顧之念的眸光微微一閃。
她從來不惹事,可也不懼事。
想不到這個夜華郡主竟然這般地不知好歹。
剛剛明明給了她臺階下,讓眾人只以為她是不知情。
沒想到,她不僅不走,反倒是還想著將臟水往自己的身上引。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氣了。
“許小姐這話說得太過奇怪了。你姨母的兒子,你喚表哥,我舅舅的兒子,我也喚一聲表哥。我只是不明白,表姐數年不曾回京,我不過是與表姐一起住了兩日,倒引起你的不痛快了。”
青檸冷哼一聲,“小姐,這等不自知的人,您又何必與她多費唇舌?她上趕著勾引表公子,不想被表公子拒絕了,竟然想出這等陰毒的法子來試圖毀壞您和表公子的名聲,簡直就是其心可誅!”
青檸一番話,說地擲地有聲。
而且因為她有功夫在,微微地運用了一些內力,便將這聲音傳得稍遠了一些。
夜華郡主頓時色變。
原以為這個丫頭可以幫著她除了顧之念這個賤人,不想,竟反倒是禍水東引了。
若那許安容是自甘下賤之人,那她一直幫著她說話,豈非也是與其狼狽為奸了?
(本章完)